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谈判
六月的第二个周二 卡西的工作进展相当快速，老德并没有多过问卡西和内特的事情，他在审阅昨天突袭打火机酒吧的报告，撰稿人是佩里。 一方面他要审查一下佩里的工作状态，前面他考取FTO（现场培训警官）。 由于是政治交易的范围内，所以不管是作为资深警探帮助查理管理团队的克里斯蒂安。甚至是查理都直接在推荐信上写了优秀的评价。 但是实际上，佩里的各种工作表现一直都是在温度的羽翼之下的。换句话说，昨天他自己还是个学生，跟着个包办一切的老师。 自己都不需要承担压力，谁看得出来他独立面对重压的时候会怎么样。 这也是查理的委托，FTO实在是相当关键的职务，要带着警校出来的实习生在现场指导训练。 FTO的全称正是FieldTrainingOfficer，第一个单词就是处警现场，后面两个单词才是培训警官。 简单来说，不管是查理还是克里斯蒂安甚至是德克斯特，都不觉得佩里现有的表现是够格带实习生的。 他自己的价值观都还没完成蜕变。培训警官一般要警龄五年以上的资深警员才有资格得到推荐，也只有经过多年现场锻炼，才能熟悉各类现场处警教程。 昨天佩里的表现，也相当让德克斯特失望。他反复看着报告，报告倒是写的一丝不苟，花团锦簇的。 他不禁犹豫要不要把他昨天的工作表现告诉查理。如果告诉了查理，那他这个FTO的资格即使到手了。 查理的任期内，他也是别想带实习生了。除非他愿意重新穿上蓝装，去楼下巡警组和他的前任教官一起巡逻。 巡逻警的行为规范虽然多，但是对个人心理承压能力的要求就低多了。 上完十二个小时的班，就能准点下班，休息一天。 如果想要规律的生活，躲开这些凶残的黑帮份子，去街头处理市民间鸡毛蒜皮，给违规开车的人开开罚单。 但是让一个年轻人舍弃反黑警便衣的荣耀，重新去巡逻的话。未免太过残酷了点。 多数人回到巡警队要么是不情愿的调职，要么是为了家庭。 而且升职对于巡警来讲，太难了。 几乎百分之八十的警司职位，都是便衣警探的口袋里。只有极少部分五年以上三级警员，才会获得警司考试的推荐。 决定一个年轻人职业生涯的事情，就在德克斯特的一句话了。这也让他有点犯难。 翻看着已经看了三遍的报告，他还是扔在桌上。用手搓了搓脸，决定先将这个事搁置。如果下次佩里的表现还不尽如人意，那他也不会犹豫。 直接向查理报告他还不够格做FTO，那他这个资格证考过来也是白考了。 还会因为档案上留下直属上司战场犹豫等致命评语，等下次考核的时候，被赶到楼下做巡警，更差的情况是被调去文职工作，坐冷板凳。（本书就是因为冷板凳才诞生的） 而另一方面，卡西和内特的潜力也让他刮目相看。战斗意识都很强，下手也狠辣，服从命令。 这一次的行动，他也只是给了卡西一个大概的方向。 也许他能给自己惊喜，在现有的基础上合纵连横，达到自己的目的。 在芝加哥这样的大环境里，彻底反黑是不可能的。也正是有黑，才有反黑。有些政客型的反黑警会给自己牟利。 有些嫉恶如仇型的反黑警，多数不是被大环境搞得心寒，就是被黑帮甚至黑警暗杀。 而只有会控制黑帮，来平衡社会关系，达到一种安稳的现状，才是一个真正能在芝加哥这样的超级都市生存下来，并对社会有益。 而卡西到现在为止的表现，也算是基本入门了。有些方面还稍显稚嫩。但是惊人的天赋已经开始显现出来。 如果他能合纵连横，长袖善舞结交各方有益的朋友。并且利用好各方面的力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当然这个目的不止是，自己的职业生涯，也有这个城市的安全。 那样他才能像自己这样，为所欲为，但又对这个城市有所帮助。 虽然他没有过多去过问卡西的行动，但是大致也是猜得出来，应该是利用波兰帮的关系，来引蛇出洞。 他也没闲着，也联系了佛伯乐的熟人，拿到了骄傲男孩组织的情报。也通知了自己的老熟人快反部队，随时待命出发。 对付这样佛伯乐榜上有名的著名民兵组织，就几乎不需要收集多余的证据了。因为几个州范围内案底都是用箱子装的。 不过这些就不需要提前跟卡西内特他们预告了，这是要他们自己查的。不然算什么考察。 也是为了看看，他们行动的时候尺度如何把握，是提前收集证据再行动，还是先上去莽一波，再造证据。 与此同时，卡西也正式开始了行动。 今天下午就是阿纳托、安东尼奥和骄傲男孩组织约定见面的时间。 卡西和内特也早早准备行动，事先并没有约好这次直接交易。而且对方的毒品也不一定会藏在酒吧。 而且很重要一点，阿纳托和安东尼奥都不是登记在册的线人，也不是卧底。就是说，现场交易了那就是真正的非法交易。 那这次行动只能在报告之外了，这并不是卡西所期望的。 他其实知道德克斯特到了这组来做搭档，事实上就是做几个人的评价员。 说实话，这几个月查理自己都忙得要死，对于其他几个组都是半放养状态，如果是过去没有帮派战争的时候，几组搭档是没有这么自由的。 每天都在自己辖区处理各类涉及帮派的事件，当然，他们辖区实际上治安情况还算好。大家的能力也算得上优秀。 但是南区的帮派战争其实烈度一点没有降下来，整个CPD受制于南区的治安形势，所以其他地方也根本不敢放松。 其实也不止反黑便衣警下街道整天盯着，连一些谋杀组的便衣警也都整天在街头。 原因呢，太简单了，大部分谋杀都和黑帮有关。南区的谋杀组便衣警他们干脆和反黑警组几人一组，碰到谋杀案就一起去。 风城的黑帮结构和其他地方不一样。 黑人帮派都是几十上百个小团体集合在一起，名气实力最强最大的被推选为大家的老大。 胡策就是黑帮福音上百个小团体集体认同的老大，他可以向底下的小团体收税，也能向他们发号施令。 但他自己的直系手下就十几二十来个，所以如果他真犯了大事，底下的小团体觉得他兜不住事了。 那他被人弄死或者抓走，第二天就会有像他一样资历老，实力强的小团伙老大想当新老大。 这样的组织架构其实就是古代部落时代一样，平时大家各自以家庭为单位生存，碰上事了，要听从部落首领的命令为大家谋利。 首领则是儿子最多家庭最大的家长担任。 这样的组织架构其实是最适应恶劣生存环境的，无论哪个团伙或者头目被抓被打死，都没什么事情。 其他人照样野蛮生存，底下青少年们野蛮生长，当地的团伙如果没了。下面的青少年马上会拿上手枪和AK顶上他们的位置，重新以守护街区的名义站出来。 时间一长，青少年也变得像他们一样，坏事做尽，眼里只有利益。 而其他国家的移民帮派则有点不同，他们更加团结，更有组织架构。或以家庭比如欧洲白人的黑帮，或以移民结社比如华人帮派，很多华人帮派都是老乡结社或者劳工结社开始的。 还有老美本土诞生的民兵组织，多以白人至上的理念组织起来的。他们甚至更加团结，更加凶狠，而且上层会有隐形的盟友。 所以这次卡西思考的就是这个骄傲男孩组织，究竟底细是什么，能长期组织起一条风城沿密歇根湖穿过密歇根州多个重要城市，到加拿大的走私路线。 不可能是一个无根无底的小组织，黑人帮派的背景多数简单粗暴，搞掉一个小团体就搞掉，只要不引起暴乱。 就是小事，可以宣告无隐患领功就好了。而像这样掌握走私路线十多年稳如泰山的民兵组织，是不是有联邦机构的大人物罩着，甚至是某些政客的白手套。 可能性过高，彻底覆灭了还好，起码明面上的报复应该没有，但是大人物的小动作会不会有，不清楚。 而没有覆灭的情况下，这样的民兵组织战斗力，比几个拿着小手枪一辈子没练过几枪的过气小混混可是强到不知道哪里去。 就算自己不怕，底下几个小帮派的员工们，正常生意也会受影响啊。 最重要一点，他们还会来自己的辖区自己的地盘来撒野啊。 要解决这个事，必须不能留下后患。 不能说像某些小说里那样，提着小手枪上去干，干谁先要知道吧，万一干了人家，回来报复家人朋友呢？ 卡西又不是孤狼一匹，甚至不希望有战火烧到风城。 真实世界的事态发展，并不像小说里那样简单，往往更加魔幻，更加不合理。 当然，像电影里一个CIA退役特工就杀了几百人，有点扯到没边了。 借用林议员的玩笑，卡西如果真想做芝加哥的地下市长。 那他的目标应该就是一如既往得为了城市的大局好，必须扮演好自己各方面的角色，不管是反黑警还是地下组织首领。 把某一条线都要一点点拉好，像弹钢琴一样把几十个船舵把握好大方向，培养能执行延续自己政策理念的人才。 才能让芝加哥这艘大船，驶出历史的沼泽泥潭，向着大海重新出发。 眼下他就必须考虑如何扮好一个合格的反黑警的角色。 他挑动了两个帮派组织和民兵组织进行交易，这个时间必须要把握好进程，不能让局面失控，同时获得自己最想要的东西。 那就是情报，可以说目前这个民兵组织的资料，卡西只知道骄傲男孩，走私路线，日出酒吧。 三个单词，完了。什么都不知道。两眼一抹黑。 如果这次能顺利处理好几方的关系，那在背后观察着工作状态的德克斯特就会在自己的评语上，写上帅才的评价。 而不是只知道拿枪跟别人爆人头的屠夫，只是一个屠夫的话，那对整个大局没有大的改变，甚至可能会吸引来很多流血事件，造成无辜者伤亡。 帅才则完全不一样，能平衡各方关系，始终将法治和普通市民的利益放在最高位。也有雷霆手段，能迅速惩戒毁灭不守规矩的不法份子。 不得不说，德克斯特的思想高度已经上了一个档次，但还是处于维持大局的范围内。 还没有上升到改天换地，彻底将黑帮这些陈旧势力改变格局的思想范围。这样的思想高度也只有大洋彼岸的两个人才有才做到了。 回归现场，卡西和内特正蹲在对面大楼的房间内。当然是征用了普通市民的房间。 用十张硬邦邦的二十美刀，加警徽和手枪。让普通市民让出自己的房间，去隔壁朋友家喝一下午的咖啡。 卡西靠着窗户，正在闭目思考计划。内特则拿着望远镜张望着酒吧内部，只有顶部一小扇窗户能让他们看见内部。 所以卡西也就不争了，他有窃听器耳机，闭目也是为了听得更清晰一点。 里面的局势并不是预想中那么和谐。 阿纳托当先走进酒吧，安东尼奥则落后了半步，他没计较这个。 给阿纳托树立威信也是需要的，他自己比阿纳托更加有底气，所以不太在意这些。 迎面走来一个秃头白人大胡子。 “我的好兄弟啊，我BOSS打你这么多回电话，你为什么都已读不回啊。” 这话说的有点挑衅。阿纳托也没示弱，这种情况也不可能示弱。 “我们好像没那么熟吧。上次在修车厂你还嘲笑我啊。凯特.菲斯（猫脸的英文，致敬新票王猫泽）” “我的错，我的错。兄弟，毕竟上次见面你还只是个酒保啊。哈哈哈哈。” 阿纳托身后的小弟一听这话，都伸手掏枪了，局势顿时紧张...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