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选择活着的死亡
目标：探寻斗姆化身——代号“白庚”，并获取其身体组织 执行：“风暴眼”卫队，第十四小队 以下为⑤级内容，仅最高指挥员观看 任务难度：A级（必死） 要求：探查白庚的能力，必要时请消耗第十四小队 ——《“白庚”第二号文件》（节选） “好久不见。”鹈鹕突然停下来脚步，看向一旁倚靠在墙上费力呼吸的周红军。 “好久，咳咳。”周红军现在的状态可不好，甚至连说一句完整的话说的都有些费力，“接下来要干什么？” 鹈鹕打量着周红军，特别是他那苍白的脸色，心里了然。马科是不能可能一直控制周红军的，哪怕周红军再怎么弱小，但对于一个不存在实体的家伙来说总归是一个负担，特别是他还要分散力量来压制周红军的思维。 所以抛弃是必然的，鹈鹕看到这样的一幕心里也是明白了。而接下里要面对的，怕不是他真正的样子了，全盛状态下的马科·费兰特！ “还能继续吗？”鹈鹕蹲下，问。 周红军疑惑地打量着鹈鹕，直到他看见脖颈处空无一物时才算是反应过来。他抬头看向鹈鹕，没有将面容遮挡的鹈鹕，扯出个比哭好不到哪去的笑容：“看来我的猜测都是对的。但不过现在说这种也没有什么用了，我快死了吧！” 鹈鹕僵硬地点了点头，欲言又止。 他当然明白周红军现在的状态，被马科附身并用力量加持过rou体，但相对的，那股用来和自己对抗的力量又是在以周红军的生命为代价存续着，直到马科的离去。 “那就这样吧。”周红军的话语是这样的无奈、不甘。 是啊，自己就这样的结束，又有谁能甘心呢？但身体如同灯枯油尽的虚弱感却是残忍的将现实放在了周红军面前。哪怕他再怎么不甘、再怎么不愿。死亡，是周红军此刻无法跨过的坎坷。 对于周红军来说，死亡只是必然的，现在不过是提早发生了而已。但他就是恨，恨自己是无法为小衡报仇，无法让受害者们安息。仿佛这些事就像冤魂似的缠着周红军不放，但说到底，终归是他自己无法原谅和对他人的、责任的内疚。 所以当鹈鹕说出这样的话时，周红军才会如此激动。 “我还有办法，让你继续去找寻你想要的真相。”鹈鹕缓缓说道，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 “你说，什么？”周红军不敢相信，也不顾自己的虚弱，一把捏住鹈鹕的衣领，问道，“你在说什么？” “我说，我有办法。”鹈鹕的语气变得坚定，“你可以摆脱这样的状态，而且还能获得一部份的力量。” 周红军看着鹈鹕，鹈鹕没有躲闪。两人都知道这句话代表着是什么意思，也知道这句话说出的后果。 “所以，我要付出什么？”周红军当然知道，世界上是没有免费的午餐的。 鹈鹕看着周红军这副无怨无悔的神情，从腰包中摸出了三支药剂。猩红色的是鹈鹕之前使用过的血rou补充剂，而另外两支银白色的药剂则是那全套的金属补全剂。 “有两种办法。第一种，我利用我的力量辅助你吸收血rou补充剂，但这样风险很大。第一是我不能保证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能不能承受我的力量；二是血rou补充剂是通过吞噬你体内的损坏器官或血rou，再进行修复，重新组合来达到效果的。这对于我们叛死者来说只有疼痛，但对于你来说，死亡的机率是非常大的。 “至于第二种，那并不能完美的将你恢复。它只能延续你的生命，但相对的也能赋予你一些超凡的力量。”鹈鹕看着周红军，“你自己做决定，我只能向你保证竭尽全力帮助你。这是我能向你做出的，唯一的保证。” “看来无论选择是什么，都没有办法逃过的啊。”周红军笑了笑。 鹈鹕沉默，他知道对于周红军来说是不会让自己放弃这种机会的。但说实话，鹈鹕真的并不想让周红军再做出这样的选择。这个可爱的警察应该获得他本该获得的荣誉和奖励，而不是再这样濒死的时候还要面临选择，还要成为他们的工具。而所追求的，不过是安息而已，那可笑的真相而已！ “你想不想知道，所谓的真相？”鹈鹕看不下去了。 “真相？”周红军一愣，满是欣慰地说，“你知道真相吗，你知道的就是所有的真相？在今天前，我一直以为你们或许知道真相。但到现在，我明白了，也许有人知道真相。但那个人绝不会是你的。” 是的，周红军的话并没有说错。鹈鹕所知道的真相也不过是雷荃告诉他的，但显然，在马科这样的事情发生后，鹈鹕也并不能保证自己知道的就是真正的真相。 “给我第二种吧。像我这样的家伙，早死晚死也不差这么一两天了。血rou补充剂还是你自己留着吧。”周红军说。 “好。”鹈鹕点头，将血rou补充剂放了回去，继续说，“金属补全剂原本是作为机械造物准备的，用来修复其的金属损耗。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它还有一种特别的用法。那原本是对叛死者在必死的困局中准备的，但我想借助我的力量，在你身上应该也是能达到那样的效果的。” 周红军点头道：“没问题，那你就来吧。” “我会用力量包裹住金属剂的，但在注射后，你的身体将会进行金属化。到时候再注射补全剂，这样可以使你恢复之前的状态，但你要知道，一旦我的力量消耗完，而你身体已经完全是金属。结果是什么，你应该明白的吧。”鹈鹕握住其中一直药剂，莹绿色的光芒注入。 “来吧，我好歹也是条汉子。”周红军倒是豁达，没有任何抗拒。 鹈鹕看着虚弱无比的周红军，握着药剂的手不免有些紧张了。他自问，自己能有这样的决心和勇气吗？面对死亡，更是面对已知死法的死亡。鹈鹕对这种问题其实很清楚，他明白自己现在的勇敢完全是来自自己不死的特性。 但接下了要面对的是马科，是斗姆的化身。他们完全有能力将自己杀死，无法复活的杀死。自己还能有之前那样的勇气吗？或者说，鹈鹕能克制自己的恐惧吗？ “开始了。”鹈鹕将药剂扎入周红军的手臂上。 在气压的带动下，里面蕴含着鹈鹕青铜力量的金属剂缓缓进入周红军的血液，随着血液的流动迅速的抵达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鹈鹕等待了数十秒，然后将补全剂注入，但这一次他只注射了一半。然后是金属剂的激活。 “啊——”周红军整个人蜷缩在了一起，剧烈的疼痛自身体的每一处迸发开来，那是不亚于分娩的痛楚。周红军感受的到，自己体内慢慢变得坚硬，慢慢被金属一寸寸的蚕食着。但更加痛苦的是自己生命力急速的衰竭，呼吸急促，思维缓慢。周红军感受到了死亡。 也就在这是，一股莹绿的光芒像是喷泉一般从周红军的五官喷涌而出。 “喏——啊！” 惨叫在空荡的走道上回响。这是两种力量的对抗、战争，而周红军的身体就是它们的战场。这对于一个凡人来说是怎样的折磨啊。鹈鹕看着，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继，继，继续！”但周红军却紧紧抓住了鹈鹕的衣袖，低声嘶哑地叫道。 鹈鹕浑身打了个寒颤，手抖着将最后一半的补全剂打了进去。 周红军没有在惨叫，他的嗓子在金属剂的作用下已经僵硬。但他的身子仍是在抖动着，僵硬地抖动着，那就像是一台机械，确实在冰冷的金属质感中微微晃动。鹈鹕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眼紧闭。而莹绿的光芒闪烁，使得周红军看起来是有点好转。 也不知过了多久，鹈鹕睁眼，看到浑身隐约有着一股金属质感的周红军靠着墙坐着，叼着根烟。 “这东西效果不错。”周红军站起身，将烟狠狠丢在地上，“连烟味都感受不到了。” 鹈鹕缓了一下，起身：“接下来就是去找马科了。” “嗯。也不知道这家伙会在哪里。”周红军看起来是十分的精神，没有一点之前的虚弱感。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在前面。我能感受道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如同潮汐般的起伏。如果这个病栋再没有别人的话，那就只可能是马科了。” “那就走吧。”周红军一马当先，向着前面跑去。 鹈鹕看着周红军这副模样，叹了口气，也是连忙追去。 时间，就给他们的不多了。现在不仅仅是要担心马科的布置，还有周红军的状况。谁也不能保证周红军还能坚持多久，或许一天，或许又是下一刻。在某些人眼里，这样憋屈的活着，和死亡没有什么区别。 但在周红军的眼里，这样活着就是一种希望！ 死亡却是无可避免，但能活着实现自己最大的心愿。又怎么能选择死亡？这可是关乎到了无数的受害者的家庭的，哪怕自己不能将这个真相告诉所有人。但最起码，也不能让自己的责任，自己身上的警服蒙羞！ 周红军做出了他的选择，做出了他想要的死亡的模样，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