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四
“张老师，那两个老师既然还来说谢谢我……有什么好谢的了？其实一切都和我想象的不一样。” 陶言拿着手机发呆，心情很沮丧，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做什么。对着这样沉默的张狐狸陶言觉得自己有点把对方当情绪垃圾桶了，大概真的有点把对方当成同类的意思。 走到外面看见小玲老师在和设计学院的两个老师聊天，远远站着想看看他们是怎么交流沟通的。 陶言没能听出自己有兴趣的东西。反而是那两个老师看见了自己主动打了招呼。 陶言走了过去，设计学院的老师介绍似的对小玲说“我们昨天就是遇见了她，她推荐说我们可以联系你们的。” 小玲很老练的回复着，是啊，她也是我们博物馆的员工。然后起了话题打算引导着那两个老师去办公室继续谈话。陶言也自觉的表示不打扰。 心情更糟糕了。陶言想了想，给狐狸发信息问，自己可不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写一篇博物馆设计方面的解说稿给你，如果有可能请试着帮我改改就好。不过估计很慢，因为自己终究是玩票性质的作为。 狐狸依然不会有回复的，可陶言对自己这个决定很满意。开开心心的去馆内搜索一些自己喜欢的，觉得有设计感的东西发给狐狸。 刷屏一样拉拉杂杂的废话，陶言不确定狐狸会不会反感。可当时的陶言感觉很开心。 在教师参观后的第二天下午博物馆举办科普讲解大赛。那三小只老师做着各种安排，很繁忙的样子。陶言偶尔晃悠过去看热闹，确实有很多事情是自己想不到的，可也没有愿意与自己交流。 算了！反正都是破罐子破摔的状态了，也不要试图想融入什么群体了，扰人烦己。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 今天人来人往的博物馆不那么适合看书，陶言开始随意的整理博物馆设计方面的随笔。 断断续续写着自己的东西，在第一件展品前反复端详寻求自己能理解的地方。 在陶言跪在展柜前研究展品时金玉走了进来，她特别惊讶的看着陶言说“你怎么跪在这里？” 最不喜欢看见的就是后勤的管理者！ “金老好，我看见这里有点脏，我弄不干净，所以观察一下是玻璃里面的问题还是外面的问题，找找角度。”陶言笑着忽悠金玉。 金玉狐疑的看了几眼进去做她自己的事情了。 陶言依然故我。我一个做卫生的跪地上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吧！还吓一跳。 陶言继续观察着门前第一个电台和其他电台的区别。思考如果想要在网上查找相关资料可以从哪些地方入手。 那是陶言第一次试图用自己的思路来梳理博物馆里关于设计的痕迹。 脑子里很乱。只能试着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写了部分出来，以后再来筛选整合好了。陶言用手机记事本胡乱的记下那些零散的思维。推进的很慢，因为好多都感觉考虑不够成熟，后期推进整合会有困难。而且太过于空泛，却没有人可以商量。 好在没有硬性指标，而且自己也不急。 那天下午的讲解大赛据说是省级初赛，会有其他领导人过来观看。下午三点左右办公室的人就在准备场地。 小玲老师说会有十个学生过来做解说，也就是一个形式罢了。都是博物馆的熟人。 其实也很正常，如果有合适的机会任谁肯定都会先从自己身边熟悉的人里面筛选合适的人进行信息推送。 好奇的是难得有人来观看，那她们可以做成什么样了？ 陶言跑去看她们准备场地。 很慎重的样子！物品的摆放，尺寸的设计都在考虑。陶言抱着手臂靠在门边看她们忙，不太能理解她们的工作价值就体现在这种算是附加价值的东西上面吗？ 差不多四点的时候有个女孩过来熟悉解说稿。不过五分钟左右的解说内容，陶言看着她在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里从磕磕绊绊练习到流畅自如。内容嘛，倒是没能感觉有什么新意。 不过，难得的是有校方来观看嘛！ 今天自己可不可以混进来看看热闹了…… 脸皮厚一点没关系的！只要不被拒绝就试着做，陶言也期待着观看他们这场据说是省级比赛的初赛。 晃晃悠悠等到了五点，评委入场，活动开始。 过来帮忙摄影的依然是前几天来玩被征召的同学。 感觉特别不可思议。从设备到人员都是随机遇见谁，然后再请人来帮忙。工作推进大概率依靠随机触发的人员，可以安排的情况特别少。最近遇见怎样的人，他们可以做什么事，然后就在那些人的能力的范围内请他们帮忙做。可以指使的动就经常指使…… 感觉这里的管理也很有保洁的行政风格啊！ 陶言想起今天这种情况也可以给张狐狸说啊。掏出手机给狐狸发信息“张老师，今天博物馆有活动。是我第一次看见的有院方参与的了。大家都好认真的样子，说不定会有特别的惊喜哦！到时候我把我理解的视角分享给你啊！” 其实，差不多真的就把狐狸当朋友一样随意了。就是狐狸不怎么搭理人。 可是陶言依然觉得心情很好。谁不希望自己工作的地方是可以让人憧憬的了。她们可以组织出怎样的活动很明显和自身能力是有关系的。自身能力如何决定资源的倾斜程度以及话语权的影响力。 陶言没能看全场，断断续续的溜进去围观。今天过来看的人还是比较多的。第一个上台的人就是下午在提前过来做练习的人。感觉不算出彩，很平稳的开端，后面应该会渐入佳境吧！ 一直就很嫌弃博物馆工作的陶言还是升起了几分期待。 世事总是难以如愿，陶言没能看到想象中的精妙绝伦的科普大赛。大多的选手都是磕磕绊绊，有上台后小动作很多的人；声音语速不稳定的人；站位在一些奇怪角落的人。 陶言站在门后想这些人估计就没有自己练习过吧。再有一个还算表现不错的就是经常过来在担任主持人的那个女孩了。 这个乱七八糟的地方！ 帮忙摄影的同学还在询问陶言，上台解说的是学生啊？上学期过来玩时，那个女生好凶的呢。我还以为她是工作人员。 …… 陶言只能保持微笑。心里疯狂吐槽：听过上行下效吗？他们传递的工作理念就是这样啊。那女孩除了凶你们也没有其他方法让你们配合她了嘛。而且那时她和若娴关系好。若娴还想来凶我了，只是我没有搭理她罢了。 活动开始前说的十个选手也就只来了七个。 嗯！虽然是个寒碜的活动过程，可好歹是完整的进行了。 真的是没有最差，只有更差。陶言觉得自己真特别蠢！还又去给狐狸说今天会有活动…… 看着那些人那么认真还以为真的是有好好做过准备了。 陶言沮丧的拿着手机再一次去为自己轻率的行为收尾“张老师，其实今天的活动还是挺不错的，毕竟大都是学生嘛！而且这里似乎活动经验也不太多，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呢！”陶言发送后觉得自己真的好丢脸啊！到底是有怎样的勇气去打扰狐狸的了？真的完全是为了自己好玩罢了？ 应该多多少少是受了狐狸不受待见的言论影响了。 请来的评委老师倒是很不客气的直接说大家都做的不够好了。 那位老师在被推举出来说点评语时就特别霸气的说自己感觉很失望。因为出来做解说的同学，在他心里的期望都是希望大家能往那个职业发展的，可真的能让人感到还算满意的只有两位同学。 那老师在点评之前的活动时，陶言感动的都要哭了！ 第一次啊！第一次！终于感觉有个可以看事，而且也愿意直说的人了！陶言继续去对着狐狸碎碎念，他们今天请的评委好霸气啊！说话也直接。好喜欢他那种就事论事的果决。 这里好需要有一个这样的管理者哦！ 狐狸不会搭理陶言，可陶言就爱对狐狸废话。反正在陶言眼里狐狸也就是个寂寞的老头，而自己也是个不缺时间的小人物。私下通讯工具里聊聊也不会有什么后患的。 那个霸气的评委说了不足，也说了自己的展望。一番完美的谢幕之后还为每个参与者颁发了奖状。 是哦！不是说要来十个同学吗？该不会是准备的十张奖状结果都没能完全发出来吧？ 下午时就看见小玲老师在准备奖状了啊。 陶言看着老头在做最后的谢幕，说他喜欢这里的东西，也喜欢同学们。希望同学们经常来，他愿意把自己知道的故事都说给大家听！ 老头说话时，陶言在观众席里看见了昨天认识的设计学院的老师。她们和陶言打招呼说，博物馆的人说今天有活动，所以请她们来参观！ …… 陶言一度无语。 什么参观？请你们带一些人来装样子罢了。 只能尴尬的笑道“博物馆现在还没能运行顺畅了，以后慢慢的活动应该可以多起来。而且请你们来参观应该也是希望你们可以提供一些改进意见吧！” 对方老师倒是和陶言聊起了以后的的美好愿景。 陶言欲哭无泪…… 哎呀呀，我也就随意说说！我说的啥都是没有意义的哦！ 美女们！请记得！我就是个保洁罢了！ 陶言有点窘迫的和她们聊了几句，准备跑路回家。唉！这个活动——只有那个霸气的评委还能算是一个看点。 那两个老师估计也特别失望，离开时就是遇见了自己闲聊了几句。博物馆的人看来都不打算去招呼了。 他们已经是要结束了，观众都在撤离，还是等明天上班时再来挖挖看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