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
总体来说陶言是满意这样在博物馆做保洁的日子。工作轻松，闲适！可以这样一直安安稳稳的过下去也不算坏。 可不行啊！某个清闲的下午，后勤的蔡总过来找陶言交流工作了。 在被叫到设备间里后话题也很开门见山“陶言，因为工作需要，所以打算给你换一个工作地点。”蔡总看上去很和蔼的样子，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陶言不愿意，很不愿意。第一反应就是看来李亚蓉带来隐患爆发了。 很早就听说蔡总是个厉害的人，所以由他来收拾自己了吗？ “为什么需要给我换个工作地点了？我感觉自己在这里做的很好，并不想换。”陶言试探着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我没有说你工作的不好，只是现在需要调度。希望你配合。而且我是把你调去离你家更近的一栋大楼。这样你上下班更方便。工作范围也不大，就负责一层楼，楼道和楼梯间。那里人也少，你做完事也能继续看你的书。”蔡总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来为陶言分析着“其实我也有关注你的朋友圈，你在这里上班的时间应该也不会很长，只是想在这里过度吧。那里很安静，也适合你学习。”蔡总谈话比李亚蓉受听，似乎也很真诚。可陶言心里充满了抗拒。说的那么漂亮，你也不过是为了给李亚蓉达成她说不辞退我就要调走我的目标罢了。 而且，现在我在博物馆多多少少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乐趣，还有一个愿意交流又值得学习的人。 陶言思考着，如果让步自己能得到什么，如果拒绝自己需要失去什么。毕竟这里的领导，只要自己一让步他们就敢索求无度。 至少，现在得想办法得到更多的有用信息。 “蔡总，你是来帮李总出头吧？因为她一直想要辞退我，要不就是调走我。你是想帮她出面的收拾我的吧？” 蔡总明显比李亚蓉聪明，他有着自己的节奏“你想多了，没有人想要针对你。仅仅只是正常工作调动罢了。博物馆现在因为疫情影响没有那么多人，而其他地方也需要人，完全是考虑照顾你。那里的工作强度也不大。可以去看看。”蔡总情绪很平稳。陶言觉得他倒是有几分真正领导的样子。 “我也不是不可以走，可我喜欢这里，不愿意走。但是如果你足够真诚我可以去看看再考虑走不走。你也知道，我们是劳动合同关系。我的工作地点当时是你们指定的，所以是有需要的岗置。而现在想要变动，肯定需要双方协商一致。你这个说辞我无法接受。”陶言开始认真的进入谈话节奏。 蔡总似乎有点无奈。“陶言，之前你在博物馆门前跪在藏品前影响形象了。所以我才要把你调走。你这是工作事故！” 陶言盯着蔡总看来一会儿，笑了“蔡总，我跪在展品前属于工作事故？影响了形象？你是不是以为你们请的礼仪小姐？那是金老师对你说的？” “陶言，那是我们在监控里面看见的，你这样在门前跪着确实很不妥当，而且那样真的很吓人啊！”蔡总似乎很为难的叹气“和金老师没关系，我还观察过，在金老师走后你还跪了下来。而且你还拿手机拍摄。我大概可以理解，你觉得那是伟大的东西，你深受震撼，可你那样做确实是有损形象啊！” 陶言看着这个男人鬼扯，心里升起了几分轻蔑。 “什么形象？我一个做保洁跪下来清理自己的工作场地是认真负责。我为什么要用手机？因为玻璃上的一些东西清理不掉。这里是个经常需要拍照的地方，我要检查如果照相会不会出现不应该出现的东西以及如果有我处理不了的污渍就需要上报。话说，玻璃清理不干净我已经上报过很多次了吧！我一个底层员工都这么认真负责，你们了？自己的事情做不好，就只想着要来为难我？” 陶言收起了自己平日的温驯，开始据理力争。“蔡总，平时需要后勤配合做的事情你们都不出面处理，只是一味的要求我来听从你们的安排。现在还试图把我调离我热爱的工作岗位！大家都是出来上班的，没必要这样为难我吧！” 蔡总估计也没想到会遭遇这样强烈的抵抗，微一沉默。接着继续重复之前的说辞“我们只是换个工作位置，工作内容和待遇都不会改变。而且对你而言更方便。” “每个人自己熟悉了的工作在待遇不便的情况下都不会喜欢更换，而且我的工作一直就没有出过任何差错。你一定要我换位置我能想到的理由只能是你打算为李亚蓉出头。因为她反复为难我，而我只是捍卫了自己应有的权利。”陶言一步不让。 “李总年纪大了，你有时候处事确实不是那么得体。中华名族本来就是礼仪之邦，她比你母亲还大吧，你是应该尊重她的。” 蔡总眼神平静说着特别不专业的对话。而陶言彻底笑了“蔡总，你是在给我开玩笑吗？她年纪大了就退休啊！死赖着上班做什么？她可以做什么？到处说不合时宜的话吗？”陶言直视着蔡总，而蔡总微微瞥开了目光，他的手指局促的搓动着。 陶言继续对话“我和她的接触不多，可她是怎样的人我也有个大概的判断了。你和他都是一个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她的行事作风会提出多少让你为难的要求我可想而知。而且在这里上班，她说话多么不负责，稍微有点耳朵就能听见。一个老太婆既喜欢说大话，又没有能力。所以她挖了坑就需要你来填吧？你现在是换我岗位，下一步你会做什么来设计我，我怎么知道？你们这个皮包公司连法律底线都不遵守的。这种情况下我还尊重她？她能给我什么？除了出来说不负责任的话让我承担不必要的风险以外，就是想要我和你一样对她俯首帖耳？” 陶言深呼吸，平复了一下自己躁动的心绪。继续问“蔡总，你收入多少？我收入多少？你在她面前可以得到好处，我可得不到。而且我不开心也能走劳动仲裁的。你们做了多少脏事儿自己多多少少要有个数吧！”陶言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了。 “你想要劳动维权是你的权利，你当然可以去。可就是论事的说李总确实年纪大了，你这样说话对她伤害很大！” 陶言不明白姓蔡的想做什么，伤害很大都出来了。 “我倒是不想伤害她，以前我总是想通过你或者班长让她收敛自己的行为不要总是做一些越界的事情。你们没能做到啊！我就一个下层人，出来赚点辛苦钱，连饭都吃不饱。还要顾及她的感受吗？那些理应属于我的钱是被谁拿走的？既然吃了那么多好处自己该处理的事情总该自己处理吧！人血馒头真的是那么容易吃的？现在你为了给她出头又来剥夺我所看重的东西！蔡总，你们人事关系是怎样的啊？你这样对她曲意迎合，因为她是第一负责人吗？”陶言此时此刻真的有点想拉李妖婆下水了。 “第一负责人是我，可是她也是一个重要的工作人员。而且你说话也确实过分，她都气病了，她那么大的年纪了。比你母亲还大吧！你发的信息给她没想过她会难受吗？”蔡总似乎就想用人情来说说话。“连谢院长都看见了，也觉得你不对！” 陶言真的觉得他们是和傻乎乎的保洁打交道打多了。只能凉凉的问“然后了？我是出来上班的！咱们就是劳动合同契约关系！她生气只能证明她担不起这份工作职责。谢院长觉得我有错他可以出来教育我啊。至于蔡总你……你都说你是工程的第一负责人了。我这么认真努力不找麻烦的员工还总被欺负，难道你不应该保护我吗？”陶言放低声音“我做错了什么？工作职责内的事情我都尽力做到最好！最初我来上班时多认真我想蔡总也是看见的。而现在我已经放弃了！我只想尽力保护好自己，做好该做的事情，可以在有选择的条件里让自己过得舒服一点。我没有伤害过你们任何人，可你们都想要为难我。” 姓蔡的声音有点低“我把你调走就是保护你啊！” 陶言看着坐在凳子上显的有点颓废的那个男人。“李亚蓉去年就说要把我调走，我忽悠她说给我拿调岗文件来。其实我就是羞辱她！她拿来了我也能拒签。可是我愿意听从你建议，去新岗位看看。我需要你给我新岗位的职责明细，我们什么东西都处理好，而且这次是我因为你在让步了。”陶言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忍心。开始考虑是不是让步比较好。 “那明天我们去看看吧。那里离你家更近，也很安静。很适合你看书学习。而且待遇也不会变，你会喜欢的。”蔡总似乎满意了，他确实就是出来做马前卒的。 可谁会开心？自己在这里找到了自己的生活乐趣，谁想改变？ “蔡总，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我希望你可以回答我。李亚蓉那种毫无能力只能惹祸的人为什么可以在这里作威作福而且还有你帮她收拾残局？她是有很强硬的背景吗？她是不是在省上有关系？”陶言随意的问着。 而姓蔡的只是站起来笑，说这些他也不知道。急急的离开了。 陶言看着他有点仓促的背影不能理解。这种信息没什么可保密的吧？ 可是那种低劣的处事风格即使是和政要人员有关系也不太可能很紧密吧。可又有着被金钱浸润出的一付好体态。单纯是嫁的好的可能性应该是不大的。如果只是嫁的好，需要更会看眼色吧！会偏老头那样玩小手段一些。 不过自己的社会地位本就是是个人尽可欺的角色，想通过欺辱自己来体现优越感的可能也是有的。尤其是自己还这么桀骜！让自己吃亏可以很有成就感吧。 陶言心里思索着。出来看见小玲老师随口打招呼“玲老师，他们说要把我调走了！你觉得我该不该走啊？” 小玲听见后身形明显顿了一下，加紧步伐去接水。一副没有听见的样子。 陶言呆了一下，随即乐了！ 我去，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吗？这个丫头怕什么啊？ “玲老师，和你说话了？为什么不理我了？” 小玲依然不说话，从陶言的角度看过去她似乎很有些面部管理失控。 妈呀！那些人肯定在背后玩了什么花样啊？自己缺失了某些很重要的信息。而且气氛不对啊！ 陶言打算继续试探“小玲老师你怎么了？我就是想问问你，你觉得我被强行调离这件事情我怎么决定比较好，为什么你很紧张的样子了？” 这个女人不是也在背后捅我刀子吧？没必要啊！没有竞争关系啊！ 她疾走一阵停下后问“你刚才说什么？” 陶言瞬间笑了！ 这个墙头草！你对我根本就没用。还莫名其妙的。要不要逗逗她？ “你我说，你是在回避我啊？”陶言笑眯眯的随意问着。 “嗯，我就是去打水！我要进去了。” 陶言看着小玲这有点僵化的动作发现人的成熟方向真的是不一样的。 可，就是好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