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恐怖的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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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程示意性地看向影儿，后者立刻明白她的意思，偷偷凑过来小声道：“季蓉蓉的jiejie，季欣欣。” 程程点点头表示了然。 “蓉蓉，你太放肆了，长幼有别、尊卑有序，爸妈从小是怎么教你的？你刚刚的话是对表嫂说的吗？谁给你的胆子？” 季欣欣训斥季蓉蓉的样子，像极了程程初中时正值更年期的女班主任，咄咄逼人又高高在上的。 “jiejie！”季蓉蓉转个身仿若变了个人，从刚刚的后妈嘴脸瞬间变成乖巧委屈的小白兔，看上去像刚刚被人狠狠欺负又勇敢反击回去的，进击的白兔…… “为什么我就不能骂她？jiejie你忘了吗，上次是她把你按到浴缸里差点淹死你！” 闻言，所有人脸色都不好看，最不好看的应该是程程了。 真的假的？成橙怎么回事？谋杀？ “蓉蓉，表哥不让人来这边，你忘记了？” 季欣欣没有继续刚刚的敏感话题，倒是提醒蓉蓉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我只是想来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完全恢复了嘛……” 程程在心里坏心眼地吐槽，没康复的话你想怎样？ 季欣欣拦住季蓉蓉接下来即将脱口而出的难听话，对着程程微微颔首，看上去谦卑有礼道：“表嫂，对不起，是蓉蓉唐突了。” 只是她缓缓抬头，看向程程的眼神却让她鸡皮疙瘩直立…… 那是怎样一个阴沉狠毒的眼神，恨不得两对方生吃入腹的表情，却偏偏要敛住那股仇恨与疯狂…… 程程在一瞬间便明白了，这俩姐妹并不知道她“失忆”的事，且都与成橙有着或明或隐的仇恨。 看起来，真正恨她入骨的，倒是这个看上去谦卑有礼的季欣欣，只是顾念着这里有表哥的人——影儿，才不得不装出一派和睦的表相。 程程好歹也在龙蛇混杂的夜场KTV左右逢源、明哲保身的聪明人，有些事该装则装，挑明了对谁都不好。 “没关系，我可一句都没听进去。” 程程耸耸肩，演出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放肆表情。 既然要装成嚣张跋扈到敢把人往浴缸里塞的成橙，回以谦卑有礼未免太不接戏，容易穿帮。 季蓉蓉气到眼不见心不烦地离开厨房，而季欣欣僵硬的嘴角隐晦地冲她扯出一抹冷笑，一瞬间变脸似的，换上一张得体微笑的假面。 生活就是一场演戏，真是刺激。 程程收拾好眼前的刀具和盘子，吩咐影儿自己做饺子馅，转身离开了厨房。 路过季欣欣时，她明显感觉到对方对她的警惕和恨意，也难怪，毕竟她还把人差点弄死，不怕她、不恨她才怪。 “你出来，我们聊一下。” 经过她身边时，程程轻声说道。 两人相继离开厨房，身后的影儿担忧地皱起脸蛋，看了看还没消息的手机，扔下手中的锅铲，赶紧追了过去…… 程程引着季欣欣来到花园，那里生长着各种名贵花种，它们长在那里的使命就是有朝一日她这个女主人能看上它们那张脸，采摘下来精心修剪好，摆放在屋里两三日，再光荣地被丢进垃圾桶。 “季欣欣，你应该有话要说。” 程程背对着她，淡淡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投向不远处那个浅绿色的、没有实质作用的、观赏性邮筒。 “哼。” 刚刚在屋子里还装出一派大家闺秀模样的季欣欣，终于可以随心所欲地露出真面目，她阴冷的目光紧紧盯着最近纤弱了不少，却偏偏更惹人怜爱的成橙，如果目光可以变成刀子，成橙现在已经被片成雪花了。 “你还真是，命大啊。” 季欣欣缓缓绕到她身侧，程程也微微转身，正好与她四目相对。 “泳池里泡了那么久，昏迷了一个月，竟他妈奇迹的活过来了。” 季欣欣伸出一只染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满是恶意地挑起程程尖尖的下巴，眼光比语气更冷地笑道：“你竟恶心到，连阎王都不收了……” 程程笑了，双手背在身后，挺了挺腰身，装出一副嚣张又讨人厌的嘴脸，扯了扯一边的唇色，讥讽地看着她道：“彼此彼此，阎王爷不是一样没收了你？” 闻言，季欣欣突然大笑起来，夹杂着地狱般恐怖的尾调，恐怖的声音听得程程汗毛直竖…… “成橙，你是不是特别恨我啊？难为你忍辱负重，竟没跟表哥告状，告诉他是我把你推下泳池，也是我自己给自己下了麻醉药，再把自己沉进慢慢浸水的浴缸……” “我把这些推到你头上，是真以为你不会醒过来了……” 她慢慢止住了笑意，眼睛里肆虐的恨意再也控制不住。 “你没跟表哥说，是想自己报仇吧？” 她扭曲的脸一点一点凑近程程，那副表情恨不得吃了她…… 纵然是见过世面的人，程程依然不能坦然地直视人心的阴暗，面对着这样一张脸，她止不住地心跳一直加快，咚咚咚似乎要跳出胸腔…… 原来一个月前，成橙就是这样落水的。 她不知道的是，成橙可能永远都回不来了，她可能真的已经死了。 眼前这个女人，是杀人凶手…… 她还恶毒到把一切都推到无法辩解的成橙身上，甚至还用上了苦rou计！ 等等，看她这个样子，不会是…… “季欣欣，你想怎么样？” 程程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背在身后的双手相互紧握，指甲紧紧扣住了虎口，强制自己镇定。 “我想怎么样？我给你报仇的机会啊！” 她阴冷的声音从那张刻薄的嘴唇一字一句溢出，季欣欣突然从包里拿出一把小刀，程程认了出来，那是放在客厅的水果刀。 “季欣欣！你别乱来！” 程程感觉头皮发麻，这副身体本来就虚弱的不得了，她一个激动，感觉胸腔的心脏跳动的频率更是疯狂，之前是因为紧张，现在却发于病态…… “啊！救命！成橙！你害我一回不成，反而自己失足掉进泳池里，现在你又拿刀对着我，你想怎样？难不成你还想杀我一次吗？” 季欣欣整个人变脸一样，刚刚狰狞恐怖的嘴脸一瞬间换成满脸无辜和惊恐，震惊不已的眼睛瞪得圆圆的，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一字一句，呕心沥血，如泣如诉，仿佛她的生命真的正在遭受威胁…… 如果有第三人出现在这，一定觉得十分诡异，一个女孩门满面恐惧惊吓，处处像是遭受威胁的表情，偏偏手里用力地握着把刀；另一个女孩面色发白，表情呆滞，双手自始至终背在身后，胸前的喘息声也愈发艰难…… 程程感觉眼前一黑的瞬间，她眼睁睁看见季欣欣那把锋利的水果刀直直地捅上自己的小腹…… 她脸上那抹阴冷恐怖的笑容，是程程在所有恐怖电影里都不曾看见过的绝版片段…… 程程就这样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