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话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迪奥没有直接回应段名义的要求，而是说起了自己的往事： “你知道我是如何学会，不，发现自己的替身能力是时间停止吗？” “你命令其他人用霰弹枪对你扫射，你在极限状态下发现了你的替身拥有控制时间的潜力。先说好了，如果你敢对我用那种危险的方法，我会把你当作那家伙（霍比）的弱化版给干掉，当作战前演习。” “当然不是，霰弹枪只是个例子，我的言下之意是，很多替身的潜力都是在极限状态下激发出来的，别人没法教，全靠自己学。JO太郎你这一路上应该也遇到过很多凶狠的敌人吧？他们的战斗力不低于手持霰弹枪的乔纳森，使用的招式比附带波纹的子弹还要快，可是你都活着走到了现在，也就是说，你早就克服了常识中的苦难，估计现在我用霰弹枪对你扫射，你不需要时停就能应付。” “所以说我现在学不会咯？” “正是，如果没有发生让你真心希望‘时间能够停止’的那种危险情况，你跟着我一辈子也不可能学会时停。对了，白金之星的力量只有时间停止，所以如果你在心里希望‘要是时间能够倒退’‘要是时间能够前进’之类的想法，是没有用的。” “连这都要区分？！” “哦，到了到了！就是这里！乔鲁诺被带走的地方！” 现在他们正站在某条大街上。 段名义还是第一次来到B市，不管哪条街的样子看上去都差不多，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具体位置。他只知道，在今天凌晨时分，鲁诺巴纳就是在这里败给了霍比。 据说霍比拥有复数替身，他使用【缴械】封印了鲁诺巴纳的行动，然后依靠多个替身打败了迪奥。为了保险起见，霍比还捏碎了虫箭，把碎片丢进附近的下水道里，使鲁诺巴纳今后再也不能使用镇魂曲。 可是迪奥却说，他可以在这里找到霍比的线索。 段名义就站在旁边，给迪奥一分钟时间。 不知道迪奥打算做什么，他召唤了他的替身“世界”，一拳打烂了下水道的入水口，从水底下取出了一件东西。 那好像是一颗虫卵，看上去没什么特别之处。 段名义刚想说“你大老远跑来就为了找这玩意”的时候，突然明白了迪奥的用意。 迪奥仔细擦干卵壳表面的水渍，说： “乔鲁诺他知道自己赢不了，他也猜到了那支箭会被摧毁，所以他在那时留下了一个讯号——将生命能量注入箭的碎片里，把碎片变成这颗虫卵。JO太郎你也知道吧，乔鲁诺的替身可以把生命能量分给其他物体，注入一点能量就能把非生物变成生命体，注入过量能量就能引发精神暴走、成长加速或起死回生，相对地，能量用完了，生物就会回到原来的状态，或者变回非生物。” “他给这块虫箭碎片加上了过量的生命能量，变成这颗虫卵，泡在地下的冷水中就不怕冻死，因为水下环境的温度很低，也不用担心提前孵化，可以拖延很长时间。等我们把它取出来，就能用剩下的生命能量，快速成长，孵化成虫。” “那个时候我就感受到了乔鲁诺的生命能量寄宿在这颗虫卵中，就算被冲走了我也能嗅到它的气息！可惜纳萨利克的那帮家伙都不听我的话，以为我是在胡说八道，所以硬把我拉走了！只要发挥生物的归巢本能，这只成长后的虫会主动回到乔鲁诺的身边，就是乔鲁诺现在的所在地！” “就是那家伙（霍比）的藏身之地！” 说完，迪奥手上的虫卵恢复到常温，剩下的生命能量就不再需要用来防冻了，全部用于虫卵的成长进化，在几秒钟内迅速破壳化蛹，变成了展翅飞翔的成虫。 接下来，只要一路跟随它的方向，就能找到霍比。 只要打败他，就能结束这一切了！ 嗖——！ 迪奥只顾着追击，没有去问段名义为什么会猜到霍比的位置，看来他现在满脑子都想着要救出鲁诺巴纳，根本没心思去问“已经得到答案”的那些问题。 就在今天下午，段名义路过了B市的教堂，碰见了名为“言峰四郎”的英雄角色，他利用了原有的教会学识，伪装成神父的模样，已经融入了普通人的生活。可这只是表面而已。 言峰四郎，表面是教会的神父，其实在原剧中他曾经是圣杯战争的参与者，他是个英灵。 圣杯战争结束后，他接触圣杯而获得了rou体，没有和其他英灵一起回归英灵殿，可以作为普通人活在这世界上。后来他被教会的言峰琉正（言峰绮礼的父亲）收为养子，于是改姓言峰，以“言峰四郎”这个名字活下去。如果不是因为看过《Fate》系列，段名义还真不知道这些事情，可能还真以为言峰四郎只是个担任神父的动漫角色。但正因为段名义很了解“言峰四郎”的人设，所以段名义才会从他身上发现霍比的线索。 既然言峰四郎曾经是个英灵，那么他本人一定是个有名有姓的历史人物（也有可能是来自未来的不知名英灵）。 在他冠上言峰氏之前，他的真名叫做—— 天草四郎时贞。 他本名益田时贞，后来改为天草，来自日本战国时代，是个著名的反抗英雄。在战术方面，他是个天才，以少敌多的战役中取得了极其优异的战果，引起了幕府的恐慌，对他严厉打压。他的结局非常悲惨，三万同胞惨遭全灭，他将一切归咎于自己，最后悲惨死去。 经历了那样的牺牲，所以他才讨厌战争，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换取世界和平。 成为英灵以后，这个愿望逐渐变质了，正义的心变成了不择手段的执念，他想要获得圣杯，换取全人类的永久和平。于是他在人世间潜伏了六十年，终于等来了下一轮圣杯战争，他以教会监督者的身份参与战争，在幕后cao纵一切。可惜机关算尽，眼看就要得到胜利的时候，他被主角光环给打败了，他的愿望与圣杯一起被抛入到世界里侧，什么都没有发生。 六十年的等待，变成了一场空。尽生渴求的世界和平，终究还是没能实现。 这就是《Fate》系列作品《FA》的剧情。 段名义想起了关于圣杯的研究资料，霍比的组织内有人在研究圣杯，想要把它制造出来。当时段名义还不知道那是谁的计划。现在遇见了天草，段名义顿悟了。 霍比身边的三位亲信部下——除了“恩雅”和“香草冰”，第三位部下的代号正是“天草”！ 假设霍比身边的“天草”就是天草四郎，那么这一切就说得通了！ 天草四郎是霍比的同伴，利用霍比手下的技术和资源，打造万能的许愿机“圣杯”。在纳萨利克收集的各种资料里面，都没有天草的相关情报，那是因为天草他打算和当年做一样的事情，表面是B市的一位普通神父，其实是背地里打造圣杯、企图默默决胜的幕后黑手。 对于现在的纳萨利克来说，他只是个普通的神职者，当然不会被放在眼里！ 他只不过是想要把当时演出的那些剧情重现一次！ 可是，仅仅因为霍比的组织内有圣杯相关的研究记录，这还不足以指定天草四郎就是制造圣杯的实验发起者吧？ 段名义从另一个角度去思考—— 霍比能让天草获得圣杯，那么天草能让霍比获得什么？ 答案是，绝对安全的避难所—— 天草四郎的教堂！ …… 纳萨利克是个极度理性，理智到冷酷无情的组织，一切事务均以“效率”和“结果”为首。 现在次元战争还没有被公开于世，纳萨利克不可能搞出随心所欲的大动静，如果他们想要搜查某个人的下落，只能非常低调地行动。那么，减少搜查过程的行动量，是很有必要的措施。 所以纳萨利克一定提前把“霍比不可能出现”的地点全部排除在外，然后对“霍比可能出现”的地点进行地毯式搜查。这样确实比较有效率，很多人都是用这种思路去寻找物件的，但是，这也有一个致命的漏洞。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如果霍比一开始就躲在“他不可能出现”的地方，那么纳萨利克一辈子也找不到他的下落。 不论是哪部影视剧作品，“教堂”都是妖魔鬼怪不能闯入的圣地，对吸血鬼来说，教堂就是死刑场，精打细算的霍比不会跑去教堂自杀。再者，天草四郎是个崇尚和平的善人，霍比是个腐烂到骨子里的恶人，理论上双方不可能达成共识，纳萨利克肯定也考虑了这一点。 可是，如果霍比控制了教堂，那么这里就是绝佳的藏匿地点。 就像犬夜叉的死敌“半妖奈落”，奈落败给了犬夜叉和杀生丸，逃跑之后，他拯救了一位濒死高僧的恐惧之心，他得到了那位高僧的庇佑，被允许躲在白灵山中。白灵山就是妖怪眼中的禁地，布满了克制妖力的圣灵结界，强大的妖怪踏入结界，会变成病秧子，弱小的妖怪踏入结界，直接魂飞魄散。就这样，没有人相信奈落会躲在这座山中，他得到了非常充裕的休养时间，等他被犬夜叉找到的时候，已经完成了重生与进化。 霍比就是打算这样做，躲在教堂中养精蓄锐，凑齐上天堂的素材，时机一到，就马上举行超越天堂的仪式。 谁也不会想到，这座圣洁的建筑之下，正在培养一个罪恶滔天的恶魔。 段名义也不曾想到，今天他与霍比擦肩而过。 命运这东西就是喜欢造化弄人啊。 …… 天黑之前，段名义和迪奥跟随着鲁诺巴纳留下的飞虫，来到了天草四郎所在的教堂门前，证明了段名义的想法都是对的。 吱嘎—— 教堂的大门缓缓推开，门后却空无一人，灯火熄灭的教堂失去了一度庄严的气氛，就像一只大张着嘴的岩石巨怪，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即使霍比没有出现在面前，段名义和迪奥也好像听见了他的耳语： “二位，请进吧……” 恭敬不如从命。 哐！ 迪奥想都没想就踹开了铁门，走向教堂。 段名义稍微有点紧张，但是内心积蓄的怒火已经使他放弃了挣扎与犹豫，甚至有点小小的兴奋，他跟着迪奥一起前进。 结束一切的时刻，终于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