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比赛

    室外天寒地冻，校内游泳馆热气腾腾，供暖和水池加温，让游泳馆偷换了季节。

    金露换上泳衣，心里嘀咕：来到这，总碰不着那个阴魂不散的顾明了吧。作为校内游泳队的特聘教练，她走出女子更衣室，却与从男子更衣室突然出来的顾明撞了个正着。

    “怎么哪里都有你。”金露惊道。

    “巧合，巧合。”顾明笑道。

    “巧合？”金露用食指指着他，质问道，“你是不是跟踪我了？”

    顾明四指朝天：“我发誓，这回真是巧合。”

    “那这么说，之前的就是跟踪了？”金露抓住对方话语破绽发问道。

    顾明挠挠头：“也不叫跟踪吧，我就是想保护你，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多了解你一点。”顾明实话实说。可是这话落到金露耳中，也就很牵强了，她直言：“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们不可能。”

    顾明似乎是个不解风情的主，仿佛特别直男，听对方这么一说，急了，忙问道：“我们连没怎么深入交往，你怎么就笃定不可能？”

    三五一群的校泳对成员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见金教练和一个帅气男子说着什么“深入交往”之类的话，全部止话停在了原地，好奇地打量着这两个人。

    金露怕闹出误会，语气稍缓，轻声对顾明说道：“你上次请我喝奶茶，我很感谢你，我们之间呢，也算是朋友了。至于交往的事情，”她也急了，“不应该是有个过程，送花告白，一来二往，然后再到一起的吗？谁像你这样，吓都把人吓死了。”

    “哦，原来还要这样。”顾明立在原地，细细思索，仿佛就是一个从未历世的人，或者说他的感情是一片空白的。

    金露挥挥手：“好了好了，你明白就走吧。”她说着向水池走去。

    顾明对她身后喊道：“那现在还有可能吗？”声音非常大，金露上下将他打量了一番，他穿着男士泳衣，便问道：“你会游泳？”

    “当然会，”顾明依旧不依不挠，“你还没回我的话呢。”

    金露说了声“很好”，然后又指指游泳池，挑衅地说道，“如果你能在400米自由泳中，赢过我，我或许可以考虑下。”她是谁？和游泳跳水打了多年的交道，不怕对手是个男的，业余的终归不是专业人士的对手。

    却不想顾明一口答应了下来，还走到金露面前，像是同情似得说道：“我一个男生，胜了你也不光彩。”

    金露被他这句话气得五孔生烟，撂下句“你要是输了，永远从我面前消失”。

    周遭人群一听追求者为爱情要与金露比赛，早已沸腾，一人自告奋勇做起了裁判，其余人散开观战，他们自知金教练实力非凡，但是心里却侥幸这位追求者能创造奇迹。

    比赛一触即发，金露戴上护目镜，当指示下达，她便如同一头跃起的海豚钻入了水中。而顾明却显得滑稽至极，他是一脚跌入水中，溅起水花朵朵，引来观赛女孩的一阵哄笑。

    金露不知岸上在笑什么，她在水中投入又专一，她说过水是她的第二故乡，在水中滑动，就像乡间奔跑的野孩子，四周是金灿灿的麦穗，微风拂过，麦浪翻涌，而她穿梭其间，朝阳撒在她发梢，晨露沾湿她的衣裳，她乐此不疲，只想不停地跑，不停地向前。

    岸上观赛的人赞叹：“金教练的身形真美，速度也快得出奇，不愧是国家选手。”

    另一人点点头：“她在水中恍若无物，腾转之间便游开了数丈距离，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你们快看！”这是四百米的最后一个来回，一人惊叫了起来，“那个男的身形好诡异，大有追上金教练的势头。”

    顾明本落后金露差不多十米的距离，一会儿功夫，已与金露齐足并驱，最后五十米冲刺，已然稍稍超前。

    岸上的人无比暗暗称奇，这个与金教练比赛的男生，在水中如鬼如魅，身法奇特，是在所有竞技比赛中从未见过。再说他的速度，若说他是游，却有那么几秒，不如说他是闪，真是无语形容。

    金露在水中对顾明突然追上自己吃了一惊，实力不在保留，全部释放开来，却与对手距离越拉越大，不由内心焦灼，气息不稳，反而影响了奋追的速度。

    金露被远远甩在身后，顾明邪邪一笑，终点就在眼前。他借势一跃，跳出水面，潇洒地一甩头发，水珠悉数掉落，毛发速干。他又快速转身，向左迈出一步，见金露探出水面，便绅士地伸出右手，说道：“我拉你上来吧。”

    金露沉浸在失败的思索中，事外之物不放心上，顺着对方的手，出了泳池。

    一个女孩子小声评论：“没想到金教练会输得这么狼狈。”另一个说：“是啊，居然输在一个籍籍无名的人手上，还好那个男生还挺帅……”这些话钻入金露的耳中，她从思索中惊醒，自己输了，而且输得这么惨，这么狼狈。她是又羞又恼，朝着更衣室头也不回地跑去。

    顾明在后面喊道：“是不是我现在可以和你交往了？”见金露只跑不答，便又喊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我会照你建议的做，晚上就给你一个惊喜。”说着便笑了起来，举手投足间散发出十足的魅力，瞬间便蛊惑住了泳馆中其他女生泛花痴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