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控制
“太恶心了！我要洗澡！”史先生低声吼道。他抬头看了看边上的楼房，房顶上有个大水箱，希望有水。抓了两个丧尸叠在墙边，踩着他们翻进了院子。那些丧尸不反抗他，这是他刚才想赶走他们时发现的。也许可以试试命令他们，希望他们还能听懂人话。不过，现在先洗澡！ 史先生走入楼内，墙外的丧尸群安静的等待着，偶尔有些小的动作，但没有一个离开。丧尸群的最后，一些动物夹杂在其中。黄瓜条老鼠突然眨了下眼睛，弹跳起来，跑入队伍中，窜上一只丧尸牛的背上。丧尸牛站着一动不动，像一个雕塑一样，它的颈部插着断掉的刀尖。 庙里已经空荡荡了，活着的，死过的，都走了。墙上的大洞口露出一对小小的角，“咩~”一只小羊跳了出来，嗅了嗅空气，向前跑去。地上的牛已经不见了。 史先生走出浴室，水是凉的，不过这没关系，夏天洗个冷水澡很正常，尤其他现在已经感觉不到温度了。洗了很久，连老泥都搓的干干净净，可是皮肤却呈现出一种死灰色，好几个地方露出了青黑色的斑痕。他按了按斑痕，没有感觉，甚至手指上也没有触摸到东西的感觉。嗅觉没了，触觉没了。不知道心脏还有没有在跳动，他感受不到。这个样子，回不去了吧。 “砰”，史先生一拳砸在水池的台面上，镜子里的人面容扭曲，眼珠黑而空洞。缓了缓心情，他抬起拳头，指关节处多了好几个伤口，渗出黑色的血，他心疼的撸平伤口处绽开的皮肤，小心翼翼的恢复原状。台面的一边有许多瓶瓶罐罐，翻找了一下，没有找到可以治伤的药。他拿起一个方瓶子，有个按压头，瓶身贴着的标牌写着古龙水的字样，牌子没有见过。如果是以前，我又怎么会用这种杂牌的香水。我为什么会用以前？我似乎对香水很了解。史先生的脑中浮现出一个步入式衣柜，上面挂着许多衣物，下面是两排深色的鞋子。每一格都有灯光照射下来，黑色透明的玻璃面板下，整齐的排列着各种手表，袖扣。台面上一排排放着许多香水瓶。他拿起一瓶香水，“爸爸！”脑中炸起一个女孩的声音。他猛的回头，什么都没有，没有女孩，没有衣柜，他还在卫生间里。 史先生按了一下按压头，闻了闻喷出的液体，什么都没有闻到。他把自己从头到脚喷了个遍，直到把瓶子里剩下的小半瓶全部喷完。 房子里没有人，史先生就这么光着，溜达到一间卧室内，从衣柜里找到一套男人穿的衣服，这家主人看来很喜欢装扮自己，长袖长裤，长风衣，皮手套，再加一顶爵士帽，从头黑到下。他感觉不到温度，穿的再多也没有问题。在客厅里找到一副黑色墨镜，一个白色口罩，虽然颜色不配，不过史先生不介意，他只想把自己全部包裹住。照了照镜子，称赞了一下主人的品味，他对这身装扮比较满意。原本的衣物已经破烂不堪了，他摸出了唯一的随身物品，那张全家福，放进风衣的内袋中。 在厨房中随意的翻找了一下，柜子里还有一些大袋的米面之类，估计是不方便携带才被留下了。这些东西引不起他的食欲，不过，史先生找到一长条的棒棒糖，那种小卖部里一元一根的那种，想了想，卷起来塞在口袋里。 史先生离开房子，走到转角处，看着一个方向。从这里看不到他想去的地方，不过他知道，他要找的人就在那里。不过身后这一群怎么办？丧尸群仍然傻傻的跟着他。 “不要跟着我。”史先生试着朝丧尸群喊道。往前走了几步，丧尸稀稀拉拉的跟着也走了几步。 “不要跟着我！”史先生语调高了一些。 “我说，不要跟着我！”他有些生气了。牵牵扯扯的，已经走过一幢楼，可以看到白色楼房的边角。这些丧尸简直奇蠢无比，“你们的脑子没有一起活过来吗？”丧尸群没有反应。 是听不见吗？怎么才能让他们不再跟着。怎么才能让他们停下来！停下来，停下来！史先生转着圈，苦苦思索，脚下隐约白色细丝极其细微的波动着。 史先生忽然发现自己已经走远了一些，而那些丧尸却没有跟来，一个个目光散乱的在原地晃悠。 “走？”史先生试探着说了个字。丧尸群向他走来。 “停！”丧尸群停下。 “哈哈，我明白了！不对，刚才我并没有说出来。” 史先生看着丧尸群，在自己的脑中大声喊，走！丧尸群动了。停！丧尸群停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卧倒！他想道。不过没有反应。分成两组！也没有反应。向后转！。。。。。一个个命令在脑中想着，一时间，史先生忘了自己本来的目的。 一个人和一群丧尸大眼瞪小眼站了许久，天都快黑了，史先生终于弄明白了，只有走和停两种选择，他有些沮丧。也罢，原本就是想让它们不要跟着我。史先生认命的接受了这个结果。 “停！”史先生下了命令，这群丧尸每十分钟就要重新下命令，不然就会向他聚拢过来，不知道有新鲜的食物的时候，它们会不会离开，不过这附近可能没有活的了吧，除了那边。史先生知道那幢白色楼内有活人，每靠近一点，就能感受到血管中传来一阵阵酥麻温暖的波动，这是他现在仅有的感觉，这让他有种想要立刻出现在那里的冲动。 罗伯特服用过了第二次药，脸上看起来更有气色了，终于沉沉的睡去。他的情况已经稳定了，王震霆不需要再照看着他。楼下传来面食的香气，他走下楼，荆小墨正把一大盘馒头端上餐桌。 “好香啊，是什么好吃的？”古影从王震霆的身后越出，跳向餐桌，桌上不仅有馒头，还有一盘炒姜丝。“大馒头！真不错啊。你做的？呼呼。。。”古影随口问女孩，抓了个馒头，烫的在两手间来回倒了几次，还烫着呢就咬了一大口。 荆小墨不好意思的笑笑：“不是我做的，是小师父做的，姜丝也是他炒的。” 古影嘴里塞满了馒头，说不了话，转头对在厨房里忙碌的张智灵比了个大拇指。 “大家过来吃饭吧。”荆小墨轻声招呼着。 “果儿jiejie，快点来。”星云反应最快，拉着小旭坐到了桌边。学着古影抓了个大馒头，又飞快的掉在盘子里，“烫烫烫。” “慢点，不要急。”陆意坐在她身边，拿起刚才女儿抓过的那个，吹了好几下，才撕成了小块递给女儿和小旭。小旭低着头没有接，陆意无奈，只能让星云塞进他的嘴里。 小和尚坐在果儿身边，见果儿干坐着不动，拿了一个撕成两半，吹凉了些，塞在她手里。 “谢谢。”果儿轻轻道声谢，她想吃却不好意思自己拿，有人递给她，这才吃起来。 “不用谢，智灵做的馒头最好吃了，你多吃点。”空言小和尚满不在乎的说道，转头轻轻喊一声：“智灵，你也来吃啊，别忙了。” “来了。我只找到几块姜，没有其他的菜，将就吃吧。”张智灵手里捏着一把刚洗好的筷子，甩了甩水，一一分好筷子才坐下，夹了一筷子姜丝夹在馒头中，大口大口吃起来。 “不将就不将就，很不错！”古影伸了伸脖子，嘴里塞的太多，有点噎到了。他跑到饮水机前，在柜子里找了些纸杯，接了半杯水一口灌下去。好不容易把馒头顺下去了，又接了几杯水，分给大家。 谢宇宙和孟志军也来了，除了睡觉的两人，所有人都齐了，餐桌是个大圆桌，大家一起坐下，挤得满满的，嘁嘁喳喳的互相低声说着话，吃着馒头，又安静又热闹。 陆意学着小道士也夹了半个姜丝馒头，捏在手中等凉了些，递给星云。 “啊啊，我不要吃姜！”星云叫唤起来。 “别叫别叫，”陆意怕她的声音太响，赶紧缩回手，“不吃就不吃。”重新掰了一些小块馒头递给她。“哎，有你饿的时候，到时候想吃都吃不到了。” “三楼安全，”孟志军说道：“上面也有间卧室，还有一间空着，堆了很多箱子，等下看看有没有被子毯子，地上摊一下，也能睡。” 谢宇宙咬了一口馒头：“不知道我们要在这呆多久，没了车，我们怎么去江浙。” “你们还要继续走吗？”孟志军想了想，说道：“也是啊，这里不是长久之计，本来部队要把你们送到东日市，那里据说有个大基地。” “东日？那离我家不远。哎，可惜，怎么就发生车祸了，不然的话。。。”谢宇宙捏着馒头，吃不下去了，他又想起了轻云。陆意也放下了筷子，悲伤的情绪淹没了饥饿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