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告白
忆阙门前，亮起了两盏走马灯，灯不亮，但足以看清人的脸。顾明对着左首木门，翘首以盼。 不一会，左首木门缓缓推开，金露走了出来。 “恭喜你完成了任务。”顾明抱以大大的微笑。 “同喜同喜。”金露四下一瞧，室友皆不在室内，她问，“楚楚她们呢？” “她们啊，”顾明说道，“听说是中途放弃了，现在应该是在前厅休息吧。” “是这样。”金露努努嘴，“楚楚也真是的，一点义气都没有，不说一声就跑了。”她走近顾明，盯着他的眼睛不放，“告诉我，刚才你是怎么给我传声的？” 顾明一脸茫然，反问道：“什么传声，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我知道就是你捣的鬼，一把牌能把把天胡，搁谁，谁能信啊。”金露说道，“还有，这个水鬼之家，密室里古怪的很，就是一只水鬼都没有瞧见，你是不是……是不是……” “什么？”顾明就等对方自己说出来。 金露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告诉我这世界上没有鬼是吧！” 顾明一阵失落，什么脑洞，什么思维，怎么能得出这个结论。 金露继续道：“你一片好心我是明白的，你想告诉我这世界上的鬼，是可以通过技术手段幻化出来的，不过我今天确实是见识到了……”顾明不待她说完，一把拉过了她的手，朝忆阙门走去。金露大喊：“你干嘛？” “钥匙。”顾明说道，神情却很严肃。 “钥匙就钥匙，这么严肃干嘛。”金露把钥匙不情愿地递了过去。 顾明同时将两枚钥匙插入了忆阙门的锁孔，轻轻一推，门扉遁开。 门后平平无奇，金露问道：“不是说有惊吓的吗？” “进去就知道了。”顾明一脚迈进，遂即消失在了黑暗中。 随着顾明的离去，走马灯相继熄灭。金露跟着后脚迈入，万没料到踩了个空，身体止不住地向下坠落。 “啊——”高空坠落如同万米蹦极。惊险之余，她看见了亮光，是城市的路灯。“噗通”一声，她坠入了河里，水花四溅，她下意识地求救：“救命——”却忘记了自己其实就是游泳界的专业人士。 顾明向她游来，环抱住她的腰将她托起。金露恢复了理智，是又羞又怒，与第一次400自由泳输给了他时的状态如出一辙。现在这个男人又搂着自己的腰，她怒不可遏，正要发怒，顾明摇手一指：“你看哪——”顺着他指引的方向看去，看见了一个小女孩在水中挣扎。金露大叫：“我们快去救她，不然……”话到一半她噎住了，因为她看清，水中的不是别人，正是十年前的自己。 十年多前的自己，在水中命悬一线。就在这生死关头，一个与顾明长相一般的男人向女孩奋力游去。她知晓这段童年经历，可是当年的情景、细节她是一概不知。现在，一切如同电视的荧幕，她目睹了往昔发生的一切——那个男人把女孩推上岸，他自己反而被巨浪吞没、卷走，对方用无私无畏换来了女孩的生还。看到这，金露泪流满面。 “你哭了？”顾明托举着她，眼泪滴入他的嘴中，咸中带苦，回味微甜。 金露问道：“你就是他，对吗？” “我用这样的方式告诉你，你不要怪我。”顾明说道。 金露哭声更响：“为什么你现在才出现，为什么你现在才告诉我？” “因为我听到了你的召唤，所以……” “把我放下来吧。”金露打断道。 “好。”顾明将她慢慢放了下来，他们面朝着面，鼻贴着鼻，金露止住了哭泣，嘴角一抿笑了起来。 “笑什么？”顾明痴痴地问道。 “笑你是个傻瓜，”金露道，“救人搭上自己的命，没有谁比你还傻了。” “这不是他傻的对方，他最傻的是，他爱上了这个姑娘，只想为她再死一次。”顾明含情脉脉，再次告白，“金露，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金露答道：“傻瓜，我的命就是你的。” 顾明深情款款地盯着金露，嘴唇不住向她的嘴唇贴去。金露闭上了眼，如梦如幻，曾经他在天边，如今他在眼前，唇舌越来越近，只待肌肤相亲，女人便会化成一滩水汇聚到男人的那条大河中——或许这便是传说中的第二故乡。 “嘟嘟”手机震动，电话铃声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就在爱唇即将相触的那微妙间发出，彻底打断了他们间的第一次接吻。 “抱歉，我恐怕要接个电话。”金露说道，脸却羞得通红。顾明对空中打了个响指，脚底江河的幻景消失，一室的灯光全部亮起。 这是一间摆着一套沙发的简易房间，金露四下望了眼，才知刚才的一切只不过是幻觉。她对顾明点了点，摆起了小女友的架子，道：“等会再找你算账。”接通电话，那头传来祖父住院的噩耗，她的脸上立马布满了黑云，前一秒的欣喜荡然无存，她连声应承，“好，我马上过来……嗯，我知道，我会小心的……嗯，姑姑，再见。” “怎么了？”顾明问道。 “我爷爷摔伤，半小时前送往医院，现在情况不明。”金露请求道，“你可以马上就送我过去吗？” “当然，”顾明拉起金露的手，“我们走吧。” 金露跟着他出了房间，看见了前厅披着毯子、喝着热水的室友，三个人一个神情，两眼失神，目光涣散，盯着一处，痴痴呆呆。 “她们没事吧？”金露担心道。 “没事，就是惊吓过度。”顾明说道，“等把你送到医院，她们就恢复差不多了。到时我再返回来，把她们安全送回学校。” 金露深情地看了他一眼，道：“谢谢啊。” “谢谢就完了？”顾明用手指点点自己的脸颊。 金露微微一笑，踮起脚在他的脸上啵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