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够吗?
“这个,”梁远迟疑了一下,但旋即对身旁众人说道:“知府、知县大人能莅临我梁氏一族,这是我梁氏莫大的荣幸,诸位,还请与我一起去迎迎两位大人!” “正是、正是!” “知府、知县大人,能亲身莅临我们梁氏宗族,这是我们敝族上下无上的荣光啊!” “远公所言极是,我族振兴之期,看来也指日可待了!” 一众族老纷纷出言,个个都一脸的红光满面,当即就随着梁远快步向着大门外行去。唯独现场只有梁进脸色铁青,黑着一张脸,不见丝毫喜气,但这时候也只能随着众人前往迎接两位大人。 在快到外院门前时,这时只见一队队甲簇鲜亮、持剑握戈的数十兵士,另外还有与兵士泾渭分明似的,也列了两队二三十人的衙役,也都个个配着腰刀,警戒着周围,也好在梁远家本就是县里望族,外庭院也很大,即便站了这些人,再加上不少的村里的外姓,还有即便是梁家本姓的人,再加上这是梁氏宗族的祭祖活动,人本来就多。 人又天性|爱看热闹,这时,在那七八十号衣甲簇亮、手持兵戈的将士们的将这些人们相隔开,那些衙役也列成队伍,拦阻着看热闹的人,在给知府大人、知县大人让出通道。 “他三婶?这是怎么了?怎么当官的来梁氏宗族这边了?该不会是梁家三太爷,人脉广到这地步了吧?” “嘁,你懂个甚?我刚才来的早,听他们说是,是那梁鸿有大出息了!人家知府、知县大人,那么大的大官,才会来梁家,也只是为了见梁鸿呢?现在都在传,梁鸿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哩!” “咦四婶子,记得前两天在大街上,你可好不埋汰人家梁鸿呢,怎么样?现在你还敢说梁鸿的不是?” “别说你四婶了,她就是惯狗眼看人低!” “诶?四婶你怎么走了?你现在可敢当着知府大人、知县大人,说梁鸿半句赖话?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这时梁氏众人已经来到了外庭院这边,一见着在被兵士、衙役分开的路中,站着的三个人,其中两人是文官的装扮,一个是衣甲鲜明的武将的装扮,县令梁远是认得的,怎么说梁族在新乡县虽然不是大宗之族,但也算是中下层的一个望族了。 当即梁远就朝着那两个文官的方向,行跪拜大礼,这百姓见官,自然是要行跪拜大礼的,所谓“民不与官争”,又有老话“父母官”,所以老百姓见着官,那可以如同是跪父母一样,需要朝当官的跪拜,当然因为权势,不跪父母的有,敢不跪当官的到鲜见,律法也是不容。 不止是梁远,整个梁氏来人都朝着那两个文官的方向跪拜下来了,即便是有童生功名的也不例外,当然秀才特权,可以不用跪官,这便是读书人读到一定份上,享有的统治阶层的一定特权。 知府邢尚元与知县李天鹤两人施施然走过去,知府大人邢尚元轻轻微抬了下手,微笑点头道:“这位就是梁氏宗族的族长吧?你们起来吧。” 梁远当即满脸潮红、激动的和同来的族老等人对着知府大人、知县大人又拜了一下,一齐高声道:“谢大人!” 待得梁远他们起来后,知府大人没说话,知县大人上前一步,淡定的笑道: “梁远,知府大人和我来汝家梁族,是为了来拜会见一见你们梁家的麒麟儿啊,他叫梁鸿,本官曾在童生试时,录取他为童生的,记得他字是‘子明’的,知府大人爱才,便和本官亲自来拜会一番子明的。” ‘亲自拜会?梁家的麒麟儿?’ 这时那些随着梁远来的族老等众人,这时只是拿眼睛来回看了看梁远、梁进父子,这两父子刚才不是说,梁进是他们梁氏的麒麟儿吗?这还没算什么,主要是那梁进口口声声的不是还说人家梁鸿是梁家之耻吗? 这一下,知县大人直接说了,这梁鸿是梁家的麒麟儿,这不仅是对梁鸿,这是对整个梁氏宗族的肯定啊!以后,他们梁氏一族,起码这县里的望族的层次会有显著提高了啊!
还有那梁进不是说梁鸿不懂写诗词吗?可是如今知府大人、知县大人亲自来了,就为了梁鸿写出的诗词而来的?这算什么?梁鸿的诗词一道只能是达到了相当炉火纯青的地步,不然怎会有此等光景? 还梁家之耻?如果这还是梁家之耻,那梁家又何有荣光可言?? 梁远也是稍微尴尬了一下,毕竟他儿子此前还抨击梁鸿,但也就一瞬,他就恢复过来显然他是清楚这次事件,对于他们梁氏是有多么大的好处了,他忙说道:“啊梁鸿……” 他本准备说梁鸿肯定一时不在这,不然肯定出现了,他准备要人去找梁鸿过来,但这时他儿子梁进心里其实还是很为不服气,他当即脑子一冲动,一下走出来,对着知县大人一拱手行了一礼,语气有些干涩地道: “不知梁鸿写出了什么样的诗词?值得知府大人、知县大人爱才如此,亲到梁家?” 他此言一出,顿时满场惊然,特别是梁氏宗族这边,个个脸色唰的变了,梁远更是脸色一下变的煞白,气急的就要上前吼梁进,而就在这时,知府大人却是冲着梁进先开口了,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似在吟诗: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又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知府大人吟道这里,便是此词吟完了,他顿了一会,似是还在回味,旋即眼中那种此前还痴迷于这首词的美好意境中的神情,看向梁进时陡地变的威严:“这样的词,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