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诡案丛生
七月初三晚,天上的月亮由月牙儿变成了一轮血月,这正是传说中的诡血月。但是因为上一次诡血月的到来,并未危害到黎明城,以至于人们看到诡血月还在寻欢作乐,将危险抛之脑后。不过很快,危险就会降临,恐慌的情绪将再一次蔓延。 此时在中州各地都下起了蒙蒙细雨,只不过今晚风大,容易将蜡烛吹灭,大家都关上了门窗。而在须臾羡大掌柜花殇的房间,窗户全开,并且一个人站在房外露天的廊上。花殇将手伸出,雨滴滴落在花殇的手上溅起水花,微弱的灯光照在花殇的身上,隐约能看到花殇的脸上似乎遍布伤痕。 当晚,办案处同时接到五起报案,办案处倾巢出动,分成五班人马前往现场。 第一处位于黎明城的第一圈外城的卧春楼,据目击者描述,本来热热闹闹的宴会,宴会发起者宋卓诉突然冲出,一边不停挠着身体一边不停地说:“我好痒!我好痒!” 随即便倒在地上打滚,最后便死在了地上,脸就像刻意被人用刀切成花的样子,并且被鲜血浸染,除了头,身体的其他部位都长出了许多rou刺,死状极其惨烈。 第二处位于黎明城的第一圈外城的一家客栈,死者张泽明一开始就在一楼吃饭,本来没什么不对劲,但是他突然起身撞向客栈的柱子昏厥过去。想去看看他还有没有气的时候,张泽明不知道怎么回事,直挺挺地起来了,然后死死抱住刚刚撞到的柱子,所有人都以为是妖邪作祟,纷纷争先恐后的跑了出去,胆子大的就多待了一会儿,出来的时候就两眼翻白,不省人事。 报官后再看,张泽明的身体拉长几倍,缠绕在柱子上,脚将柱子死死夹住,手也是死死抓住,甚至是嘴巴都是死死咬住,诡异至极。 第三处则是位于黎明城第二圈城隍庙处举办的庙会,死者为庙会聘请的一名舞姬,姓名不知,听卧春楼的mama说,死者叫若鄢,在前几天就有人预订了若鄢去跳舞。 若鄢的死状也是异常的惨烈和诡异,先是跳舞跳到一半的时候,不动了,后面与她一起被预订的伴舞收到了雇主的要求上前看看。伴舞刚上前在若鄢眼前挥了挥手,见没有反应,便摇了摇若鄢,这不摇不知道,一摇吓一跳。 伴舞刚摇了一下,若鄢的双手瞬间变得干瘪,随之脱落,鲜血从伤口喷出,可奇怪的是,从伤口喷出的鲜血竟然凝固成了一朵朵曼珠沙华的样子,若鄢的眼睛也流出了血泪。不仅如此,若鄢死后依旧在跳舞,那被凝固的鲜血竟真如同花朵一般摇晃,不久,若鄢便永远地倒下了。 第四处便位于黎明城第一圈内城的烟雨楼,虽说这烟雨楼表面是饭店,背地里其实也做着跟卧春楼一样的勾当。死者为刘奚知,在进行性行为时,突然目光呆滞,身体变得僵硬,随即被卖身女子轻推而摔倒在地,甚至能隐约听到冰块掉到地上的声音。 卖身女子见此情形,赶忙跑出去告诉mama,待众人赶到时,只见刘奚知在散发寒气,身上也出现点点蓝斑,并且蓝斑还在不断扩散和生出冰刺。店小二被mama推到前面去查看情况,不慎碰到了冰刺,只是一瞬间,店小二便被坚冰包裹。 第五处位于黎明城第二圈内城的护国营议事堂,死者为谢漠清,刚刚当上议事官,位置都还没坐热乎,就死于非命。一开始的会议上,都一切正常,直到谢漠清突然往地上倒去,嘴里不停喊着: “烫!烫!烫!......” 上前触碰过的人都说谢漠清的身体特别烫,比开水还烫。不仅如此,谢漠清的身体出现一道道裂痕,那裂痕还冒着橘红色的光,谢漠清也是此时便没了动静。送去仵作那里,即使是从事仵作几十年的老人都没见过这种场景。 据仵作描述,谢漠清身上的裂缝里全是岩浆,而其他地方却没有任何烧伤甚至是烫伤,并且通往谢漠清的心脏的较大血管,有一半流淌着岩浆。 因为这五起案件都发生在同一时间不同地点,办案处全班人马搜了三天,还没有任何线索。吟也因为此事事关重大,便第一时间跟上,可是三天了,一点线索都没有,前所未有的挫败感打击着吟的内心,脑海中有个声音说: “现在还是去放松一下吧,去须臾羡的话,说不定能有什么线索。” 虽然吟对于这突然蹦出的想法表示赞同,即刻便动身前往须臾羡,走前还回去跟予和羌说了一声,两个小家伙说是在家等,其实偷偷地跟了过去,吟早有察觉,但也任由他们如此。 到了须臾羡,只见灯火通明,诡血月的出现以及五起悬案根本没有对须臾羡的生意有丝毫影响,这使得吟心中有些猜忌。店小二见吟进店,便上前恭敬地说道: “这位客官,需要什么东西吗?” “二两酒,一只烧鸡,有客房吗?” “原来是贵客,有有有,请随我来。”店小二的态度突然变得特别好。 店小二将吟带到了顶楼的一个房间,一进门,瓷器、玉器、武器琳琅满目,在吟看得正入迷的时候,店小二悄悄地退了出去,并将房门关上。吟感觉到了门被关上,转头看去,门已经关紧,这没有任何气息变动就将门关紧,想必这个店小二的实力不一般。 “哟,生面孔啊。”房间深处的屏风后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并伴有滴水声。 “谁?这不是我的客房吗?怎么会有人在?”吟立马警戒起来。 “白高兴一场,原来是一个癖好特殊的客人,看来明天实行的那个暗号还要改一改了。” 话音刚落,一条白绫从房檐上袭来,吟十分利索地将白绫劈成两半,白绫被收回,随之而来的是一根红绳,吟二话不说,将其斩断,吟显得有些不耐烦,便用剑指着房间深处喊道: “来者何人?报名字大可不必,现身才是主要。” “哎呀呀,没想到李副部长也会如此大言不惭。”从房间传出的声音略微带着嘲讽。 吟刚想上前查看房间深处到底是何人装神弄鬼,便发现自己怎么都动不了,仔细看了看,才知道自己已经被十分细微的红线缠住,这红线的坚韧程度还超乎想象。 “放开我,难道你们想要攻击朝廷官员吗?不怕律法吗?”吟不停地挣扎着。 “啊~感到无聊了吗?”房间深处的人自言自语道。 说完,一个人影缓缓从暗处走出,那人的面容与花骨有几分相似,看得吟眼睛睁得大大的。那女子走出黑暗,看到吟如此惊讶,只是掩面笑笑,随即绕着吟转了几圈后,不断切换声音说道: “你今天怎么有空来着?怕不是一时兴起吧。你听到的所有声音都是我本人的,毕竟我一介女流,想要在你们这群臭男人这里做生意,声音这东西,自然是越多变越好。” “是你吗?”吟有些迟疑地问道。 “我就是我,不然我还能是谁?”那女子故意懂装不懂。 “是不是你,花骨?” “让我想想告诉你,我有什么好处。”那女子停顿了一下说道:“没有利弊,不予告知,除非..” “除非什么?”吟焦急地问道。 “这么着急啊,我如果说我不是呢?”那女子调侃道。
“我知道你在骗我,对我说实话。”吟有些不悦。 “我们这可是一字需金换,你有吗?有我就说,没我就不说。” 说罢,那女子转过身去哼了一声,假装生气,实则偷笑。 “你说说我现在怎么拿钱。”吟用目光打量着那女子。 “我自己搜,反正你也跑不掉。” 那女子上前搜了好一会儿,愣是半个子都没搜到,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便灰溜溜地蹲到墙角去。吟见那女子如此,不免觉得有些她可爱,甚至还有点心疼地对那女子说: “你看你,也找不到嘛,把我放下,我拿给你,多少都给。” “真的?”那女子半信半疑地转过头问道。 “真的。”吟十分肯定地说。 “那就勉为其难地信你一回吧。”那女子假装勉强地说道。 那女子一挥手,束缚吟的红线尽数散去,这看得吟下巴都快惊掉了,毕竟从古至今都没有人可以随意凭空造物,甚至控制得得心应手,使得吟的心中多了几分好奇。那女子还站在墙边背对着吟,丝毫不知吟正悄悄地靠近,等那女子再转个身的功夫,吟已经走到了那女子的身后,并将她壁咚。 “跟她太像了。”吟轻轻地捏着那女子的下巴说。 “看什么!给钱。”那女子将吟的手打开。 “你不会以为我不把钱放袖袋里吗?聪明反被聪明误啊你。”吟从袖袋中拿出一两黄金递给那女子。 “化金?勉强能接受,那就告诉你吧。是也不是。” “呃,我看你就是,我的直觉向来准确,从未出现纰漏。” “直觉这东西又不是一成不变的,我花殇还能骗你不成。”花殇信誓旦旦地说。 “怎么回事?上个月见到的大掌柜的容貌明明与你有较大出入。”吟听后,显得十分不解。 “我一个被锦衣卫内部通缉悬赏的祁洲花家遗女,你觉得我该怎么怎么做才能保全自己?” “尽力伪装,隐藏行踪,而且不能杀死任何一个锦衣卫,否则来此的锦衣卫将源源不断。特别是你这样开了个这么大的酒馆,替身绝对不能少,即使像上次一样出面,也要十分隐蔽。说来,那天你带着我们被打晕的暗桩过来,恐怕除了我们那个房间里的人,其他人大概看不到你。” “嗐,世态炎凉,只为了一部可以得道升仙的功法,死伤无数,可得到后,又很难下定决心修炼,甚至招来杀身之祸,悲哉。” “好吧,我还是走吧。”吟有些失落地说。 “别走那么快,虽然今日你是误闯进来的,但我既然向你倾述苦痛,能否陪我说说话,当然,我不会白占用你的时间,关于这悬案的一些线索,我会给你,你也知道我们的情报网吧。”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人相谈甚欢,花殇向吟倾诉心中苦痛,吟也在认真倾听,并加以安慰。待至午夜,花殇才将心中苦痛的一二倾诉,并将装有的线索的钱袋交给吟。 待吟回到房间,打开钱袋,里面有着半块背面亮起三道符文的红色镜子和一个纸条,纸条上写着: “禁器已成,十笛召来。似爱似怨,似喜似悲。血镜中月,弱水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