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道具
胡菲冉跟在程晓婕的身后，伸手不见五指，在黑暗中走了一会，来到了一间亮着灯的教室。 只是间教室，摆满了课桌、课椅，一尺讲台，一块擦得乌黑发亮的黑板。有了光亮，人的恐惧就会减缓，她们好奇地走了进去，风从没有关的窗户口吹进来，窗帘略微飘动，吓得胡菲冉哇哇大叫。 程晓婕安慰道：“风吹的没事儿。” 胡菲冉颤巍巍地说道：“在密室里哪里来的风。” “嗯？这个，”程晓婕想了想说道，“道具效果吧。你看——”她指向黑板，本来并无字迹的光亮黑板，开始自动冒出白色的粉笔字来，她解释道，“看吧，都说了是道具效果。” 黑板上粉笔字是提示线索，上面赫然写道：“欢迎来到水鬼之家——末路校园。末路校园是一所全封闭的高等中学，它采用军事化管理手段，培养了数以千计的名校学子，创造了一个又一个高考神话。 “你们来到末路校园，就是学校的一份子。你们需要找的钥匙，就在教导主任的手上，她是一个非常严厉，眼睛容不得沙子的人。她决然不会把钥匙交到违反了校规者的手上。本校校规在学生手册上，而其中一本学生手册就在404女寝，请两人同往，取来学生手册后回到这里。” 另一头的金露和张楚楚来到的是一处老宅，名叫“薛家公馆”。 推门进去，一棵老槐树上吊着一个纸人，纸人脸颊上抹着两轮腮红，在空中来回晃动，显得十分诡异。 张楚楚刚见此景，“妈呀”叫出了声：“我现在都有点害怕了。” 金露被张楚楚这么一叫，顿时心都悬到嗓子眼了，她故作镇定，和张楚楚手拉着手，绕过了挂着纸人的大槐树，一座森然的大宅子横在眼前，大门上叉着两张大白条，中间写着一个大大的“封”字。两边挂着绿底黑字的对联，像是一句提示线索，左边写着“纸人脚下拿钱财”，右边写着“封条后面赌钥匙”，横批“先左后右”。 “什么意思？”张楚楚问道。 金露说道：“你问我啊，你不是文科出身的吗？好意思问我一个没有上过几节文化课的人。” 张楚楚点着对联说道：“很容易理解啊，近似白话，左边告诉我们纸人的脚下可以取出钱财，右边是说封条后面赌它一定藏匿了钥匙，横批是想告诫玩家，做事情是分前后的，先完成左边的任务，取来钱财，才能去完成后面找钥匙的行动。我想，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吧。” “纸人？”金露转身指向槐树上的纸人问道，“应该就是它了吧。” 张楚楚连忙制止金露手指纸人的行为，说道：“不能指，不吉利的。我们家的老人说过，死人的东西不能指指点点，会招来冤魂报复的。” 金露笑道：“这就是个道具，我们在玩游戏，楚楚，你的代入感真强。” 张楚楚却打了个哆嗦：“可是我总觉得这不太像是个游戏，你看这个宅子，这活生生的树，还有这轮真实的月亮，你见哪家密室下得了这样的血本？”她瞟向那个纸人说道，“而且那个纸人，明明进来的时候，脸是朝大门口的，现在又朝着我们，尤其是那个眼神，就像是直愣愣地看着咱。”她一把撒开金露，朝大门口走去，“反正我不玩了，我要出去。” 她刚要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大门迅速关闭，槐树上传来一阵“咯咯”地嬉闹声，酷似幼儿啼笑。 “谁？”张楚楚大喝一声，完全是给自己壮胆，她回头问金露，“你听到了吗？小孩子的笑声。” 金露点点头，张楚楚就挺不住了，连忙砸门，任是推拉撕拽，门就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她蹲在地上，急得呜咽大哭：“我不要在这里，这里绝不是什么游戏，啊啊啊，呜呜呜，我要离开。” 四下一片死寂，除了哭声，就是回声，而绵长的回声，依旧是另一种恐惧的哭声。 “好了！”金露吼道，她劝也劝了，安慰的话也说了，只好压过她的哭声，喝道，“哭什么哭，都说了道具可能是出了什么问题，你还真相信世界上有鬼吗？”她是决然相信的，以前不信，自从马千里用道术作弄了冯见峰，她就迫切希望这个世界有鬼。只不过这会室友情绪不稳，她必须稳住对方，以免室友被吓疯掉。 见张楚楚哭声渐小，她改柔声说道：“好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线索，就一定有出路，就算等会真出现几个装神弄鬼的NPC，你也不要慌，跟在我身后就行。”她向对方伸出了手，“走吧，我们去查看下那个纸人。”张楚楚取下眼镜，揩了下眼泪，紧紧地握住了金露的手，跟着她壮着胆子向纸人走去。 站在纸人底下，没有什么异样，金露说道：“你看吧，很普通的，就是一个道具。” “线索里说，纸人脚下有钱财，你看到了吗？”张楚楚问道。 “脚？”金露看了看地上，空空如也，除了她们在月光下的影子什么都没有。于是她顺手抓住了纸人纸扎的一只脚，张楚楚轻叫“不要”，金露已经将纸人的脚生生地扯了下来。就在扯下纸人脚的同时，槐树茂密的枝叶中忽然飘下了或白或黄的纸钱，撒得满地都是。金露捡起其中一枚，看得清楚，那都是上坟的时候，烧给死人的阴票。 张楚楚惊叫道：“应验了。” “什么？” “纸人脚下拿钱财。”张楚楚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