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意（5）
“无聊死了啊——” 我做着葛优躺的姿势“躺”在座椅上，浑身瘫软，双臂下垂。我如今的模样，显得疲惫，与中学生应有的青春活力大相径庭。我已经好久都没有运动了，每天都死气沉沉的，说的话也少了很多。就似乎我已经不再是我，失魂落魄一般。 “啊啊，原本从来都不说无聊的你怎么现在也开始说无聊了？” 林鑫示意我赶紧起来，周围的同学们都在看着我呢。突然觉得干什么事情都好没劲，无聊无趣无意义。其实非要说的话，那件事对我来说理应不足以到达如此地步，可是为何我却沦落至此呢？ “咳咳，好……好尴尬啊，这是我没有想到的。” “哎，你也不想想你说这么大声……” 他摆摆双手，又做了些许思索。我经常看见他思考的样子，或许这个动作其实早就成为了他这个人的标志性行为。他是个很喜欢思考的人，虽然只是在他喜欢的方面。 “那老大你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吗？平时的那些不算。” “啊……好像没有啊。” “这就是你为什么无聊啊，不过还有很多人和你一样，中学生基本每一个人都觉得生活有点无聊。” 我们每天都过着机器式的生活，吃便睡作，反反复复，除了周末，每天都是变了顺序的重复性极高的机器人生活，没有什么特别的，没有什么有趣的。 当你还在思考该干什么的时候，下课时间就结束了。 十分钟，老师会拖课，你要整理东西，还要倒水上厕所，留给闲谈的时间很少了。 “哦？少见少见啊，大哥，你居然在看古诗文啊。” 我听到有人这么说赶忙地，以自己最快速度合上语文书，转过头看去是谁。 “额，只不过是老师要求要背，我就多看几眼先背下来，毕竟我也不想……默写的时候一片空白，然后……抄个好几面。” 我神色略显慌张，不经意间自己居然“暴露了”。 “确实很有道理。毕竟谁也不想抄写那么多字对吧，一遍一遍又一遍的，先不说浪费水笔墨，就是单说手，写了这么多字累都累死了，手酸了笔没墨水了，还有甩甩手才能方便继续写下去。结果写了半天发现自己不会背的都会背了，这样倒也还是有点用的对吧，虽然过程痛苦了点，但是只要有用，那再痛苦都是值得的对吧。那……” 这个与我不算太熟的男生话刚说到一半，就被林鑫打断。林鑫过去是不会这样的，他不喜欢别人对他说教，这我是知道的，但是以前我从来都没有看见过他打断别人讲话。因为过去的他在讲话的时候，就经常被别人打断。那段时间我们还都是小学生，对他来说肯定不好受，在自己玩乐的天性最应该得到释放的时候，却没几个人愿意和他玩，这和他自己有关，但是更大的，我想应该是别的方面。 “陆何绸你怎么有时间来聊天了？怎么不去倒腾你的日记了？” “我？其实天天一个人写这么多字也是挺无聊的啊，谁愿意天天写这么多作业考这么多试还要写这写那啊。这可是非常非常浪费时间的，如果说你不喜欢写日记这种东西你还要像应付一样去写，同时又很难受，写的时候你不知道有多痛苦折磨。诶真是有够折磨人的了，还不能写得太潦草，因为那样的话，等待以后我哪一天闲得无聊的时候，我再回头翻一翻自己的日记看的时候，诶，自己都很有可能看不懂自己写的到底是什么，更别说去回忆为什么要写，我......” “那你不写日记不就行了吗？” 日记，我哪天也试试吧。 “说的倒也是，但是我已经养成习惯了，习惯一旦养成就是很难去改变的对吧？要不然怎么能叫习惯呢？额毕竟一个习惯也很难养成对吧，所以要打破就更难了对吧。所以说……” “那个，老师来了你快点回去吧，不然要被说了。” 林鑫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语气中满是烦躁，神色充斥着倦懒。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般样子，或许这也意味着他成长了吧。 陆何绸没有和他计较什么，也只是顺从其意，说了这些话后就走开了。 我在他们说话期间也只是听着看着，不知道该怎么插入谈话，也……不是很想插入其中。 这个叫陆何绸的家伙，据林鑫所说，是老师的儿子，他的爸爸是另一所中学的教师。 很巧，父子二人所在的学校的校长是同一人，连投资方也有相同。 （不过我们学校就“穷多了”，规模只有另一个学校一半大，甚至还不到校名地址大有差异） 不难看出这点，因为校服也几乎无差（从配色到价格），同时，作息时间也相同，作业内容也差不多。 “他怎么话这么多啊……” “哎哎，别这么说啊林鑫，就这一次。毕竟平时他也没怎么和别人说过话，额，或许吧。” “啊？你怎么帮他说话啊？”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帮他说话，只是习惯性脱口而出的语句，虽然过去从不曾存在过的类似，奇怪，未免有些不同寻常似的。 “别因为这点小事就不耐烦嘛？” “说的也是，还真是奇怪了。平时都是你生气我劝你的，现在怎么变了？啊，这下倒是不无聊了。” 我们相视一番，准备上课了。 窗外淋漓的雨水，仿佛正在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