第451章 莎莉的烦恼
对于巴达部族的傀儡头领阿瓦拉而言，这个冬天喜忧参半。 罗迪带着队伍没有按计划回来，这让那位傀儡酋长心里面悄悄滋生了不少想法，不过没等他搞出什么幺蛾子，埃尔文等人的大嗓门便让他那点念头彻底打消。 雪橇上拉载的无数巨型铠甲和武器让那些围观而来的蛮族们瞪圆了眼睛，壮如山丘的芬迪麋鹿更是威慑了一群自认能耐的蛮族战士——不用说，罗迪在他们眼中已然到了无法撼动的地位，可是当这些家伙从埃尔文那里听到过万雪怪被尽数杀死时，围观人群却彻底静了下来。 “上万雪怪都死了？怎么可能…” 魔法的力量是这帮野蛮人根本无法理解的，所以无论埃尔文和幸存下来的佣兵们怎么形容，部族内的其他人都不信这是真的。 罗迪也没指望这群文盲理解什么，他只是出面解释了一下那些阵亡蛮族的缘由，并为这些蛮族的家庭补偿了数套铠甲和武器，随即便和索德洛尔一起商量别的去了。 对于死亡，蛮族们其实早已看得淡了，因为以前出去打猎时死几个人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如今死了人还有“补贴”却是从未听说过的。埃尔文也是不懂，凑过来问了半天，学了个“抚恤金”的说法后去解释，这才让一群文盲大致理解。而其后导致的结果，竟然是他们更加拥戴罗迪，反倒将那位原先的首领阿瓦拉遗忘在了角落。 蛮族们怎么想罗迪根本不在意，他现在考虑的，却是如何在这里扩充兵源的问题—— “埃尔文，向东的话，你能找到几个部族驻地？” 温暖的室内，烤着火的罗迪问向了旁边的大块头，后者正抱着一条鹿腿满嘴流油的啃，闻言一抹嘴，回道：“回老大，找上七八个没有问题，那些地方我都走过。就是现在去风雪大，得花上好几天。” 这憨货经历所罗门副本一役后对罗迪已然彻底服气，开口闭口一个劲的喊“头领”，罗迪看他铁了心要跟着自己，干脆把索隆的战斧送给了他，顺便让他跟在身边当“近身侍卫”，并让他喊自己“老大”——这可把埃尔文美上了天，现在一口一个“老大”早已叫的顺嘴无比。 “你和那些头领熟悉么？他们和巴达部族的关系怎么样？” “瓦格罗头领和我还算聊得来，再往西边走的斯洛也还行…” 埃尔文看起来憨傻，实际上记忆力和判断力并不差，表达能力也还可以，所以罗迪很快从他嘴里得知了有关其他部族的事情，并心里做出了计划。 记忆中的冰川平原并没有“人类驻地”，因为蛮族这里实在没有什么让人类感兴趣的东西，所谓的“输出雇佣兵”，都是那些蛮族主动走出雪山才有的情况。 但是现在雪怪的威胁没有了，自己又打开了局面，那放着金山还等什么？尽早将这里打造成“后方根据地”才是最好的选择。 记忆中，哪怕兽人亡灵肆虐国土时，也从来没有任何人会跑到冰川平原来折腾，所以这种与世无争却又满地优秀兵源的领土资源，罗迪真是不要白不要。 有了决定，一切就剩下行动。第二天起，罗迪便让士兵们开始将那些巨型铠甲拆卸改装，并让“火车王”拉着三大雪橇的装备，带上埃尔文等人朝着领地深处走去。 同一时刻，留守原地的索德洛尔开始对附近的地形开始记录和测绘，为以后建造城市做起了先期准备。 罗迪这一去足足十天后才返回，而当他再一次来到巴达部族的驻地时，跟随在身后的队伍已然比初时多了五十四名蛮族“雇佣兵”。 其实造访的七个部族加起来人口早就超过两千，不过这毕竟是他们第一次与冰川外的人类接触，罗迪能靠着物品换来这些蛮族三年的雇佣期，已然算是一个不错的开端。 当然这其中埃尔文的作证和芬迪麋鹿的体型也起了不小的作用。 五十四位蛮族士兵并不算多，不过这只是一个开始，罗迪相信…等这里的基地建设完毕时，这些优秀的士兵将源源不断的补充到自己的部队序列中去。 蛮族文明水平低是不争的事实，如果所有人都吃得饱肚子，恐怕罗迪还真没办法第一次就拉来这么多年轻的壮小伙子——这些家伙一个个都跟埃尔文差不多壮，之所以被那些头领推出来，主要原因在于他们消耗食物太多的同时还没有足够的狩猎技巧…拿一群“饭桶”换一批武器装备，对于那些头领而言估计还算得上一笔合算买卖。 这些被头领卖掉的年轻人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一个个根本没有什么傲气，几本都是心情忐忑的等待发落，然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在队伍回来的第二天，正好赶上了卡伦王国传统意义上的“元旦”。 于是罗迪一声令下，士兵们杀羊宰鹿炖汤喝酒，一顿饱饭让这些家伙彻底归了心。 “嚯，真是一群棒小伙子。” 索德洛尔摸着下巴啧啧赞叹，他对这群满脸稚嫩的家伙可是极其满意：士兵是练出来的，有没有狩猎技巧无所谓，因为上阵杀敌那根本是另一套体系的东西。最关键的是他们底子好还年轻，军队教官就喜欢这种白纸一样的学生。 “估计几个月时间就能成才，杀上几场，恐怕在王国内就可以横着走了。” 平均两米的身高，强悍的身躯和“狂战士”天赋，这让他们在战场上甚至可以对兽人构成压制，一想到自己可以指挥如此强悍的士兵，索德洛尔感觉自己做梦都得笑醒。 “这些事情你看着办，不过…留给咱们的时间恐怕不多了，”罗迪拍拍索德洛尔的肩膀，目光望着南部那一望无际的雪山，“准备工作完毕的话，就开始准备返回吧。” “上一次过年是在赶去索拉岗哨的路上，今年又是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还真是奔波的命啊…” 罗迪望着再一次飘落的鹅毛大雪，内心感慨万分。 埃隆历590年，一月十二日。 往年这个时候，身为卡伦王国西北第一大城的霍利尔城总会从新年开始便举办不少大规模举办庆祝活动。各式各样的宴会像流水一样开不完，整个往往城市灯火通明，经常持续到一月份下旬才渐渐停歇。 然而今年的霍利尔城，却寂静的仿佛墓地。 城区主干道空无一人，放眼望去，所有建筑仿佛都被盖上了一层白色的厚布，天空飘落的雪花让积雪愈发厚实，烟囱袅袅升起的白烟让一切都如同安静的油画。 大雪已经断断续续下了两个月了。 这个新年对于贵族们而言过得很压抑，因为道路阻塞，原本运转的商队基本停摆，所以他们只能坐在红彤彤的壁炉前，整天裹着裘皮毯子，望着窗外的鹅毛大雪发呆度日。 而身为霍利尔城城主的莎莉，此刻正闭目在“玫瑰十字”的修道院中做着祷告。 数月过去，这位女公爵隐隐长高了些，眉宇间已经因为身居高位而有了些威严，脸庞清瘦了不少，一袭蓝白色司铎教袍的她在教堂修女修士之间显得尤为耀眼。 自罗迪离开以后，莎莉每天都会来到修道院的神像前做例行祷告。哪怕天气愈发恶劣，她也从未有过例外。 祷告结束后，莎莉便礼貌的和教派内的这些同伴道别，虽然脸上带着微笑，可她的心情却和天气一样阴沉。 “小姐，这是今天刚到的信件。” 回到府邸后，管家约翰便将一摞大小不一的信函拿了过来，同时开始简述这几天四处收集的讯息：“帕尔领商行回馈的信息说他们已经将货物差不多清完了，收益比计划中还要更多一些，不过因为一只压制价格，有几处遭到了当地的流氓恶霸的攻击，有些损失…” “霍利尔城内的情况依旧稳定，前期囤积的粮食稳住了价格，那些个想分一杯羹的贵族们现在也比较克制…” “克制？他们那还叫克制？哼。” 或许是压抑的久了，莎莉因为这几条信息而显得有些恼火，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说起来，罗迪早在离开前就和她说明了这个冬天可能会发生的一切，而莎莉也听从他的意见，早早开始暗中囤积粮食和各种过冬物资，为的就是严冬到来之际防止有人因为“粮食短缺”——或者说“买不起粮食”而送了命。 其实贵族在天灾人祸时很少主动出手救济平民，因为封建制的关系，领主们恨不得榨干领民身上所有的油水，哪里还管施粥救济这类事情？在贫民窟发放面包的行为也就莎莉这种心怀怜悯的修女能做出来，而“救济难民”的工作，则往往由修道院参与主持，和贵族关系不大，他们撑死只是心情好的时候塞点赞助费而已。 在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这场严寒成为灾难时，粮食和柴火等物资的价格自然而然的开始飙升——这是市场供求关系导致的，莎莉也没有办法通过一纸政令让那些商人和贵族降价，所以她选择直接用大批存货挤入市场来稳定价格，并一举成功的价格拉低了下来。 一同配合她的，还有罗迪所cao控的“帕尔领商行”。因为从九月份就开始卖柴火的“荒唐”行为，这个在领地内外铺展开来的商行名字早已被人们深深记住，是以当暴雪不断、严寒降临之际，这些店铺无一例外成为了人们购买物资的首选，并在市场上挤掉了原本其他贵族手下的商行份额。 由此导致的结果，就是领地内有更多平民可以挺过这个严冬。同时…领地内外那些屯粮的贵族也对莎莉恨之入骨：因为他们没能如预料中卖出高价，赚取利润。 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莎莉也很快为她的行为付出了代价：这些贵族们开始联合起来，在各个方面耍起了他们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