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你们踏马没看过跳舞？
“达叔！” “哎呀，不敢当，不敢当，秦导你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吴猛达认出了秦慕楚，对他这一阿声“达叔”有些惶恐。 以年龄来说，他今年四十多快五十了，叫他“达叔“完全可以，但很显然这不是年龄的事儿。 “那怎么行，直接叫名字太没礼貌了。”秦慕楚发自内心地道。 周星星瞬间看向秦慕楚，感觉有被内涵到。 就在这时，又一个声音响起。 张悯看着走来的吴猛达，两人也合作不少戏了，互相也认识，笑着来了一句： “达哥。” 这次轮到秦慕楚看向张悯了。 我叫他“达叔”，你叫他“达哥”，直接给我“加辈”是吧，信不信我扣你欢乐豆！？ “哈哈，以后要叫悯姨啦。” 好死不死，周星星在一旁偷笑着撺掇补刀。 说罢，他又一本正经地道： “还有，我就算是叫，也是叫达哥的，小朋友。” 看着秦慕楚复杂的目光，张悯也有些尴尬，她刚刚脱口而出，没考虑那么多。 秦慕楚收回目光，强装镇定，好像没听见周星星的话一般。 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对着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的吴猛达招招手： “达哥，坐，别站着了。” “哎，好，谢谢。” 吴猛达连连点头，坐在了周星星的另一边。 他自始至终目光没有在张悯身上停留，合作过那么多次，他自然知道张悯和向华盛的关系。 但现在张悯坐在这儿，和秦慕楚关系很亲密的样子，这是现实，他选择性失忆，忘了张悯和向华盛的事，更不会表现出好奇。 老演员了，这点演技在见到秦慕楚和张悯俩人的时候，瞬间就已经准备好了。 周星星和吴猛达说了进剧组的事，这件事他们刚刚就有聊，但最终还得秦慕楚点头才能确定下来。 “谢谢秦导愿意赏口饭吃。” 吴猛达双手合十，感谢道。 “没那回事儿，演员和电影都是互相成就的，伱演得好，自然会有人找你，我还得感谢你愿意来演呢。” 秦慕楚摆摆手。 可以看出，吴猛达相比于周星星，性格要外向开朗很多，尤其在人际关系处理这方面远胜周星星。 两人也算是性格互补了。 “菩提老祖我想要找刘振伟来演。” 周星星再次给出一个角色人选。 刘振伟导演？ 秦慕楚实在是对不上是谁。 看出了秦慕楚的疑惑，张悯在一旁补充道： “刘导是《赌圣》的导演，里面台湾赌王就是他演的。” 这么一说秦慕楚就有印象了，是赌圣里那个一直不正眼看人的赌王大哥。 想了想，好像原版《大话西游》里菩提老祖的角色也是他演的，秦慕楚点点头： “可以。” 接连两个角色都被秦慕楚赞同，周星星心情大好。 他趁热打铁，接连提出几个角色的心仪演员，秦慕楚都一一点头认可。 “是你去联系演员，还是我和向家说，让他们去。”秦慕楚问。 向家刚刚既然说了“看上谁就一定让谁过来演”这种话，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他当真了。 “还是让向家邀请吧。” 周星星很有自知之明，他刚刚说的几个演员都是港岛的，在港岛，还没有几个演员可以拒绝向家。 “一会儿你列出个名单，我和向先生说。”秦慕楚说道。 突然他眉头一皱，想起来刚刚周星星说的都是一些男性角色，像紫霞、白晶晶、春三十娘、铁扇公主，几个重要的女角色一个没说。 于是问道： “女角色呢？都还没想好合适的人选吗？女主也没想好？” 周星星眉毛一挑，有些促狭地小声道： “不是给你留着呢吗？” 给我留着？ 什么意思？ 我来演？ 接着秦慕楚就看到周星星用眼神示意张悯，他瞬间就明白过来。 有些无语。 “白晶晶和春三十娘我推荐两个演员试镜……只是试镜！” 面对周星星乱飞的五官，秦慕楚强调道： “合不合适你说了算，如果不合适，那就算了。紫霞和铁扇公主的人选你自己决定，我没有合适的演员推荐。” “女主你不推荐？” 周星星这次是真奇怪了。 在港岛，电影女主基本都是由资方直接安排，和资方关系匪浅。 所以他才下意识忽略了女主演员的推荐。 没理周星星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秦慕楚说了另一个事： “电影的剧本你要尽快修改，时间最多两个半小时。” 他给周星星的剧本是《大话西游》两部的剧本，《月光宝盒》和《大圣娶亲》。 这两部电影时长都在一个半小时左右，加一起就是三个小时左右。 作为两部电影分开单独放，每部一个半小时，时间太短。 那就只能合在一起放。 但合在一起放，三个小时又太长。 不过因为是两部电影，合在一起看得话在情节方面就有些拖沓，节奏缓慢，一些情节肯定是要删除的，来加快电影节奏，也就顺带减少电影时长了。 周星星也明白这个道理，他点点头： “已经在修改剧本了，不过——” 他拖长声音，有些迟疑： “我想把所有剧情都拍出来了，到最后剪辑的时候再决定哪些情节删掉，你觉得怎么样？” 秦慕楚想了想，这样做也是个好办法，可以更直观的确定哪些情节比较好，值得保留。 但是，他也明白周星星为什么迟疑。 这份迟疑是对他，或者说对投资方的。 白白多拍了那么多不要的情节，是要额外花费很多钱的。 虽然现在用数码相机拍电影了，多拍并不会像之前胶片电影那样费钱，但剧组每多工作一天，也是要花费不小的一笔钱。 胶片钱省了，其他的钱可没省。 更何况要多拍半个小时的电影画面，那在实际拍摄中，花费的时间和多拍的镜头就更是翻了几番不止。 几百万是肯定打不住的。 “拍吧，剪辑的时候我也会看的。”秦慕楚给出肯定的答复。 只要电影能更好，多花点钱他可以接受。 “好。” 周星星当即露出笑容。 这部电影是他第一部执导的电影，对他来说又有特殊的情感意义，他自然想竭尽所能拍到最好。 刚刚如果秦慕楚不同意，他都想自降片酬，拿自己的片酬去抵多拍造成的额外花费。 这部戏他的片酬很高，导演加主演费用，加一起一千万人民币。 比不上周闰发的四千万，成龙、李莲杰的上亿，但他已经很满足了。 在这个年代，千万级别的片酬除了少数几个演员，已经是最顶尖的了。 葛大爷那么牛的演员，在《子弹》里，江文给他的片酬预算也只有五百多万。 “紫霞的角色你要认真地找，她是点睛之笔。”秦慕楚提醒道。 虽然他想直接说用朱因，但由他说出口，可能会让别人多想。 有一个张悯的误会已经够麻烦了，他不想来一趟港岛，还留下“好色”的骂名。 大陆的狗仔还能加以控制，但港岛的狗仔可是为了关注度毫无顾忌，无风都能起浪。 “我会的。” 周星星眼神一暗，回答得很认真。 紫霞这个角色寄托了他对罗小姐的感情，可以的话他肯定会挑选最合适的演员。 其实他有想过让罗小姐来出演这个角色，但他也知道这是件不可能的事。 罗小姐不可能同意，而且如果罗小姐来演紫霞，有些话他也说不出口。 见周星星黯然神伤的样子，秦慕楚也知道原因，初恋总是让人难以忘怀。 他捏了捏周星星的肩膀，没说什么。 这种事只有自己去熬，让时间去掩盖，别人说什么，安慰得再好，用处都不大。 “秦生，不打扰吧。” 就在几人陷入沉默时，向华盛恰好带着一群人走了过来。 说恰好也不太恰当，他是瞄着秦慕楚几人不说话了才走过来的。 “向先生，怎么会打扰。” 秦慕楚站起身。 “向先生。”x3 打招呼声接连响起，吴猛达和张悯也站了起来打招呼，连周星星都不例外。 向华盛怎么也是电影投资方之一，面子还是要给的。 向华盛看周星星站起来打招呼，眼睛里闪过一丝满意和庆幸。 他刚刚过来就有些犹豫，万一周星星不给自己面子，假装没看到自己那就尴尬了。 周星星脾气古怪，真能做出这种事。 好在，这面子还是保住了。 这边向华盛的关注点在周星星身上，但他身后跟着的那群人关注点却都在张悯身上。 见张悯神色如常的和向华盛打招呼，而向华盛的反应也看不出什么异常，他们心中都出现一个疑问： 真是和平分手了？ 向华盛真的能这么大肚，和以前对他的认知不符啊。 或者说，向华盛只是掩饰得好，准备回头弄这个大陆来的导演？ 一时间，他们都不知道该对秦慕楚是个什么态度。 态度好呢，怕向华盛只是由于某种原因，不得不和秦慕楚假客气，其实心里早就想砍他了。 那他们要是对秦慕楚态度好，就得罪了向华盛。 可态度不好呢，又怕向华盛是真的对秦慕楚很客气。 那他们对秦慕楚态度不好，也会得罪向华盛。 正在纠结两难之际，这群人中的一个小个子站了出来，满面笑容： “秦导，你好，我是曾智伟，希望以后能有机会合作啊。” 秦慕楚看着眼前这个小矮子，也是个熟悉的港星。 “你好。”秦慕楚对他点点头。 见曾智伟已经表明了态度，周围一群人也都开始跟秦慕楚打招呼。 不同于这些困在港岛，对秦慕楚知之甚少的人，曾智伟对秦慕楚背景是有一定了解的。 事实上，他并不是第一次在现实里见到秦慕楚了。 这一届文代会，他也是作为港岛的代表之一参加。 亲眼目睹了秦慕楚在会上受到的重视，文代会期间他就调查了秦慕楚的背景，知道秦慕楚在大陆娱乐圈关系很深。 眼下向家和他合作，肯定是向家有求于他，想要借着关系进入大陆发展，也就是说向华盛对秦慕楚的态度不可能是伪装的。 至于张悯…… 曾志伟微不可查的看了眼，到底是是分手还是…… 那可就难说了…… 一众人落座，瞬间把原本只有周星星一人的几个沙发坐得满满当当。 一番闲聊客套，都是些老生常谈的话，主要还是他们在说，秦慕楚假笑应付，周星星干脆就装起了哑巴，听着几人说话，一言不发。 也没人主动给他话题，找他说话。 聊着聊着，随着气氛逐渐融洽，一群男人在一起不可避免的开起了黄腔。 曾智伟打头： “秦导来港岛有没有出去玩过啊，港岛没有大陆那么严肃，很多地方可是很精彩的。” 说着，还给了秦慕楚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和眼神。 气氛瞬间更加火热了，起哄的人不在少数。 “阿伟很会玩的，好多东西他是我们的老师啊。”向华盛也笑着开口。 “不敢当，大家共同学习，互相进步嘛。” 曾智伟拱拱手，顿时又引发了一阵哄笑。 玛德，yin贼！ 秦慕楚在心中不耻。 还老师，你有日本的各位老师教得好吗？ 秦慕楚自诩不是圣人，他也好色，有时候和熟人也会开开黄腔，但这群人的样子完全就是下流了。 见他们气氛越来越火热，秦慕楚刚想开口换个话题，就看见曾智伟站了起来。 五短的身材垫着脚四处张望，看起来有些滑稽。 终于，他像是找到了目标，眼睛一亮，冲着一个方向招手喊道： “靓女们！黑啊，说得就是你们啊，过来一下！” 不远处，两个正在餐桌旁品尝小蛋糕的年轻美女面面相觑，面对曾智伟的呼唤，都看到彼此眼中的不情愿。 曾智伟在圈内名声很差，是人尽皆知的色狼。 “嘉琳，怎么办？”一个美女向另一个美女发问。 “去吧，结瑛，这么多人，应该没事的。” 刘嘉琳握住旁边美女的手打气，两人一起向曾智伟这边走来。 虽然曾智伟在电影里总是演一些受欺负的小角色，但现实里他可是实打实的大佬，他老豆在港岛势力很强。 电影《雷洛传》中雷洛手下第一号马仔“猪油仔”的原型就是他老豆。 “哇，原来是“靓绝五台山”的蓝小姐和“迷翻梁超伟”的刘小姐，我说远远看去谁那么美呢！” 曾智伟眼睛都笑眯了起来，话语中两人的外号也引起了秦慕楚的注意。 “靓绝五台山”他不知道是什么典故，但“迷翻梁超伟”意思很明白了。 他看了眼刘嘉琳，觉得有些眼熟。 猛然想起前世《子弹飞》里的县长夫人好像就是她演得，不过她现在看起来年轻了很多。 而且前世，她和梁超伟似乎是夫妻。 这么看来，这个世界两人差了十几二十岁，也没能隔断这份姻缘吗？ “快快快，给美女让个座位！”曾智伟招呼道。 一群人立刻配合得挪出两个位置，不过他们挪出的位置都是在他们中间，脸上的笑容无比猥琐yin荡。 “刘小姐，蓝小姐，快坐，别客气！”有人喊道。 “不，不用了，我们站着就行。” 两女连连摆手。 “那怎么好意思呢？哪有让美女站着的道理！” 曾智伟一副怜香惜玉的口吻，说着就要上手拉过蓝结瑛。 刚刚秦慕楚看了眼刘嘉琳被他注意到，他以为秦慕楚对刘嘉琳别有想法。 而且梁超伟追求刘嘉琳的事，全港皆知，否则刘嘉琳也不会有“迷翻梁超伟”这个外号。 他没必要为了一个女人得罪梁超伟，虽然他不在乎，但没必要。 至于秦慕楚和梁超伟如果发生矛盾……那关他屁事。 蓝结瑛看着曾智伟伸过来的手，有些慌张，下意识就想要躲开。 但曾智伟早有预料，上前两步让她无处可躲。 “大哥，还是让我们站着吧。” 刘嘉琳强撑着胆子，拦在了曾智伟面前。 港岛大部分艺人都尊称曾智伟一声“大哥”，可见其地位。 “什么站着，你们……” 接连被拒绝，曾智伟脸上也出现愠怒的神色。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 “她们想站着就让她们站着吧，我看这座位也坐满了，要是两位美女坐下来，那只能我给她们腾位置了。” 秦慕楚笑着开口，两女立刻投去感谢的目光。 “啊，哈哈，那怎么能行……” 曾智伟刚刚浮现的愠怒之色瞬间消散，变得满面春风。 “让你们坐着不坐，那就只能站着了，穿高跟鞋站着很累的。” “没关系，我们可以的。” 蓝结瑛连连点头，目光看向秦慕楚。 秦慕楚也在看她，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不是春三十娘吗？ 和《大话西游》里装扮不同，她现在一头微烫过的长发如波浪般，刘海挡住脑门，脸很白，五官小巧精致。 这副打扮，秦慕楚觉得她某个角度和周惠敏很像。 见秦慕楚又盯着蓝结瑛看，曾智伟心中暗骂扑街。 难道这个也看上了？一个不给我留是吧！？ 但他面上不露分毫，仍然是笑眯眯的样子。 他眼睛一转，心中有了一个想法，对着蓝结瑛道： “这位是秦导，认识吧？” 蓝结瑛看了眼秦慕楚，有些害羞，低下头小声道： “认识，我看过《星你》的……” “那就更好了。” 曾智伟笑得更加开心， “现在就有个好机会，秦导马上有一部电影，需要女演员，你抓住机会，展示展示自己，没准有机会进秦导的剧组哦。” 电影，女演员，展示？ 蓝结瑛有点懵： “怎么展示？” “就是展示自己特长啊，比如说跳舞，钢管舞、脱衣舞之类的，都可以啊，哈哈。” 闻言，蓝结瑛脸色一白，眼神变得惊恐。 但周围人的笑声更大了，一个个都起哄地喊着： “跳舞！跳舞！跳舞！” 向华盛也笑着任由事情发展，看表情对于曾智伟的做法他很满意。 女人他什么样的都玩过，现在玩得就是个情调。 听着周围的起哄声，蓝结瑛脸色更白了，后退两步： “对不起，我，我不会跳舞。” “不会跳舞扭两下也可以嘛，机会难得啊。”曾智伟立刻道。 也不知道他说的机会是什么机会。 而坐着的秦慕楚，眉毛已经紧紧皱起。 这种场合他很不习惯，也很不喜欢。 压下心中的恶心，他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正常些，开口道： “既然不会跳舞就算了，而且穿着高跟鞋和裙子，也不方便跳。” 面对秦慕楚的二次帮她解围，蓝结瑛眼中的感激都要流淌出来了。 可是，秦慕楚的话并没有让闹剧终止，反而愈演愈烈。 “高跟鞋跳才好看嘛。” “鞋子脱了跳也可以。” “……” 生动的展示了精虫上脑是什么样子。 眼看跳舞是逃不掉了，蓝结瑛低下头，身体微微颤抖，不知所措。 跳舞她无所谓，演员不怕展示自己，关键是这种情况下被强迫着跳舞，所带来的屈辱感。 蓝结瑛旁边的刘嘉琳也毫无办法，以她的地位，在这里根本说不上话。 就在起哄声越来越大的时候，这边的情况已经引得晚会别处一些人的关注。 跳吧。 蓝结瑛强压下内心的屈辱感，就要迈动双腿。 这时，秦慕楚突然站起了身。 “不好意思，我不喜欢看跳舞，那你们看，我先去别的地方。” 说完，没给众人反应的机会，他直接转身走开。 张悯和周星星最先回过神，立刻紧跟着站起身走开。 吴猛达犹豫了一下，弯腰冲众人拱拱手： “抱歉，抱歉，我去上个厕所。” 说完，他也快步离去。 留下一众人陷入沉默，沸腾的大脑也逐渐冷却下来。 向华盛的面色很难看，极度阴沉。 立刻有察言观色的人凑到向华盛旁边，愤愤地道： “盛哥，这小子这么不给面子，简直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这里可是港岛不是……” “啪！”一声。 向华盛一巴掌拍在玻璃茶几上发出巨响。 所有人面对发火的向华盛噤若寒蝉，心中达成共识。 那小子要倒霉了。 在港岛这么嚣张，不给面子，要他命不至于，但揍一顿…… “看踏马什么跳舞，我最讨厌的就是跳舞！你们都踏马没看过跳舞吗？扑街仔！” 向华盛勃然大怒，起身怒气冲冲向着秦慕楚离开的方向走去。 剩下的人，更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