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卖官鬻爵的崔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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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辩上次还在琼姑之事上纠结。 结果这才隔了多久的时间,卢植竟然就给他安排上了。 这些重臣对皇帝子嗣之事,可真的比刘辩自己上心多了。 “此事,朕会慎重考虑的。”刘辩说道。 他不想拒绝,但也并不太想直接答应。 “臣请陛下应允。”卢植的倔脾气也上来了,腰一弯到底,就不起来了。 刘辩头疼的以手扶额,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只是想简简单单的带兵出去打个仗而已,这感觉简直就跟唐僧西天取经似的。 “好好好,朕允了。”僵持了片刻,刘辩怂了。 选归选,可他也可以看不上嘛! 这还不是事在人为。 听到刘辩答应,卢植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些松懈,稍显无奈的说道:“如此,臣没问题了。” 刘辩也长长的松了口气,没问题就好。 这一场拉锯战,整的他比打了一架还吃力。 定了御驾亲征之事后,他将目光再度放在了荀攸的奏表上。 荀攸的奏表只是一个大方向上的规划,并没有提及详细的作战计划。 看了片刻,刘辩说道:“益州实在一片富饶之地呐,这向益州征发粮草,除了能恶心一下朕这位皇叔,彰显朝廷雨露均沾,不是刻意针对谁之外,朕再看不到其他任何的益处,这是不是有些单薄了?有没有其他可利用之处?” 群臣:…… 皇帝现在用阴谋诡计都已经不拐弯抹角了。 这都直接了当的喊出来了。 “陛下,您忘了益州牧日前上奏,请朝廷放刘璋回去榻前尽孝之事?”荀攸说道。 刘辩神色微动,他还真的把这个事给忘了。 荀攸这意思是要跟刘焉谈个条件呐! “用刘璋换粮草,合算吗?”刘辩思虑间问道。 “臣以为是合算的。”荀攸说道,“益州牧阻断道路,据守益州,就算朝廷不放刘璋回去,他若一意孤行,定然还可在其他子侄之间做选择,保留益州一脉。” “与其大动干戈,倒不如暂时各退一步,静待益州之变,再做谋划。” 卢植看看荀攸,又看看皇帝,心中忽然间升起一个大大的佩服。 皇帝的才思之敏捷,真的是屡屡让他惊艳。 荀攸的话尚未点明,皇帝竟然就已经猜到了荀攸的打算。 若不是皇帝说了出来,他这个纵横沙场数十年的老将,都差点没反应过来。 就是这君臣二人,实在是…… 稍显无耻! “臣附议!”卢植虽然觉得无耻,但他不反对这么做。 益州有秦岭天险,北部又有马腾叛军盘踞,若与益州开战难度极大。 现在也没有到打的地步。 就算是要打,也只能强攻。 而这是下下之策! 还不如抓住眼前利益,换取一些好处。 “臣附议!”曹cao与陈琳在随后也起身说道。 刘辩见大家的意见罕见的这么统一,也就没有再伤害自己的脑细胞,直接准了。 西边这一块,短时间内确实不太好动。 要动刘焉,就得先把马腾、张鲁、韩遂这三个碍事的搞定。 可这三个人个个复杂,又占据了极其复杂的地形。 现在也开不了战,确实还不如拿刘璋换点儿实在的粮食。 等搞得大家剑拔弩张的时候,朝廷可能还连这点便宜都没得占了。 反正刘辩也没觉得刘焉这老小子真会因为刘璋,而老老实实的自己跑到雒阳来。 扯皮再扯下去,估计也就能扯掉刘璋的性命。 剩下的暂时肯定是没什么结果了。 …… 一场因为粮食而爆发的战争,开始紧锣密鼓的准备了。 不过在朝中现在有些抬不起头来的大司农崔烈,倒也并没有完完全全把粮食的希望放在这一场战争上。他最近带着人四处奔波,几乎是想尽一切办法的让雒阳的粮仓稍微充实一些。 可就这么大的土地,粮食也就那么多,他能想到的办法是有限的。 几乎是使劲了浑身解数的他,只在弘农和京兆尹征调来了一些粮食。 但数量也不是很多。 不过弘农郡之行,让他得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消息,并在瞬间就动心了。 他虽然也是三公九卿之一,但却游走在朝廷权利的边缘。 很多事情其实都不知道。 在走进弘农郡之前,他根本都不知道皇帝在弘农冬狩,把整个弘农郡的山贼都给清空了,而且还弄到了数量庞大的粮食。 他知道皇帝在弘农冬狩,攻打了不少的山贼。 但真的不知道皇帝把整个弘农郡的山贼都给灭了个干净。 唯一让崔烈感到遗憾的是,弘农郡正在大力屯田,他们也要留足支撑到夏收的粮食。 所以他能带走的粮食并不多。 但这个事,让崔烈动心了。 他可是知道河南尹和河东郡还盘踞着不少的山贼。 怀揣着强烈的激动之心,崔烈在回到雒阳之后,立马觐见了刘辩。 “你要率军去剿灭河南尹与河东的山贼?”刘辩听到崔烈的请求,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崔烈是刘辩保留的下一批即将替换的公卿。 他对这个人原本也没有什么好观感,只是架不住朝中旧臣的反复谏言,这才将他与杨彪等人暂时留了下来,但也不重用。 这个家伙曾经通过汉灵帝的傅母程夫人,以低于旁人一半的价格,给自己买了个太尉。但当上了太尉之后,他曾经的好名声就彻底的臭了。 但这不是要紧事。 最最让刘辩对崔烈厌恶的是,这厮曾经提议朝廷舍弃凉州。 卖官,弃土,这他娘的妥妥就是一大jian臣! 但真的架不住人家在公卿大夫中的人缘好,在刘辩大手一挥直接换掉三公之后,尚书给他求官的奏表,刘辩收到了厚厚一摞。 虽然刘辩给了他一个大司农的官,但权利却基本上全部捏在荀攸的手中。 他勉勉强强算是个有名无实的二把手。 刘辩没想到安安分分了这么久,这个老家伙竟然也开始动心了。 “崔卿家为何忽然间想起要剿贼了?”刘辩一边看着奏表,一边问道。 崔烈大概也知道自己并不受皇帝的待见,于是毫不遮掩,并言简意赅的说出了自己的打算,“臣亲自去了一趟弘农郡,并派人去了京兆尹征募粮草,在京畿数郡之中,唯有这两郡,让臣征募到了数量较大的一些粮食。” “臣在询问之后才知道,弘农与京兆尹之所以有那么多的存粮,只因陛下与何苗将军剿灭了这两地的山贼。雒阳粮草告急,臣觉得盘踞在河南尹与河东的山贼,应能为朝廷暂解燃眉之急。” “关中百姓颠沛流离,深受战争之苦,本就穷困,臣觉得这可能是唯一的办法。” 刘辩搁下笔,目光平静的看着崔烈,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朕一直心中有个疑惑,你当初为何要建议朝廷放弃凉州呢?” 崔烈目露惶恐,心狠狠的一抽。 他没有想到,在时隔数年后,当今陛下会再度提及这件事。 他一脸苦涩的说道:“陛下,在当时而言,朝廷根本没有平定凉州的能力。” “从现在看两年前,臣当时说那样的话,确实是不对,可凉州……” 后面的话,他并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凉州不是到现在不是还没有收回来嘛。 王国确实被打败了,可韩遂他们依旧卷土重来了。 现在的凉州虽然没有被舍弃,但也不受朝廷的节制。
“陛下,土地失去了可以再夺回来,但在那样的情况下,臣以为朝廷应该有壮士断腕的魄力。朝廷内部的麻烦,远远比争取一城一地的得失更为紧要。”崔烈忽然间情绪有些激动说道。 “臣的太尉的的确确是花了五百万钱买来的,可臣并不屑于与他们为伍。” 刘辩哂笑一声,重新拿起了笔,语气平淡的说道:“夏侯惇正在河南尹率军督建各地驿站,去找他吧。既然要办,就把此事给朕办的漂亮点,若你走过的地方,山贼死灰复燃,朕问你的罪!” 崔烈心神具颤,长伏在地,大声喊道:“臣遵旨!” 皇帝虽然年幼,可他在皇帝的身上感受到了如山一般磅礴的压力。 那随意的举止间所透露出的庞大压力,压的崔烈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也是侍奉了两代帝王的老臣了。 但他深深的觉得,当今陛下虽然年少,可却比先皇更像一位帝王。 …… 战马在荒凉的原野上肆意奔腾,尘土在春风中倒卷。 这里,是黄土高原。 睁眼闭眼全是千沟万壑的一片土地。 露出狰狞尖刺的拒马拦住了骑兵的去路,马上的将领翻身下马,从马背上摘下了两颗头颅,他就那么拽着头发倒提着,一步步走到了拒马前。 “烦请禀报,段煨来降!” 将领高举着头颅,大声喊道。 很快,一支骑兵从拒马的后面呼啸而来。 被西北的春风吹的面庞红润,却丝丝缕缕龟裂开的皇甫嵩从马上翻身而下。 他爽朗的大笑着,一把扶起了刚准备行礼的段煨。 “段将军实乃虎将,本将原以为此战至少还需要两个月才可告终,却没想到段将军长枪一挥,战事已经结束了。”皇甫嵩的语气中带着难掩的激动,狠狠抱了段煨一下。 段煨举起那两颗面目狰狞,极其骇人的头颅,“罪将幸不辱命,李傕、徐荣头颅在此!” “好!好!”皇甫嵩连呼两个字,命人拿走了李傕与徐荣的头颅,对段煨说道,“本将已命人备好了酒宴,为段将军接风洗尘。” 段煨稍显拘谨的笑了笑,“罪将实在是愧不敢当。” “走!”皇甫嵩热情的呼喝道。 在朝中居中持重的太尉,在军中那一身洒脱的血勇,好似全无所顾忌。 段煨跟着皇甫嵩走进了大营,那森严的气象看的段煨心神激荡,不禁感慨道,“皇甫将军治军如此森严,李傕能败的这么迅速,实在是情理之中。” “一群兵痞,野性难驯,我也是下了一番大功夫,才练成这般模样,可也就这样了。我现在担忧班师回京之后,该如何向陛下交差。如此军容,陛下定然是不会满意的。”皇甫嵩打了个哈哈,有些苦恼的说道。 段煨被皇甫嵩这番话给惊到了,“就这,陛下还不会满意?” 皇甫嵩看了段煨一眼,“你会这么说,那是因为你没有见过陛下亲自训练的兵马。” 他走到戍守的将士,比划了一下,说道:“从这个地方看过去,是非常笔直的一条线!” “可这……也说明不了什么。”段煨摇头说道。 如果不是皇甫嵩沙场老将的身份,段煨一定会有更多的说法去反驳。 皇甫嵩笑着摇了摇头,“等你亲眼见了就知道了,我现在说也给你说不明白。” 段煨笑着恭维了两句,却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里。 大家都是领兵之将,他也清楚想要练出一直真正的精兵到底有多么艰难。 那可不仅仅是钱粮的堆叠。 至于皇帝…… 皇甫嵩会如此敬佩皇帝所练之兵马,大概也因为是皇帝的缘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