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暗藏心思
只见他偏头看向年迈的村长,“你就是这样当村长的?” “这……”村长知道新任县令突然到访的时候,正在家中筛着去年的陈米,突然听闻这阵仗,出来才被告知是新任县令。一脸惶恐,赶紧小意随侍左右。如今一见晏诗等人,还有那个衣衫华贵的小孩,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何事。心中顿时叫苦不迭。 “你们村的几个野种,居然敢挟持我儿子!这你还看不出来吗?” “挟持?” “难道你也想要谋害官员,意图谋反!” “不不不,老朽绝无此意。我这就叫他们放人,嗯嗯,放人。” 村长蹒跚的迈着小碎步,紧赶慢赶上前来,嘶声喊道,“诗儿,三儿,你们还闹什么!县令来接小公子了,还不让人过来!” 村长拼命给她们几个使眼色。 “诗姐……”小伙伴有些着慌。 可晏诗全当没看见,她终于知道王大宝这一身的臭毛病是怎么来的了。他爹就狗嘴吐不出象牙! 冲县令扬声,“你儿子带人将这么多人打伤,现在我们抓住了凶犯,根据永昼律例,当关押三年,并双倍赔偿伤者损失。凶者年幼,你身为父亲,也应同罪。若是官员及其亲属犯罪,罪加一等!王县令,难道你想知法犯法徇私枉法!” 最后数字硬是被晏诗说得斩钉截铁,铿锵有力。令众人听得热血沸腾。所有人都惊讶的望着晏诗,她小小年纪,怎么会对永昼律例这么熟悉。 晏诗却波澜不惊,姚珂的见识就是一部移动的百科,可惜除了她,无人赏识。 可王县令等人只惊讶了一瞬,便哄然大笑。 王县令下巴那几根胡须翘得更欢了。 “永昼律例?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乡间野种也配跟我谈什么狗屁律例,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律例,在这里,我就是天,我说的话就是律例!” “来人呐,把他们全部抓起来!本官倒要看看,本官上任第一天,谁等不及要给我祭旗。” “我看谁敢!” 晏诗左手臂一紧,折回箍在王大宝细皮嫩rou的脖颈。“谁要上来,我就杀了他!让你绝后!” “有县令儿子陪葬,死得也不算冤,是不是?” 这句分明问的是身后诗霸团伙伴们。身后犹豫了一瞬,零星几个声音响起,“是!” 晏诗笑了,再大声问了一遍,“是不是!” “是!”这次所有伙伴都鼓起了勇气。被抓进去的结果,他们不敢想。本能信任了面前这个与他们同龄的女孩。 “呵,好,很好。我竟不知道,小渔村竟然是个女娃娃当家。” “女娃娃怎么了,吃你家米了?你不是女人生的?你不用娶老婆,你跟男人生的儿子?”晏诗半分脸面不要,一串词连珠炮似的喷了出来,对周围人脸上露出的惊讶神色毫无所觉。 纵是危在旦夕,还是有人难免笑出了声。 王县令气得脸一阵白一阵红,本就蜡黄的脸色愈发狰狞。 “你们还等什么!赶紧把这个凶犯拿下,快救我儿子!” “可少爷……”当先甲士微有迟疑。 “你要敢动他一根汗毛,我让你整个村子人陪葬!大宝你忍一忍,爹马上就来救你!还不快去!” “是!”数个甲士拔刀就冲了过来。 晏诗没想到对方居然毫不掣肘,不是应该投鼠忌器才对么?心中着急,手下没注意,小胖子已经被勒得满面通红,眼珠外凸,口唇大张,舌头外吐,情形大大的不妙。 “都给我住手!” 一个清婉的声音喝道,因用力而显出一丝沙哑。 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姚珂一身荆钗布裙站在几步开外,脸色微红,不知是因为小跑赶路,还是心中忧急。饶是如此,也掩盖不了她通体的气派,姿容端肃,意态凛然。姚珂容颜本就出众,数年海风的磨砺不仅没有减损她的美貌,反而让她多了几分自然鲜活的气息,此时气息稍促,面如朝霞,更是让人眼前一亮,心为之折。 眼前之人绝非一个乡野村妇,只怕就连大富之家也未必养的出如此盛势。此时众人心头皆如此想。
这幅样子,晏诗也是第一次见到,惊不自胜,其余众人更不消说,不由得停了动作。 姚珂几步赶到晏诗身边,严厉道,“你想要把他勒死么?” 晏诗这才回过神来,放松了些,却没让胖子离开身侧, “撒手!” “娘亲,他们……” “我叫你撒手,你听不听?” 晏诗愣愣的看着姚珂,是她从未见过的严肃,和坚定。她一下子心就定了,松开了手。胖子立刻软倒在地,拼命咳嗽。 “你要杀了她们?”姚珂搂住晏诗,转头向王县令冷冷发问。 王县令的眼神亮了起来,打量着姚珂,“你是谁?” “不关她的……” “我是诗儿娘亲,她有什么事,跟我说。” 王县令看了眼被她搂住的晏诗,目光再度回到姚珂脸上,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如此,好。你女儿不仅挟持我儿子,还想当这么多人的面杀了他,按律例,亲属也应连坐……” “废话少说,我就问你,是不是要杀人?”最后几个字姚珂似乎咬牙切齿说出来的,听在众人心头别有一番凌厉。 王县令眉头不禁皱了一皱,又整了整衣服,捋了下那几乎不存在的胡须,温和道,“当然,如果你有什么别的方法,我也可以不杀。” “没有!”姚珂再次飞快的接话,似乎对对方的惺惺作态极为不耐,“你准备杀多少?” “什么?” 王县令有些适应不了这样的节奏。 “我说,没有赔礼道歉,也没有跪地求饶,你准备杀多少人?” “晏家媳妇,你可别冲动啊……”村长闻言大骇。本以为能有个出来管得住晏诗的,谁知道照样不靠谱。 “村长,既然县令都要屠村了,你赶紧发信号给各家船队,别回来了。就当他们父母妻儿全都死了,有多远跑多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