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阳翟小富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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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差点杀了陛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于我详细说说。”刘侑听到这话,被吓得花容失色,急切间连距离都凑近了吕布几分。 说起这个,吕布可就来劲了。 他深吸了口气,感受着身边美人身上如兰似麝的香味,强行做出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然后缓缓说道:“这事就发生在前不久,察觉到袁绍难成大事的吕布,选择了与袁绍分道扬镳,然后带着部下南下,准备投奔袁术。” “脱离了袁绍,吕布的粮草供给便成了问题,然后他就劫掠了朝廷的白马屯田尉。” 刘侑抬起一根手指,侧目问道:“等等,你如何知道吕布是察觉到了袁绍难成大事?” 看着身边美人怀疑的目光,吕布心下一惊,他打了个哈哈,强行解释道,“我想为公主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一些,便加了一点我自己的猜测,不过应该是八九不离十的。吕布当时替袁绍打了好几场硬仗,如果不是二人不合,应该不至于会分道扬镳。” 但阳翟长公主明显的已经起了疑心,她缓缓向后退了两步,接着问道:“之后又发生了何事?” 吕布心中暗骂了自己一声,镇定下来说道:“之后……之后就是陛下震怒,率我等追剿吕布。可吕布太过于勇猛,还很jian诈。两军甫一交锋,便被他凿穿了大营,杀到了陛下面前。” “幸好陛下机智,藏了一路兵马,趁机反杀,要不然可能就已经被吕布所杀。吕布战败之后,就一路南下,我们也奉命南下追击。” 刘侑眼中的疑虑更甚,她怀疑的看了一眼吕布,微微一笑说道:“万幸陛下无碍!” “将军就在此地安生的修养,我的府邸之上,不会有人打扰。” 吕布一看刘侑的反应,就知道这女人已经开始怀疑他的身份了。 但他不知道外面还有多少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依旧强装一副坦然的表情,拱手说道:“多谢公主照拂,末将铭记五内!” 刘侑点了下头,转身离开了房间。 出了这间厢房,她立刻下令府上卫士包围了这间屋子。 “来人,替我给孔府君送个口信,就说我今日在府上设宴,想请他赏脸一晤。”刘侑吩咐道。 “喏!” 孔伷正在衙署应对朝廷的使者,听到阳翟长公主派人送来的口信,不由有些意外。 “这个女人怎么想起来宴请他了?难不成是一个人守着那空落落的宅子,心里难受了?”孔伷恶趣味的在心里想道。 稍微一想,他冲外面喊道:“来人,让崔长史替我周旋那几个朝廷的使者,本将去去就来。” “喏!” 美人相邀,这样的美事,孔伷断没有拒绝的道理。 至于那几个朝廷的使者嘛,他还没有放在眼里。 不杀他们都已经算是给足面子了。 还想让他出兵帮忙缉拿吕布,那怎么可能! 他现在不过是一乡野闲人,哪有那么大的本事替朝廷奔走呢! 出了衙署,孔伷带了几十名亲随,乘车浩浩荡荡的来了相距不过一条街道的阳翟长公主府。 刘侑没想到孔伷来的竟这么快。 这几乎是她前脚刚派了送了口信过去,后脚他人就来了。 “这个没皮没脸的老东西。”刘侑心中暗骂一声,派了府上管事出府迎孔伷。 她和孔伷在颍川虽然打了并不算太久时间的交道,但刘侑对这个人的厌恶,胜过之前所有的阳翟令。 “长公主今日怎想起来宴请下官了?公主若是有事直接吩咐下官便是,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呢!”孔伷见到刘侑,那张油腻的老脸直接就凑了上来,笑的脸上满是褶子。 刘侑嫌弃的往后退了一步,和孔伷拉开距离后,径直在主座上坐了下来。 “孔府君请坐。”刘侑抬手说道,“我一个弱女人在这乱世全靠孔府君庇佑,才得以在阳翟安安稳稳的过活。我很早之前就想着宴请一下府君了,可每每有这个心思,府君都好像在忙,便一直拖到了现在。” 孔伷忽然一巴掌拍在了腿上,“长公主相邀,我哪怕是再忙,肯定也得推掉其他的事情,优先可着长公主,真是可惜了。下次,长公主若想下官了,直接派人来喊便是,我随时都在。” 刘侑眼中的厌恶一闪而过,她强压心理上极度的不舒服,说道:“孔府君对我实在是太照顾了。来人,为孔府君上好酒。” 侍女们鱼贯而入,将酒水、rou食、果蔬依次布在了案上。 刘侑抬手捻起一颗枣子放在口中,一边说道:“听闻今日城中有些动静,不知道是发生了何事?” 说起这个事,孔伷顿时又烦上心头来。 他目光热切的看向了刘侑,说道:“虽然长公主也是宗亲,但有些话,我还是不妥不快。当今陛下做事实在是太有失公允,我为豫州刺史时,做事那也是勤勤恳恳,从未有过背叛朝廷的想法。可皇帝一道诏令,竟直接把我变成了无官无爵的闲人。” “现在我什么也不是,可陛下竟然还派人过来,想请我出兵帮助朝廷捉拿吕布。我倒是也想,可我就这么一个无官无爵的布衣,实在是无能为力。” 刘侑眼帘轻垂,轻笑道:“原来是朝廷派了使者前来,我道为何今日兵马汹汹,差点以为是有人来攻打阳翟,都准备卷了家私赶紧跑路了。” 孔伷立马大气凛然的说道:“可不就是嘛,不过长公主不必忧心,有我孔伷在阳翟一日,公主的安危我包了。若有人想对公主不敬,那得先过我孔伷这一关。” 刘侑微微欠身,“那就多谢孔府君了。” “公主天资绝色,若是能得公主青睐,那也是我孔伷的福分。”孔伷哈哈笑道。 这话说的,让刘侑眼中都有了杀意。 死胖子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说起来还没完没了了是吗? “我多嘴问一句,孔府君打算帮助朝廷吗?”为了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刘侑强忍着心中的不爽,还在脸上挤了一丝笑意。 孔伷哼了一声,“皇帝待我如此,按道理我肯定是不能帮的。但我不帮,我又怕他打我。颍川距离雒阳,实在是太近了,陛下一道旨意,赶明日可能大军就已经兵临城下,更别说旁边还有个孙坚,这厮想杀我已经很久了。” 刘侑没心思听孔伷的这些牢sao。 朝廷要是攻打颍川,她必定大开宴席犒劳三军,先欢乐个三天三夜。 可惜皇帝现在似乎将目光完全放在了民富粮足的冀州,并没有精力管豫州。 刘侑觉得,豫州其他地方可以先放一放。 但颍川该管。 正如这死胖子方才所说的,颍川距离雒阳实在太近了。 颍川就像是豫州长出来的一只耳朵,刚好卡在了兖州和河南尹的中间。 这个位置对朝廷而言,应该是很重要的。 “这么说,孔府君是准备管一管?”刘侑面带浅笑,神色端庄。 孔伷往常就是个心里藏不住话的人。 在刘侑这样的美人面前,他嘴里的话就更加藏不住了。 神色间带着几分嘲弄,孔伷说道:“管肯定是得管的,但我一介布衣,也没有必要因为此事过分的招惹了吕布。” “吕布虽然现在是丧家之犬,但这个人也是个枭雄,指不定什么就再度站起来了。” “意思意思就行了,这话,我也就跟长公主唠叨一下,公主可别害我。” 刘侑咯咯笑了起来,“孔府君这话可就不太相信我了。我虽然是皇室宗亲,但我在阳翟已经快二十年了,先帝的面我都没有见过机会,就更别说当今陛下了。” “让我在阳翟平安无事的是孔府君,而不是朝廷。这点浅显的道路,我一介商贾怎会不清楚呢?” 孔伷哈哈大笑了起来,心情似乎无比舒爽。 接连灌了几杯酒后,他忽然说道:“长公主擅长商贾之道,不知可愿助我?” 刘侑听到这话有点儿恍惚,他这是……要钱? “不知孔府君的意思是?当然,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虽然一介女流,但也断不会推辞。”刘侑客气说道。 孔伷神色间瞬间又满是惆怅之色,他单手捏着酒碗,沉默了片刻,喟然叹道,“实不相瞒,我欲与袁术、刘表联合,否则,我困守颍川这弹丸之地,断无生路。” “朝廷兵强马壮,已平定了兖州叛乱,若冀州战事短时间内打不出个结果。皇帝肯定会消除南边的隐患,我对朝廷是忠心的,可皇帝不但没有看到我的忠心,反而好像把我看成了一块踏脚石。”
“若朝廷想要在南边用兵,颍川就是朝廷与南部诸侯的缓冲之地,我会被他们折腾死的。既然如此,我还不如早做选择。可我手中无兵无将,就算是与袁术联合,也很难与他平起平坐,这才厚颜请长公主相助。” 孔伷那变脸的频率,看的刘侑一愣一愣的。 一个人怎么可以前一刻开心到哈哈大笑,下一刻就一脸愁绪。 这人看着简直就跟个疯子似的。 不过,孔伷的话刘侑是真的听明白了,这厮还真的是在向她要钱! 臭不要脸的东西。 “这是应该的,哪怕孔府君不跟我开这个口,我都应当助府君一臂之力。”刘侑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含蓄淡雅的冲孔伷举了举酒樽。 听到刘侑这话,孔伷神色间的愁绪瞬间一扫而空,激动的脸上的褶子又荡漾了开来,“公主可真的是蕙质兰心,下官先在这里谢过公主。” “应该的。”刘侑喝了一口微带辛辣的酒,噙在口中思虑着。 …… 送走了孔伷之后,刘侑立刻乔装了一番,身边仅带了一名侍女出了门。 她在衙署对面寻了一处民居,给了房主一些钱财,打发他出去转悠,将院子交给了自己,然后让侍女出去打探朝廷使者的消息。 刘侑在院中等了足有一个多时辰,侍女才悄悄赶了回来。 “公主,问清楚了,朝廷来的使者是几名将军,此刻就在衙署之中。” 刘侑将一块马蹄金塞到了侍女的手中,问道:“让你传的话传到了吗?” 侍女摇了摇头,“我在附近晃悠了半天,可却始终不见将军模样的人出门。奴婢怕公主等的焦急,就先过来跟公主说一声。” “那就赶紧快去吧。”刘侑催促道。 “喏,公主小心些,奴婢这就去了。”侍女应了一声,又迅速离去。 在侍女走后,内心焦急又忐忑的刘侑不顾自己端庄的形象,直接趴在了门口,透过门缝观察对面的街道。 她短暂租下的这个院落在衙署的斜对面,仅能看见半个衙门。 就在她看的出神的时候,忽然几道人影堵在了门口,一股浓烈的煞气瞬间扑面而来。 刘侑被吓得一声惊呼,连连后退了两步。 她方才根本都没有看清楚出现在门口的是什么人,但来人从血雨腥风中杀出来的浓烈煞气,她却清晰的感受到了。 “公主,是我!” 就在刘侑惊魂未定,猜测门口之人的身份时,侍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刘侑定了定神,连忙上前打开了木门。 侍女迅速闪身进来,并冲外面立着的几名黑甲将领催促道,“快进来,别叫人看见了。” 刘侑好奇的打量着面前那三名衣甲与众不同的将领,说道:“他们出现在这里并没有什么小心的,哪怕是孔伷察觉,也只会觉得他们是来寻欢作乐的,不会怀疑到我身上。” “公主又瞎说。”侍女低声嗔道。 立在门口的三名将领,也被刘侑这话弄的有些不好意思,当先一人冲刘侑抱拳说道:“见过长公主,末将等可没有办法寻欢作乐,我等皆是宫中宦者。” “你们是中官?这……中官现在也可以为将了吗?奥对,这事现在确实也不算稀奇,是我唐突了。”刘侑刚有些诧异,却忽然想起极受先帝宠信的那几个中常侍。 “末将臧典,忝为刑徒军校尉。我们是陛下亲卫,和公主想到的那几个中官可能有些不同。”臧典有些腼腆的笑了笑,问道,“不知公主以如此隐秘的方式召我等前来,是因为何事?” 刘侑不知道刑徒军是什么,但她听到这几人是皇帝亲卫,心中也放下心来,“我府上忽然来了个人,他谎称是朝廷使者,我想……可能就是你们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