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串烧
一句“flyaway”开头，又以一句同样的词白戛然而止。 仿佛候鸟飞累了，疲倦了，要找处山崖休息。 《下一站天后》终于露出本来面目。 原来，之前挥舞自由旗帜的战歌只是障眼法，它真正要讲述的是一个关于丑小鸭变天鹅的故事，充满了人性的变迁。 牠起初懦弱、瘦小，但心中有做白天鹅的梦，所以牠不顾一切的扑闪翅膀，想要飞起来。 途中，牠受尽了嘲笑，踩扁了无数荆棘，最终得以起飞，但无垠高空毕竟无处根植，牠始终还是属于陆地的。 天空只是牠展露本领的舞台，而陆地才是牠向往的乐园。 那只儿时和牠交颈，许以诺言的丑小鸭，是否还在原地等牠呢？ 天鹅于是飞下云端，白鹰也朝巢xue疾冲，在前途扑朔迷离的光点里，祂们慢慢靠近记忆中的水潭。 那里依旧，清澈见底。 ：即使有天开个唱|谁又要唱|他不可到现场|仍然仿似白活一场|不恋爱教我怎样唱…… 三只丑小鸭终于落地，而那潭绿水边缘，早已物是人非，再也没有一只小鸭等待牠归来。 她们黯然神伤，几欲落泪，断续的想念、离别的不舍还有这翩然飞回、载满荣誉的自己，化作珠子般的泪水，随风洒落。 离子少女猫以各自独特音域里迷魂版的唱腔，诉说着不同的回忆。 回忆着不同的风物，不同的景象，不同的那个人。 旧人不再，三位少女俯首神伤，口中轻轻念诵：“几多爱歌给我唱|还是勉强台前如何发亮|难及给最爱在耳边低声温柔地唱……” 忽然，少年悠扬悦耳的念唱，充满了阳光照射大地的温暖，有层次地穿透了阴霾，普照于舞台之上。 金黄色的镁光灯照得三位少女抬起螓首，仿佛那光核里藏着一团升华的灵魂，好像幼年时那只丑小鸭，就在里面等牠们。 她们伸出手去，纤纤玉指优雅地张开，对准了镁光灯。 “其实心里最大理想|跟他归家为他唱~” 盛大的最后一波合唱在等待不及井喷般爆发的掌声中，轻轻唱和起来。 三位少女笑脸盎然，互相靠近，伸出柔软手臂揽住彼此的腰。 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这首歌刚进行了三分钟，还没完。 这次，轮到折耳猫萧萧上演最后一分的精彩。 当站起来鼓掌的全体观众都意识到她们的歌曲大概还没结束，这掌声送上颇有些早时，已经来不及放下手掌了。 萧萧轻轻甩动了一下脑后的双马尾，手指居然慢慢扯到白色肩带上。 她嘴角勾了勾，猛地将白色吊带裙扯掉。 另外两只猫少女同时扔掉裙子。 这一幕，惊爆眼球，把全场气氛点燃到最高涨。 其实中途换衣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是放在金曲奖中场表演上，意义就变得大有不同。 这意味着表演者把这个舞台当成了他们自己的，把金曲奖当成了自己家，这将在金曲奖那些隐藏在幕后的评委们心中，留下深刻印象。 三位少女分别穿着一件及膝盖的短裙，只是这短裙腰身以上制作得别出心裁，用到了彩色对比强烈的色块拼凑，加上三位少女各具特色、活泼灵动的美貌，让一些熟悉RB文化的歌手瞬间想到了这是一种什么打扮。 对，魔法少女。 缺少了魔法手杖的魔法少女。 所有人全部瞠目结舌，不知道她们还有什么奇迹呈现给金曲奖。 果然还有，只见三位猫少女将手伸向腰后，居然从身后抽出了三根彩条魔法杖，整齐地“呼啊！预备！”一声，将魔法杖对准了呆呆地看着舞台的各公司高层、艺人。 “：但是那样不行哦|真是那样的话你看|真心是会进化的不断不断|如果说出来的话关系就会消失的话|那么只要不说就好啦|这样想过，也这样害怕过！” 超快的语速，加上可爱迷人的动感旋律，组成一道道可爱射线打中了所有人的心。 人们全神贯注，紧盯舞台，嘴角不自觉地微翘，被可爱萌化了心脏，觉得世上一切都美丽。 三位猫少女单手叉腰，单手挥舞魔法杖，灵活地翻转着、耍马戏一般甩动着，那光影配合上镁光灯气色变化、干冰雾气的喷溅状特效，将整个舞台淬染上了一层少女粉。 “：你在笑着只是这样就能让我流出笑容|神啊谢谢你即使是命运的恶作剧也好|和他的邂逅让我感觉幸福~” 最终，三位少女猫聚集在一起，将魔法杖夹在肋间，竟然颇为妖娆地抱在了一起，露出桃花粉的俏丽面容，一滴滴细汗顺着腮帮滑落，汗水也划过那执着看向舞台前方的眼眶。 她们的胸膛剧烈跳动着，但就像是三朵热情奔放的野玫瑰，努力盛放。 哗啦啦啦！ 掌声中间突兀地出现了口哨声，在座许多年轻些的艺人都忍不住吹气口哨，伸出大拇指，夸张地叫个不停。 “我的天，这是什么歌？歌词快到几乎听不懂，但是超好听，所以说是一首歌串烧了三首是吗？这个组合厉害了。” “这是离子少女猫啊，魔眼公司旗下的，看，那就是他们公司观礼区，后面不就是刚才出过风头的阿尔发吗？” “一个是美国归来子女组成的BIY，一个是宝岛本土女子组合，离子少女猫，两个后起之秀竟然都这么优秀！” “在我看来，还是离子少女猫更胜一筹，因为，她们这套串烧与舞美灯光的沟通、配合竟然能够做到如此协调一致，我有一瞬间把这里当成了她们的演唱会了。” 殷乐的肢体随着三位猫少女停下舞步才停止晃动，她马上拉住陶哲尖叫：“David，这个组合好有意思，她们的歌听起来好像有一种让人跟着动的魔力，到底是谁写的，我忍不住想要认识他！” 陶哲有些苦涩地笑了笑：“我刚还以为创作激情被点燃了，听到这首离调不断循环的魔音，我这创作激情就好像被浇了一盆凉水，我感觉写这首歌的人简直是个天才，不，是神一样的人，我也想要认识他。” “那不是魔眼唱片的坐席吗？那是他们总裁吧？旁边那个跷二郎腿的小孩子，看起来神情好嚣张……”殷乐回头指着后五排，神情充满期待地说。 和陶喆殷乐一样，此时有好多个唱片公司的高层及艺人，都往林萱儿、苏晨星身上看去。 林萱儿好像做梦一样，瞬间成了聚光灯下的人物，她有些不知所措。 但被身旁之人轻咳一声之后，她很快稳住阵脚，冲转向她的摄像机挥了挥手。 安静深邃的微笑，纯美得像维纳斯一般，成为了离子少女猫一番劲歌之后，留在1999年这个4月末岛内居民电视机上，最清晰最神秘的一个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