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余生的规划

    “离离既然让你来了，想来，她自己就不会来了。”黎墨然知道，方离离在打自己的小算盘。

    “这一顿就不让你破费了，我请客，放开吃。”纪凌寒伸手召来服务员，顺便点了几个方离离爱吃的，“麻烦这几个菜，帮忙打包。”

    纪凌寒又对黎墨然说，“黎师妹，还得麻烦你，一会儿帮离离小师妹带回去。”

    “师兄，别说你看不出来，离离在撮合你和我？”黎墨然觉得窗户纸还是得捅破，她不喜欢这种不清不楚的感觉。

    “她开心就好。”纪凌寒的笑容带着宠溺，“现在这样，总比大学的时候更好些。”

    “师兄，你怎么想的？”黎墨然问他，“是我，还是离离？这么多年，你也应该想好了。”

    黎墨然突然笑了，“又或者说，这从来就不是一道选择题。”

    “黎师妹既然知道答案，又何必这么问我？”纪凌寒的语气很淡然，“我还得谢谢你帮我保密，这么多年都没让离离发现。”

    黎墨然一直都知道纪凌寒喜欢方离离，打从她认识纪凌寒的第一天开始，她就知道，纪凌寒心里的人是方离离。

    “师兄你这么做，要是有一天被离离发现了，你又打算怎么办？”黎墨然问他。

    “来不及了。”纪凌寒只是淡淡的笑着。

    “什么来不及了？”黎墨然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还有三个月，可能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了。”纪凌寒从来就没有奢求过什么，“她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什么意思？”黎墨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生病了，研究生的时候就确诊了。苟延残喘地活了这么多年，撑不了多久了。”纪凌寒笑了笑，“本来以为可以治愈的，可是出去治疗了这么久，还是改变不了最终的结果。”

    黎墨然心里咯噔一下，“所以，你大学的时候，才会拒绝离离？”

    “嗯，”纪凌寒有些遗憾的笑笑，“我有些后悔了。早知道能活这么久，就应该同意，好好和她在一起，对她好些，再分手，这样，好歹她还能有一些我和她美好的回忆。”

    “师兄，你现在告诉离离也来得及。”黎墨然不想他和方离离生生错过，“离离不会介意的。”

    纪凌寒摇摇头，“不必了。现在这样……”纪凌寒顿了顿，“她现在这样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我就很知足了。要是和我在一起，她又得眼睁睁看着我走，”纪凌寒看着黎墨然笑了笑，笑容里有些凄凉，“我舍不得。她不介意，可是，我介意。”

    黎墨然觉得他说的对，要是真的同意了，以方离离那么看重感情的性格，说不定殉情都有可能，“那你打算怎么办？”

    “要么让她觉得我是坏人，要么让她觉得我是无关紧要的人，要么让她生命里出现比我更重要的人。”纪凌寒早就计划好了。

    “师兄，你既然已经出国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呢？其实，离离这些年已经渐渐忘了你了。”黎墨然这些年其实和方离离的联系很少很少。

    纪凌寒笑着回到“我给她准备了礼物，得亲自送到她身边，我才放心。”

    “礼物？”黎墨然想不明白，什么礼物这么重要。

    “保密。”纪凌寒笑着回道。

    “师兄，我这块挡箭牌，你用不了多久了。你用这个身份，离离会刻意避嫌，避开你的。”黎墨然提醒他。

    纪凌寒浅浅尝了一口红酒，“好像，确实是这样。”纪凌寒苦笑了一下，把酒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她疏远我，我走的时候，她就不会太难过。”

    黎墨然可不这样想，“师兄，你认识离离这么多年，真的要带着遗憾离开吗？”

    “我一个人遗憾就好，不想拖她下水。”纪凌寒脸上的笑意带着刻意的释然，也掩盖不了苦涩的感觉。

    纪凌寒交代着，“到时候，麻烦黎师妹告诉离离，我在国外结婚了。留在国外发展，不会再回来了。”

    黎墨然不明白，纪凌寒不是不知道方离离有多聪明，“这么拙劣的谎言，离离怎么可能信？”

    纪凌寒从身上拿出钱包，从里面拿出一张照片。

    “这是？”黎墨然看着纪凌寒和一个国外女人拍的婚纱照。

    “这是婚纱照，我拜托同事和我一起拍的，不是P的，离离看不出问题。”纪凌寒说着。“我下个月底，就会被调走，我会告诉离离我出国工作了。”

    黎墨然闭了闭眼，“原来，你早就准备好了。”

    纪凌寒回着，“没办法，我太害怕了，从查出来病情那一天，就一直在计划这些事，怕她因为我的事情难过。”

    纪凌寒又从身上拿出一张卡，“这是我大部分的积蓄，密码是离离在学校会堂新生演讲的那一天。”

    纪凌寒笑了笑，“这些算是……我给她存的嫁妆，等我走后，你取出来给她，别说是我给的。她性子单纯，有点儿钱傍身，不是坏事。”

    “你做这么多，有意义吗？”黎墨然对纪凌寒向来都是钦佩和尊敬，一直以来都是方离离一头热的在撮合。

    “不想别人欺负她，她幸福喜乐胜过一切。我名下的动产，我留给我的家人了，留给她，估计她会觉得打理起来麻烦。所有的不动产，我在遗书里都写好了，等我走后，律师都会处理，一点点慢慢给她。”纪凌寒说着，“万一她太傻了，卡里的钱都被别人骗走了，变卖了这些不动产也能让她衣食无忧地过完这一辈子。以后，就麻烦你多照顾她一下。”

    “你为什么要把这些交给我？”黎墨然不懂，纪凌寒就这么信得过她。

    “路言言不太靠谱，离离又是小孩子性格，你是你们三个里相对最稳重的人。而且，我知道，就算我什么都不说，你一定会竭尽全力对离离好。”纪凌寒突然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让黎墨然都不淡定的话，“况且，黎家大小姐，黎家唯一的继承人，也看不上这点小钱。”

    黎墨然顿了顿，纪凌寒怎么会知道她的身份，“你调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