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
陶言不喜欢这种感觉，可又是自己撞上去找到对方聊天的。只好对着他笑，听他继续说“那些解说词是你编的？” “也不算吧，就是各种道听途说然后随便整合了一下而已。”我之前就说了，我随便说，你随便听，你如果玩不起，就让我早点滚蛋好了，抱歉打扰了你…… “这可不是随便就能说出来的东西。”口罩男似乎不是想找自己麻烦，反而是有点欣赏的感觉。“而且你说话也很得体，一开始也是在询问我需不需要解说员，和我说话也没露怯。” 吓死我了！以为我怎么了呢，所以是欣赏我了吗？陶言眼眶有点湿了。自己还可以被欣赏吗？ “因为我在这里上班，可以听见的东西稍微多一点吧。可是能力有限，很多东西也整合不好。先生自己是做艺术的应该有很多自己独特的观察视角吧，可以分享一下吗？”我其实有点怕你，你说话奇奇怪怪的，自我感觉还那么好。不过如果你愿意欣赏我，那我就原谅你的狂傲自大了。 “我不是做艺术的，我是做行政的。”口罩男满不在乎的推翻自己之前的话 …… 卧槽！你这人让我很不愉快啊！ 所以没得聊了吧！ 我该走了吧！ 陶言想说，那就不打扰你参观了。结果口罩男先开口了“你为什么在这里做保洁？” 既然，会有人这样问…… 陶言看了看他，举起自己全是疤痕有点残疾的手低声说“我遇到了一次意外，然后很长时间没有出来工作。现在也很不好找工作了。只能来做保洁吧！”陶言轻笑了一下后用很欢快的语气说“其实做保洁也很不错，不会有什么风险，压力也落不到自己头上。如果是一个制度完善的公司肯定也不会很辛苦。而如果公司乱来我相信自己也有能力保护好自己。” 口罩男带着审视的目光看了看陶言的手，继续提问“这种事是谁告诉你的？” “谁告诉我的？”这是什么问题？陶言有点疑惑的看着他“这种事情不是任谁都知道的吗？” 一阵旋律响起，打断了被口罩男控制的死死的节奏。陶言摸出手机“先生，我闹铃响了，该下班了。” “你下班了，博物馆关门吗？”口罩男还问。 “博物馆开馆时间门口写的是会持续到中午十二点，我是十一点半就下班了。所以你至少还有半个小时参观。而中午我看见他们似乎是没有关门的，不过不清楚，毕竟我和他们是两个部门。祝你参观愉快拉！”陶言打算结束话题跑路。 “你以后会有发展的。”口罩男既然还说起了客套话。 “承你吉言咯”陶言笑笑准备去换衣服下班。 走了几步后回头看，总觉得那个男人真的好奇怪的，会有闲心和自己说话确不去和老头聊天。如果对博物馆有兴趣老头掌握的信息会更多吧。他旁边似乎还跟着一个人，只是那个人也没有加入对话，就在旁边随意的看东西，应该是个晚辈吧。 不会又是哪个大佬过来暗访吧？和张狐狸一样？ 唉！老头不做事就不会出错。只要不出错，他也实实在在的是搭建博物馆的股肱之臣。而且人家要以第一责任人自居，只要来上班的人他们植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博物馆是他们的，他们最有决定权。这种情况下你们想要做什么都只能演变为你们在请求他们的配合。最多只能在做事的途中削减他们的利益。 最近博物馆偶尔也提听若娴说起有一些人过来和他们接洽。 可惜了，如果可以在办公室里应该能看见不少的热闹吧。 对他们而言谁都只是来看看而已，大家读取信息的能力就不一样。 陶言想起若娴说的辛苦的工作，确连能写入工作总结的内容都没有。 出不来成绩的工作，你想说自己是保洁吗？ 想要通过外因来影响内因是很难的。 不知道张狐狸接触王凤后这里可不可以有什么新的契机出现了？ 陶言今天很开心！ 因为那个酷酷的口罩男让她感到自己不是那么的一无是处。人生的道路本就是以艰难为基础的。自己还是要每天坚持做一套题。毕竟明年还要重新考试了。 我们就是这么奇怪，过得多艰难，只要可以遇见一些善良的人。能得到对自己努力前行的行为进行肯定就可以感到满足了。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 在张狐狸反反复复来博物馆询问的态势下王凤终于又来到了蓉城。 陶言感觉这绝对是被张狐狸这些人逼过来的啊。 就在王凤过来的第二天，博物馆早晨还没有开馆张狐狸就在门前徘徊了。陶言在馆内看着他，想起老头那喜欢夸奖自己闺女儿的习惯。猜测张狐狸应该是又要长见识了。 连续两天张狐狸都有过来，都是在陶言差不多下班时看见王凤带着狐狸出来参观。狐狸很认真，还拿着纸笔在做记录。 那段时间博物馆一下就忙起来了。参观的人也多了，有电视台过来参观直播的，也有学生老师过来，或者一些爱好者。 陶言有次看见王凤接待某个不知道来历的人，似乎是在和她聊一些工作上的协作需求。 王凤的回答是：博物馆想要运营起来也有很多问题，你们也知道，本来就是沉浸式的建馆模式，限制就很多。你说的那些咱们肯定也会尽力配合，可是需要时间慢慢考虑要怎么做。 估计是偏见吧，陶言想，他们这里的人可以做什么了？ 而和王凤对话的人已经在不耐的看时间了。 想要做事的人和拖时间的人在一起双方都会很痛苦。 那一段时间陶言不清楚那爷俩经历了什么。可老头难得的再次跑来和陶言聊天了。 老头：陶言你在这里啊！ 陶言：馆长好！ 老头默默坐在了旁边，有点沉默。 “馆长最近很是春风得意了，小馆长过来后最近就特别热闹。一定过的很充实吧！”陶言笑眯眯打算对老头进行套话。 “唉！”老头长叹一声“我闺女儿最近可辛苦了。” “能者多劳嘛！那是你闺女儿的荣耀啊！好多人想要那份辛苦都得不到。” “昨天蓉城报社的记者过来，你知道不？” “我知道的，下午就来了嘛。若娴告诉我了是记者来写推广稿。”陶言看着老头继续说“最近来的人很多啊！小馆长真是厉害。” “他们就是来为难我闺女的！”老头有点不忿的抱怨着，声音有点大。 今天博物馆的人不少，陶言立刻站了起来，看了看周围。开口“馆长说什么了，这种话不要乱说。你多多少少要顾虑一下自己出口的话会有什么后果，你可是有身份的人。” 老头看着陶言，很有几分萧瑟落魄的感觉“陶言，我一把年纪了也没能成什么事，我在家里是最没有出息的。” 陶言不想听他追忆旧事打断到“馆长不要在意，这个世界上本来大家都是普通人，你已经很厉害了，你不办起了博物馆嘛！” “是啊！我唯一自豪的就是我办起了这个博物馆。这里的一点一滴都是我花心思做的。所以我很爱惜它们。我希望它们可以好。” 老头情绪低落的没头没脑的，陶言虽然不明白他想要干嘛，可一直确信这个老头是个目的性特别强的家伙。只好接口敷衍“会的！会的！大家都很尊敬你。” “陶言，我没什么出息，可是我哥哥和我meimei它们都很能干。我也跟着和很多能干的人一起吃过饭，听他们说话，分析问题。即使我能力不强，判断能力我还是有的。” 这个老头疯了，已经疯了！你有撑死了只有风险规避能力，可是架不住你太能惹事。 “嗯嗯，馆长一把年纪自然是有阅历的。”陶言也只能顺着话头说，搞不懂他今天在煽什么情。 “我小时候吃过好多苦，我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人。”老头还在说。陶言也就嗯嗯的点头，表示自己在听。“我知道你很能干，你说话做事和他们不一样，你是有能力的。” “那，谢谢馆长抬爱哈！”陶言觉得自己有能力个屁啊！只是单纯的觉得没钱赚就不想出力罢了。你现在这是想讨好我吗？ “我闺女现在特别辛苦，昨天她十点多了才会来。”老头说着拿出自己的手机，翻了翻递给陶言说“你看她那么累。” 陶言低头看手机上面的内容，是他和他闺女的聊天对话框就看见了一句话‘他们没事儿找事儿的烦死了’老头就拿开了。 “工作嘛！总是有些身不由己的时候。所以才说高处不胜寒啊，你们肯定需要多承担一些的。”陶言随口敷衍着。 “什么工作？他们就是折腾我闺女。昨天呆了一下午，到了下班了，负责这里的院长过来了，非说要一起去吃饭。然后就说大家可以多了解一下，把我闺女拉去一起就一直没让我闺女回来。”老头很是悲愤，陶言很是惊讶！ 这就是说，你闺女是第一负责人，还需要院长出面来周全大家的体面？然后即使院长出面了，你家闺女还是觉得为难？ 你闺女儿你在我面前挺厉害的嘛！就高高在上的不要理他们呗。 陶言看着老头，心想他们没有这么蠢吧？还拿出来说？ “陶言，其实很多事情你可以帮帮我闺女儿，她可好……” 陶言一听立刻打断“馆长，很多事情没有人可以帮她。只有她那个馆长的身份才能去做，才能去说。而且你不也说你闺女很能干吗？你要相信她，相信那些你觉得很困难的事情她是可以处理下来的。” “她是可以处理下来，可是我觉得你可以帮帮她！”老头有点着急。 “馆长，你也知道你家闺女儿高高在上的我要怎么帮她？我看都不配看见她。”陶言这话说的很坚定。 老头听见，一张脸憋的红红的看着陶言，张了张口似乎想说点什么。最终只是转身走开了。 这可有点意思了，那个笨蛋不会是出去应酬都感觉吃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