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章 象牙白塔】
李淳想不到只是询问对方到底信奉什么神祗,不经意提到如今西方大陆上的主流信仰黑神与白神,竟然引起对方这么大的愤怒。 他皱了皱眉头,长剑横掠,化为柳絮,自己的身形也是向后飘退,在象牙白塔方寸之地,腾挪变幻,避开对方疯狂的攻击。 “仞摩利神侍!” 李淳一边闪避招架,一边也试图再与这位神侍对话,可惜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对方已经趋于疯狂,攻击也越来越猛烈,根本不想听李淳说任何话。 而且到了此时,因为他巨大的三头六臂法相,象牙白塔一层的空间,实在是显得太过狭窄。 很多时候,李淳不得不选择硬碰硬。 ——光比较力量,他并未占到上风,两人武器光芒撞击了好几次,李淳只觉得手臂酸麻,微微皱起了眉头。 “……既然如此,只能得罪了!” 看来并无询问的机会,李淳微闭双目,剑光发挥,实在无法手下留情,一举突破仞摩利的防御,刺中了他额头的第三只眼睛。 “啊——” 仞摩利高叫一声,化为飞灰,象牙白塔第一层瞬间光芒就变得黯淡下来。 李淳眉头皱得更紧。 “抱歉了,若不伤你,必阻我去路。” 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不知道这塔中护卫是死是活,此时他当然也没时间去关心,当下只是跨上楼梯,走入了第二层。 第二层同样是白光耀眼,与李淳想象的一样,这一层同样有着看上去圣洁光明的守卫。 ——而且,是两个! “荣耀天王角肃、灭度天王摩罗米!” 两人一见李淳,高声大叫,并未再问。直接现出了三头六臂的法相,不由分说地发动了连续地进攻。 十二种武器,各不相同,轮番上阵。即使是李淳在猝不及防之下也有点手忙脚乱。 “两位神侍!” “我乃是从东方大陆而来,因为同伴被掳到塔上,特来救人,并无伤人之意,也并非信奉其它神祗……” 李淳试图解释,可惜对方进入战斗状态之后,根本就不理会他,只是默默猛攻,李淳也只好依样画葫芦,将两人击破。对方依旧是化成飞灰,不留一点儿痕迹。 他叹息一声,只好再上了第三层、第四层、第五层…… 每一层都是一样,只是每一层之中的护法天王就多了一个。 好在他们都是十九级神侍,并没有质的飞跃。若是出现了二十级神侍,在这象牙白塔之中,只怕就算是李淳的剑法已经高妙巅峰,也未必能够取胜。 “都是……都是信奉毗杀卢菩萨的么?” 这位神祗的姓名,李淳并未听过。 菩萨之名,出自佛教,在弥天世界东方。也有不少神尊以菩萨为名,但影响力不大。 “不过也是,若是释迦之道,乃是死之道,在神道之中,虽必有人加入。但也肯定是少数……” 神道天庭,兼容并蓄,但凡有人突破到二十级以上,又有足够的功德不至于要被剿灭的话,都会收到天庭的敕封。获取一个小小的神职。 除非是自己拒绝,否则一般来说都会加入其中。 修佛之人、修道之人,也同样会加入到这个体系之中。 ——就比如骆玉川废老头,他是道家之人,一身本领,来源于九卷道书,追根溯源,可以追到老子李耳,按说应该求逍遥仙道,但是收到天庭敕封之后,犹豫了一阵,也还是答应了下来。 毕竟在弥天世界之上,想要独立探索二十级以后的领域实在太难,天庭却是巧妙地解决了这个问题。 尤其是在相对较小的世界当中,天庭,几乎是修炼有成者唯一的去处。 于是天庭之中,就既有大袖飘飘的道士,也有光头的和尚,也是蔚为奇观。 “但这几个神侍口中的毗杀卢菩萨,只怕不是那么简单……” 毗沙卢菩萨既然号称天地主宰,显然不是弥天世界的天帝,只怕是西方大陆独立出来的神统。 只可惜……应该已经被灭了。 如今的西方大陆,只剩下黑神白神,哪里还有什么人听说过毗沙卢菩萨。 大约也只有这象牙白塔,才守护了最后一点信仰。 “最后的象牙白塔,果然名副其实!” 李淳叹气不止。 他已经一举上到了第六层,击败了六位神侍,略微休息调整了一下。
“这里的神侍,也非实体,是象牙白塔之力所幻化,总算不是太造孽……” 若真是最后的信徒,李淳还真有些下不去手,但这些神侍,应该也都已经死去多年,只是魂魄寄托于象牙白塔之中,这才借力化生,成为守塔之灵。 就算被李淳消灭,只要象牙白塔还在,只要一段时间之后,就能重生。 “他……他已经到了第六层!” 蛇赛花瞠目结舌。 她以为虚幻之城挡不住李淳,那这象牙白塔之中虔诚的神侍,一定会阻止他的去路,没想到这人竟然是势不可挡,一举冲到了第六层。 “后面三层,也不可能挡得住他!” 云神君微笑点头。 “这么说来……这么说来……” 蛇赛花面色发白,也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希望。 她皱眉良久,微微摇头。 “不过……还有最后一层。” 李淳休息了一下,轻易地突破了七层和第八层。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数量上的叠加,不足以对他的优势产生什么影响。 就算是上百个十九级神侍,他也有信心以一人之力,将他们制服。 但是当他踏入第九层的时候,却发现面前的景象变了。 并不再有耀眼的白光,这一层的光线黯淡,就像是黄昏时候的日光那么温和,让人很舒服,但又有一种伤感。 因为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虽然很舒服,但很快就会陷入最后的黑暗。 ——也不像自己预料的,有九个神侍在塔顶等着自己。 只有一个灰袍光头的老人,静静地盘坐在蒲团之上,微笑地瞧着他。 “年轻人,我已经等你太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