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艾莲娜
小雨淅淅沥沥地落下，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桃瑞丝、莉莉丝仍一无所获，便先行离开。 此时，面包坊内，烛光幽幽，芭芭拉和费恩夫人凑在一起，正在兴高采烈地交流面点心得。 费恩夫人实在太想让自己的技术更上一层楼了，而芭芭拉，则纯属是太过寂寞了。 罗杰和艾莲娜——她是个安静、内敛的小姑娘，正在面包坊后面的小院子里玩捉迷藏。 艾莲娜最喜欢在下雨的天气中玩耍，甚至在许多地方都表现出自虐倾向。 因此，罗杰向来听她的。在罗杰心中，她就像是一株易伤的鲜花。 芭芭拉面包坊后面的小院，比一般人家要大些，种植着不少蔬菜、花卉，还有一大片猫尾草。 院中，除了供芭芭拉和艾莲娜居住的屋子外，还有另一间小木屋。但这个木屋的窗户和门都扎扎实实地钉着木板，似乎已被废弃。 此时，罗杰正在扮鬼，捉躲藏的艾莲娜。 “哎呀！一只黑猫——” 忽然，一只黑猫迅捷地擦着罗杰脚跟跑过，快得像是一阵风似的。 罗杰大叫一声，吓到了黑猫，它嗷呜叫了一声，叼着的一块小羊皮掉到鹅卵石上。 罗杰好奇地捡起来，他最近刚学认字，也用铁笔在蜡板上练字，因此，能模糊认出其中几个字。 “……安……没问……这都是什么呀？” 他磕磕巴巴地读着，困惑地挠了挠脑袋。 “喂——好疼！” 原来，那黑猫发现自己弄掉了东西，猛地跳起来，一口将小羊皮重新叼在口里，顺便用爪子将罗杰的脸挠花了。 黑猫一溜烟跑了，罗杰脸颊渗血，痛得眼泪在眼圈中打转。 艾莲娜慌忙从隐藏的角落钻出来，跑过来轻轻抱住了他。 “罗杰……其实……” 她没有再说下去。 听到喧闹，芭芭拉从面包坊后门走出来，身后跟着费恩夫人。 费恩夫人一见小罗杰脸上的伤口，心疼地跑过来。 艾莲娜抿了抿唇，默默地退到一边。 *** 次日傍晚，按照约定，安娜再次来到了面包坊。 “等下。” 芭芭拉并没有直接给她面包，而是与昨晚一样，先将门锁上。 “安娜，跟我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我……” “过来吧。你是从米利都来的，对吧。” “啊……？怎么……” “你是从米利都的猫尾草俱乐部逃出来的。” 芭芭拉看向她，收敛了笑容的她，气质与昨日完全不同。 冷若冰霜，却又妖妍诱惑。 “别担心，我们早先收到消息，米利都的俱乐部已被骑士团剿灭了。” “……我们？” “嗯。”芭芭拉一边示意她跟着，一边道，“希纳，我们也有猫尾草俱乐部。最开始，我们主要吸收外村人——比如你这样，从米利都来的人。因为希纳村人有强烈的阿尔法神信仰，按照阿尔法神戒，此类事情被严令禁止，是渎神之举。” 她打开面包坊的后门，后院的景象呈现在安娜眼前。 月亮不知道何时挂在树梢，一只黑猫沐浴在月色之中，懒洋洋地看着她们。 “然而，我们通过巫术，成功地打开了局面。对有些人，甚至不需要巫术。毕竟——很多人的信仰，如浮尘草芥，不值一提。” 芭芭拉在月色中回过头，看向安娜，眼睛载着月光。 “再次正式介绍一下。我是芭芭拉，目前希纳猫尾草俱乐部的负责人。安娜，你愿意继续加入希纳的猫尾草俱乐部吗？” “我……” “不要误会，我并不是强迫你答应我。” 安娜回答前，芭芭拉竖起食指，轻点在唇前。 “当然，如果你去阿卡迪亚，有所依靠，我将按照原来所说的，为你筹备路上的食物，并且安排人护送你过去。” 安娜缓缓摇了摇头，一种内疚在心中升起。 但她仍然按计划回答，“我去阿卡迪亚，只是听说，那里很安全，其实，那里并无我的亲朋好友……所以，如果能在希纳找到容身之处，我愿意留在这里。” “流莺之身，永远飘零。”芭芭拉望向月亮，轻声叹息，“你先在面包坊住下，我收拾一间空房间给你。过阵子，我再给你找个新住处。对了，这个给你。” 她从怀中掏出那枚猫尾草胸针，递给安娜。 “如果有客人，我会告诉你……与以前在米利都一样，你到了约定的地点，别上这枚胸针就可以。在希纳，一般而言，我会将客人的信息和地点放在面包中，以此向姐妹兄弟传递消息。” “嗯……”安娜接过胸针，紧紧攥在手里。“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从米利都来的兄弟姐妹？” 她心脏不安地跳动着。 芭芭拉并没有怀疑，坦荡地摇了摇头。 “没有。很多人被抓了，你能逃出来，真的很幸运。” 安娜不敢再多问，点了点头。 *** 半夜，安娜轻悄地从房间中走出来，开始在院子中调查。 按照莉莉丝所说，既然芭芭拉跟猫尾草俱乐部有关，那么，芭芭拉就需要一处空间，由童女的心尖血供奉一个遗忘魔法阵。 傍晚，她粗略观察了一下，最有可能之处，便是院中被木板封锁的小屋了。 她走向小屋，仔细研究，手指一寸寸摸索着窗框和木门。 果然，虽然它们都被木板钉着封锁，她的手沿着门摸索，发现了一个锁孔。 锁孔漆了颜色，在木板中镶嵌起来，并不明显。 钥匙，在哪里呢…… “——啊呀！” 安娜正准备先回房间，一回过身被吓了一跳，整个人后背向后，撞在小屋木门上，发出沉闷的“哐当”一声。 在她面前，芭芭拉的女儿，艾莲娜，正沉默地站在月光之中。 艾莲娜与芭芭拉长得很像，也有着一头粉色的霞色卷发，紫水晶般的双眼。 在月光中，若不是稚嫩的身形，安娜都觉得，她是被芭芭拉发现了。 “嘘。” 艾莲娜轻声说。 “jiejie。你是来救她的吗？我可以帮你，但……请不要因此伤害我的ma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