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觉悟并没有那么高

    方离离捂住路言言的嘴，“呸呸呸，瞎说什么呢！路言言，我警告你，你这酒，坚决不可以再喝了！知道吧！”

    “好，我尽量。”路言言苦笑。

    黎墨然好不容易忙完了，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离离，你明天不是还得入职吗？你早点儿回去休息，医院有我呢。”

    “然然，还是你回去吧，今天你也累了。”方离离习惯了充当照顾人的那一个角色。

    “好，我明天早点过来换你。”黎墨然知道，她拗不过方离离。

    “嗯，也不用太早，我看了一下，这里离我新公司挺近的，你八点半之前赶来就可以了。回家了就好好睡一觉。”方离离说着，“你来的时候，顺便帮我带一套换洗衣服。”

    “嗯。”黎墨然应下，离开了。

    黎墨然走到医院大楼下，已经挺晚了，这个点儿，也不太好打车，等了好久终于打到车了，想着路途不是太远，黎墨然就走到了方便上车的位置。

    厉无畏把车停在路边，按了按喇叭，摇下车窗。

    黎墨然微微弯腰委身，“大师？又是你。”

    “嗯。”厉无畏的语调一直都是平和又深沉的，和编钟的声音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大师，真巧，这么晚了，我打车还能打到你的车。”黎墨然说着。

    “去哪儿？”厉无畏没有正面回话。

    黎墨然有些意外，但是还是报了自家的地址，有可能大师刚从寺里出来，对打车软件不太熟悉吧，想了想，黎墨然干脆把自己手机拿出来导航。

    只是没一会儿，黎墨然的手机就响起来了。

    黎墨然接起电话，电话里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你好，我是你刚刚下单的司机，前面出了事故，我堵在高架上，赶不过来了，麻烦你取消一下订单。”

    黎墨然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就被挂断了。

    黎墨然这才后知后觉，自己上错了车，刚刚黑漆漆的，自己也忘了看车牌号，想着这条路比较偏僻，除了自己打的车，来这里的车并不多，下意识就上车了，都忘了确认车辆信息。

    厉无畏是正好来医院探望病人，开车回去的路上，就看到了路边一抹修长纤细的身影，见她可怜，就想顺便载她一程。

    黎墨然抓住安全带，“大师，我好像，上错车了。”

    “嗯。”厉无畏回着，没什么情绪波动。

    “你在前面路口放我下去，实在是不好意思。”黎墨然真的是今天忙晕乎了。

    “既然已经上车了，便告知我，你的目的地即可。”厉无畏平静如水。

    “那，麻烦大师了。”黎墨然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她把导航打开输入目的地，放在车载手机支架上，“这里，谢谢。”

    厉无畏今天换了一身黑色的中国风服饰，气质看起来比初见时更加清冷了几分。

    黎墨然想了想，一言不发，车内的气氛有些尴尬，还是得开口说点儿什么，“大师，你真是颇有佛心，佛说，普度众生，原来是这个‘渡’。”

    厉无畏回了一句，“你的境界大概还没有高到，可以参透‘普度众生’这四字。这四字出自《佛说无量寿经》，原句是普欲度脱一切众生，是指佛家慈悲为怀，普度世间一切有情无情众生。我看施主，并未被何事所扰，也自然无需佛度。”

    黎墨然不再接话，心里鞭策自己，黎墨然啊，黎墨然，你非得用自己的业余，挑战别人的专业，出丑了吧。

    过了好久，黎墨然又开口，“大师，不知你在哪个寺庙修行呢？改日我必登寺拜访，捐上几分微薄的香火钱。”

    “不必，”厉无畏看了看黎墨然的手机，“你到了，下车。”

    黎墨然赶紧下车，“麻烦大师了，你看车费，我转……”

    “关门。”厉无畏发话。

    “好。”黎墨然关上车门，“大师，车费，我给你转……”

    黎墨然还没说完话，厉无畏就绝尘而去，黎墨然吃了一肚子灰。

    黎墨然摇摇头，这大师真的好生奇怪。

    路言言等方离离睡着了，起身站到床前，凌晨的夜风有些冷。

    路言言蹑手蹑脚地端来凳子，垫在脚下，站在窗口前。

    方离离察觉到了一丝凉意，她趴在床上没有起身，嗓音冰冷至极，“路言言！我给你三秒钟，关上窗！”

    路言言就站在窗前，“离离，把我交出去吧！这条命，苟延残喘，这样耗着，其实没什么意思。”

    方离离就坐在床边，起身。

    路言言不是一个胆小的人，这些年，她在灯红酒绿的场合，混得风生水起，什么场面她没见过，可是，此时此刻方离离目光里的寒意冷得让路言言都有些发怵。

    方离离坐的笔直，看起来，这和平时的她，完全不是同一个人，“路言言，你是我捡回来的！你的命，我想留，阎王爷也拿不走！要么，你自己把窗关上，要么，我替你关，你自己选！”

    路言言关上窗，走下凳子，又走回床上。

    方离离一下子又好像恢复了正常，温柔地给路言言盖好被子，手臂环抱着路言言，轻轻拍着，语气语调，又恢复了平时甜糯温柔的模样，“言言，好困，快睡觉吧。”

    “离离，我不想成为你的拖油瓶，不想再连累你了。”路言言有自己的考虑，纪凌寒今天问了她以后，她觉得自己更不想连累方离离了。

    “你不是拖油瓶，你是我最宝贝的meimei！别胡说乱想了，快睡觉吧。”方离离像哄小孩子一样，轻轻拍着路言言。

    方离离第二天一早醒来之后，好像全然忘了昨晚的事情，拜托黎墨然给路言言办理出院手续，自己换好衣服，就赶去上班了。

    方离离急匆匆地赶到公司，看到电梯口犹如长龙的队伍，可算是见识了一下，什么叫上班高峰期，果然，社畜人士是躲不掉这种命运的。

    方离离看了一下时间，又看了看纹丝不动地队伍，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新公司第一天就迟到，给人印象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