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 起源

    (两人是以精神交流，不存在沟通障碍，能直接理解对方的意思，两人都是魂体，文中不再次强调。)

    修沉默了，好一会，才抬头正视“血海修罗”问道：

    “你……不，你们想让我干什么？”

    “血海修罗”双眼中的赤星瞳孔般微微凝聚，又逐渐散开。

    “看得出，你对我还有防备。”

    “血海修罗”将一对手臂搭在双膝，平静道，随着他的动作，修才注意到他八臂手腕上居然被极粗大的八个镣铐锁住，镣铐连着拳头粗细的锁链，表面如电路板般布满暗红能量回路，锁链深深没入平台，将他束缚住。

    见此，修浑身一颤，但无限的好奇还是超越了对未知的恐惧，让他没有立刻远离。

    “血海修罗”面无表情地看着有些拘谨的修，平静道：

    “不用担心我有恶意，你也很清楚，如果我想对你做什么，该做的，早就该做了。”

    “你可以叫我【人间】，我就是为了指引你的道路而被创造出来的。”

    修眉头紧锁。

    他死死盯着人间看不出喜怒的古朴面具，一字一句问道：

    “我前世的师傅，和你……你们中古文明，到底有什么联系？”

    人间眼中赤星微闪，虽然看不出他的表情，但修能感觉到——

    他在笑。

    “你的师傅，曾经就是我们的族人，出于某些原因，我们的传承被从源头上斩断了，所以我们付出巨大的代价，使用了一种特殊手段，把他的灵魂送到了别的世界，找到能够延续我们传承的人。”

    “那个世界，就是你前世所在的世界。”

    修瞳孔剧震，看着脚下平台喃喃道：

    “原来如此，难怪，难怪……”

    忽然，他猛地抬头，目光如钉子般钉在人间面具上，继续问道：

    “是你们把我的灵魂牵引过来的？”

    “是，倒也不是，我们可没能力把别的世界的灵魂强行引渡过来，就连把这里的灵魂送出去，也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的尝试而已。”

    人间眼中赤星流转，像看一件珍宝般看着修道：

    “但我们很幸运，找到了你。”

    “【止水镜】三年即成，【血海图】更是第一次看便已入门，灵魂先天强度是正常人的数倍，在被精神世界规则压制的情况下还隐隐有掌握【血戮心眼】的迹象，在没有外物辅助的情况下二十岁便已入先天……”

    随着人间一一枚举，修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眉头越皱越深。

    “说完了吗？”

    修冷声道，没有人喜欢被他人掌握自己的秘密，更何况是如此细致的全面了解。

    “所以，你们能接收到老家伙的信息。”

    “是，不过是从灵魂中了解的。”

    看着面色阴沉似水的修，人间再次“笑了笑”，伸出一只手，指着自己的脑袋道：

    “所有族人死前都把灵魂放在【这里】，无论他们死在什么地方，哪怕是异世，也能魂归故土……”

    说着说着，人间忽然沉默了。

    “好吧，现在也没有什么故土了。”

    看着眼中赤星缥缈，似乎被勾起了回忆的人间，修打断道：

    “我是你们找来的传人，这我知道了，但具体是怎么回事？【先天】又是什么鬼？”

    人间再次将注意力放到修身上，继续道：

    “你师傅教给你的东西带有我们世界的【印记】，潜移默化地改变了你的灵魂性质，使你的灵魂能够继承我们的传承，并被我们的世界吸收，使你得以转生。”

    “而说到先天，就不得不从念的起源说起了。”

    人间随手采下身旁一朵曼珠沙华，随手一碾，鲜艳的花朵便散成血色颗粒，在修面前缓缓构成图画。

    那是一幅不断变化的动态图画，最初只是一个简陋的细胞结构，但马上便开始演化出各种细胞器，开始分化，形成更加复杂的生命形式，人间适时解说道：

    “就像生命结构是从简单到复杂一样，无尽岁月之前的太初时代，并没有出现能够产生灵识的生命，如今这般由生命精气与意志精神完全结合的【念】自然无法诞生。”

    “最初的念，本质上就是单纯的生命能量，与精神和意志完全无关，这股生命能量源自每个细胞的盈余，为了在弱rou强食的太古巨陆生存，一些生物掌握了将这种能量维持在体表的技巧，另一些生物则是演化出了彻底封闭的身体，将生命能量全部锁在细胞中。”

    人间顿了顿，待修消化完毕，接着说道：

    “前者通过长期的生命能量滋养逐渐演化出灵智，变得更加善于思考与掌握、运用这股生命力；后者演化出了各式各样的强大身体，形成了森罗万象的生命形式与生存方式。”

    “前者最后演化成了各种智慧生物，后者则演化成了种类繁多的魔兽。”

    “而我们，也就是被你称为【中古】的文明，便是智慧种族中最强盛的文明之一。”

    修看着面前精细至极的中古人人体透视图，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对生命力的开发和运用被我们分成多个阶段，【凡胎】——没有脱离先天能力上限；【先天】——超越rou身极限，步入超凡但局限于rou体；【启灵】——气(生命能量)外放，开始以能量为主；【周天】——气在体内形成循环；【丹田气海】——大量气在体内聚集，与血rou结合形成能量储存器官；【元丹】——气海中精气化液，形成液团；【真丹】——液化精气结晶，形成转化、提纯精气的能量核心……”

    越往下听，修越是皱眉，他打断道：

    “这不是修仙吗？”

    人间顿了顿，用一种奇怪的神色看着修解释道：

    “这和你前世看的那些幻想书籍毫无关联，生命力开发的过程就是这样的，这是客观事实，仅此而已。”

    “另外，气和你前世所谓的【灵气】，只是似是而非的东西，气是单纯的生命力，是生命的结晶，源自自身，并不依赖环境中的游离能量；人体内也没有所谓的经脉等输气管道，更没有天生的储气器官。”

    “气源自细胞，由生命力节点——精孔释放出身体，气的修行都是以扩大储气量、增强气的质量为目的，不存在突破境界就凭空变强好几倍的情况，境界的提升只是提高了气的上限而已。”

    修眉头微松，继续问道：

    “但仅仅只是那样也不会比现在的【念】强多少吧？【念】能办到的事，可不是仅凭生命能量就能做到的。”

    人间眼中露出赞许之色，回答道：

    “当然，【念】被创造出来之前，气的修行对于任何智慧物种来说都是呼吸般简单自然的事，虽然后续突破难度很高，但仅仅只是入门是非常简单的事，或者说能生存延续下来的智慧物种几乎没有不会气的。”

    “真正把文明与文明区分开的，正是对于精神、灵魂、意识的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