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虚幻
“本座也正有此意。” 大殿之上的冥夜手一翻，手里同样出现了一柄神戟。 李煜邪魅一笑，然后化作金光消失在了大殿当中，大殿之上的伪冥夜同样化作金光追了上去。 天界上空，两道睥睨四海八荒的神力发生着激烈的对碰，搅动着天地。 激烈的神力冲击波，向四方袭去，引得天界众仙岛频频震动，无数仙娥因此殒命。 “那是玉倾宫方向，冥夜战神到底在与谁交手，竟会引起如此震荡。”天界各处，值守巡逻的神仙看着天际那两道力量出神。 云层中，李煜催动体内那浩如星海的磅礴神力，挥舞手中的神戟朝着对方杀去。 “铛！” 兵器对碰发出的金石声，如同来自万古前深渊巨兽的嘶吼，具有无法言说的震摄力。 那强大的力量从兵器上传到李煜的身上。 李煜感受着那丝毫不弱于自己的力量，心中有些吃惊。 “如此人物，怎么之前从未听说过。” 在李煜惊讶的同时，伪冥夜心中同样是极度的震惊。 他自己就是上清神域的战神，他的实力自然不用多说，但是对方同样拥有可以与他匹敌的力量，这就让人惊讶了。 两人的身影在云层中快速移动，如同一道光影，兵器相接，然后又极速后退，然后又快速相接，一时间竟然谁也奈何不了谁。 时间就这么在一分一秒中流逝，天界已经得到消息的神将纷纷赶来。 看到一时间无法取胜，李煜眉头直皱。 他一边挥舞神戟与之对抗，一边在心中想着对策。 对方在天界盘踞已久，肯定有帮手，而他虽然是战神冥夜，但是他初来乍到，时间拖下去，对他不利。 因为他虽然是战神冥夜，但是长年出入上清神域的是对面那个家伙，所以到时候，天界众仙肯定会帮他，而不是帮他。 李煜眉眼一凝，看向距离他不过一米距离，拼着神力的伪冥夜。 突然他想到了办法，他猛地往后一撤，然后收掉手中神戟，双手结印，对着对手施法。 依靠着祖传玉佩的神力，李煜停滞了对方片刻，电光火石之间，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李煜的神力探入了对方的身体。 “给我出。”李煜运转全身神力，拼尽全力的大喝。 很快，伪冥夜那被仙气包裹着的神躯中，出现了一丝魔气。 “给我出来。” 看到方法奏效，李煜大喜，催动全身神力，把那股魔气从对方身体里抽离了出来。 见得手之后，李煜猛地后退。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伪冥夜刚刚想还手之际，却看到自己周身散发出了魔气，他因此停顿了一秒，也正是这一秒，让李煜完成了剥离的动作。 后退千米的李煜，看着千米之外的云层上那道身影。 “怎会如此？”看到对方丝毫没有反应，李煜皱起了眉头。 “我已经把他的魂魄从他的身体剥离了出来，他怎么会丝毫不受影响。”李煜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对方。 李煜抬起右手，看向手中。 只见黑魔气当中沉睡着一个人。 “这竟不是魂魄，而是一个人。”李煜看着沉睡在魔气当中的小人，不敢相信的说道。 这挑战了李煜的世界观，一个人的rou体当中，怎么可能还能存在另外一个人的rou体。 李煜一时间意识竟陷入了恍惚。 黄粱一梦，烂柯奇缘。 李煜的意识进入了另一個世界，看到了另一个世界。 瞬息之后，李煜从梦幻中醒来，看着手中的小人，竟陷入了沉思。 “我竟只是一道意识。” 李煜抬起头，五味杂陈的看着对面那人。 “我竟已死了万年之久。” “不，我不接受这个结果。” 李煜收敛脸上的情绪，手一翻收下那小人，然后对着千米之外的那个冥夜厉声喊道。 “这劳什子天界冥夜战神的宝座是你的了。” 说罢，李煜转身化作一道金光，离开了天界。 在知道自己已死，这方世界只是他身前构建起的一处幻梦之后，李煜立刻便熄掉了与对方争夺战神之位的想法。 自己和自己争夺一个虚幻的名位，毫无意义。 若他不知道还好，但他已经从那名为澹台烬的记忆当中，获得了这些信息。 那么他在这个世界当中做出的任何事情，都是无意义的行为。 不管他取得多大的荣誉，突破到多高的境界，不管喜欢上了谁，到最后都是一片虚妄。 既然如此，那还争什么。 李煜，此时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这件事关乎着，他是否能死而复生，从虚幻走到现实。 …………………… “冥夜，你没事吧，与你对战的是谁，竟如此厉害？” 李煜离开不久，支援便到了。 冥夜看了一眼宙神稷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五味杂陈的看向李煜离去的方向。 不管是李煜的长相，还是他的神力与气息，还是他刚刚从自己身体里抽离出去的魔气。 这些都让他感到疑惑。 这世上怎会有与他如此相像的人，还有他从自己身体里剥离出去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为何从未发现，自己身体里有这样的一个存在。 …………………… 离开上清神域之后，李煜在天上又飞了半个时辰，然后随意找了一个山头降落了下去。 李煜找了一个山洞，然后遁入了其中。 盘坐在一方巨石上，然后手一翻放出了那位名叫澹台烬的人。 李煜把那人悬于胸前，然后闭上了眼前，意识再次进入了其中。 这次李煜看的更加清楚。 他也终于弄清楚了自己目前的现状。 他是冥夜没错，但是天界那位也是冥夜，是生前的他。 他是已死的冥夜，而且只有一段灵识，随时可能消散。 如今距离他生活的那个年代，已经过了万年之久。 他所处的世界只是他身前用执念编织出的一场梦境，而他李煜虽然是冥夜，但是死后才苏醒，对于身前所作的事情，他已经无法改变。 而且他还会随着梦境的消失，随时有消散的危险。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他明明只有先天宗师境的修为，在此生却拥有着睥睨神灵的伟力。 因为这是冥夜身前的神力。 虽然那个冥夜也是他李煜，但是那时他记忆未复苏，终究还不能说真的是他。 只是他的意识在这个世界的经历。 他身体里拥有的这一切都是虚幻，并不是真实存在的，梦境在，那么这神力就在，他就在，若梦境消散，那么他与他的神力，就会消散。 “除了面前这具魔躯。” 李煜睁开眼睛，看着已经恢复正常大小，沉睡在他面前的，澹台烬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