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龙记(龙年贺岁)
本番外由书友‘贵妃’精心编写,不仅足够长,顶死扑街好几天的更新了,关键是质量方面相当的不错。 贵妃PS:本番外,发生在“铁打的襄阳”时期。 襄阳任务为武侠演义任务,所以本篇番外的背景也是武侠世界,并致敬古龙作品的一些人物。 1、引子 头顶一片乌云沉重,好像要对着人压了下来一般,光是看上一眼就让人心中感到说不出的压抑。 内里偶有闪电肆虐,但也撕不破它的厚重,却更添加了几分狰狞。 在偶然一道划破夜空的闪电照耀下,只见在这样一个雨夜中,地面上却是有着一支数十万之众的大军正在行军。 大军绵延到天际,如黑色一头巨兽将大地践踏成黑色的泥浆,变成墨色河流滚滚南去。 在无数战马拉扯,犹如一个陆地行宫一般的大帐中。 蒙古大汗蒙哥,将金杯放在眼前跳动不已的金几上,眼望这巨大的蒙古金帐外,此刻正密集通过的一个个百人方队。 蒙古人,金人,汉人,色目人,甲兵,骑兵,百万条腿反复踏在地上引起的巨大地震般的震动,都让大帐仿佛都摇晃起来。 “有成吉思汗当年亲封的金刀驸马郭靖在,襄阳不好打啊!”蒙哥喃喃自语。 可是这样简单一句,却是让帐内好些人听到后,心中相当不舒服起来。 “愿为大汗踏平襄阳!”轰然响起的声音,是帐内百多位万夫长和一众奇装异服的江湖人物们,带着愤愤不平所发出的效忠声。 “请允许我向大汗,举荐摩尼教孤峰天王布达拉!”其中金轮法王铜钹般的声音,更是比其他人高出一筹。 随即,身着暗绣着一座孤拔山峰的黑袍人,徐徐出列行礼。 蒙哥细细打量了一下黑袍人后,嘴里缓缓说道:“我曾有耳闻摩尼教在宋地名为魔教,不知贵教如何助本汗取襄阳灭宋?” 孤峰天王布达拉,脸上恭敬并自信道: “敝教已在宋地暗中经营发展近百年,尤其最近有意谋划后。 那荆襄之地就有教众数千,其中高手如云,可为大汗刺探情报,策反宋将,大汗攻城时亦可于城内放火杀官制造混乱,甚至夺取城门助大汗破城!” 蒙哥满意地点头:“贵教如能立下大功,本汗定当论功行赏!” “敢不从命。”得到了想要承诺的黑袍人,嘴角升起了淡淡的笑容…… 2、 “七九河开,八九雁来…” 裹在一袭云里紫极品貂裘中,粉雕玉琢般的贵妃勒住胯下无一根杂毛的照夜玉狮子战马,望着眼前初春融雪,万物复苏的旷野赞叹道。 “这冰破河开的爆裂声,还颇有沙场之音。”身旁貂氅皮帽的羽汉枫闻言,嘴里连忙附和道。 “可是大雁呐?我咋看不到!贵妃妹子你这拽文不合时宜啊。”同羽汉枫相同打扮的歌者一如既往地挑剔,并夸张地向周围天空望来望去。 “你心中有雁自然就会眼中有雁,不怼我难受是吧,不要辜负了这眼前的诗情画意!” “不是怼你,我也想看大雁来着,在现代我这辈子就没见过!” 就在嘴里‘吧唧’说着的当口,忽然有着一粒小石子般的东西,忽然就砸在歌者肩头,然后像石灰球一样爆开。 歌者伸出手指捻了捻,诧异地说道:“怎么感觉有点湿湿的…” 贵妃忍住笑,一针见血地指出:“那是冻住的鸟粪……噢不……是雁粪!” 随即指了指正上方的天空,歌者一抬头一看,果然正上方目力所及处,一行人字的战阵飞行前进中。 “俗话说灯下黑,你这是粪下黑……”羽汉枫不会错过揶揄调笑他这位死党的机会。 歌者正要反唇相讥,突闻远处马蹄声疾,三人警觉地望向身后的官道。 远远望去,能看到一个犹如天蓬元帅,正腾云驾雾而来的神奇场面。 等到来人抵近,三人才看出来是黄胖子、黄逸之那货此刻正飞骡追来。 之所以说是骡子,实在是因为这厮太过胖大臀肥;五道峡的众马皆颇为嫌弃,唯独一大青骡与他投缘。 不少时日相处下来一人一畜竟处出感情,大有非汝不骑非汝不驮的架势。 今时今日,但见这黄胖子双肩各背了一副硕大的包袱。 许是赶得急了,厚氅排扣只胡乱地系了几枚,如今在骡兄的卖力奔驰下,双襟连着包袱皮儿迎风招展。 加上一脸肥rou被迎头风吹得波澜壮阔,如此天气人与骡口吐的大口白气皆化作了白雾,这才有了猪八戒驾雾而来的架势。 好家伙!这种独特的风姿,贵妃等三人瞬间被绝倒。 “哎呀妈呀!可追上你们了几個,差点累死胖爷我了;话说,你们出去逍遥快活怎么可以不带上我们?” “你们?咦?老黑!你怎么也来了?” 众人到了这时才发现,黄胖子后边居然还跟着瘦瘦的一位,瘦人骑瘦马,只是被胖子的庞大光芒所掩盖! “黄胖子说你们去快活,我寻思着跟你们一起射翻些野味打打牙祭。” 说话的人正是战队的唯二的狙击手老黑,如今他把系统出品的火枪都背了来。 “我们可不是出来玩的啊,我们是去天门镇筹款劝捐,顺路去拜访我的好友八臂观音沈傲君女侠。” 在老黑的吐槽中,贵妃赶忙解释道。 一听这话,老黑立刻就来劲了: “公事公办,当然也可假公济私嘛;等等……沈傲君?火烧南阳众好汉里的那位吧,看那身段是真水灵,可惜天天戴着厚厚的面纱,未曾一睹芳容啊!” “正是!我与沈女侠颇为投缘,约定有机会去她家做客,她家正好在天门镇长寿山庄;沈女侠出阁后不再对男子显露芳容,但我作为女子倒是得窥真颜,端的是国色天香。” 听得贵妃如此说,四个老SP们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无语地摇头了一下后,贵妃又问出一句: “对了胖子,包袱里是啥?” “好东西。”那黄逸之闻言,马上趾高气扬了起来:“带上俺黄胖子,指定不会让你们吃亏,这是上好的行。” 言罢黄胖子将两个大包袱向歌者,羽汉枫掷过去。 “卧槽!大内侍卫的燕荡服?还有这玩意是啥?” 打开了包袱后,歌者震惊之下拿着一块玉牌对着阳光辨认花纹,但见晶莹剔透的玉牌牌头雕着一只狸奴,下刻“御前带刀侍卫”六个篆字。 “是御前带刀侍卫的天命牌,正六品!官威大大滴!” “哪里搞来的?” “你们可还记得上月从蒙人追兵处,救下来的传旨太监和他的两个侍卫?那阉人伤重挂了,两个侍卫脑子好使,办砸了差事回去也是死,干脆脱了皮加入了好汉营。 这一整身行头自然归了咱们玄戈营,我偷出来给伱们玩耍玩耍。” “好胖子,果然仗义。”歌者忍不住,比画出了一个大大的大拇指。 “还有这玩意呐。”说话间,黄胖子献宝似的又拿出一件物事。 “好家伙!圣旨!空白的还盖了玉玺。”连羽汉枫都不淡定了。 点着脑壳,黄逸之给出了一个答案:“没错,胡彪看到从那阉人身上搜出的圣旨,觉得可以山寨一下,以后指不定能派上大用场。 于是让神针山庄的薛娘子,用黄绫加工了出来。” “什么,你们还刻了玉玺?”贵妃都有点麻木了。 “呃……那倒不是,我地里挖了根萝卜……找得我好苦,刨了大半天才找到根足够粗大的……” 在这个说法下,众人包括贵妃都目瞪口呆地盯着胖子。 贵妃最快回过神来,先是对着胖子竖了竖大拇指,然后嚷嚷道:“快赶路吧!这么一会儿喝了一肚子风!” 随后,在白茫茫一片天地中,五人五骑向着天门镇飞驰而去。 3、 一个时辰后,天门镇的城门楼子已经遥遥在望。 这地方,一看就是个富庶的所在。 不提自十里亭,就能看到一条宽阔平整了不少的官道;从离城门两里外一座高大的牌坊开始,道旁两侧每几十米还有丈许木杆,挑着迎宾红灯笼一路绵延到城门。 城墙居然也修缮得不错,在这武道废弛的年头颇不多见。 入了镇子后,五人吃货本色显露了出来,一致决定先下顿馆子,祭了五脏庙再说别的。 于是闻着味,就一路来到“云梦阁”,据说是天门镇数一数二的酒楼。 这云梦阁果然名不虚传,贵妃才是掏出一锭银子,让好酒、好菜这些尽管送上来就好。 顿时,签酒炙肚胘、入炉羊头、冬月盘兔等宋代烧烤美食流水价一般端上来,五人大快朵颐,吃得热气腾腾、浑身爽利。 等得小二收拾了桌子,上了茶水果子后。 歌者一把拉住,开口问道:“小二哥,可知此地有名的沈傲君沈女侠?” 不想那小二竟怔了半晌,方才道:“诸位客官一定是刚到本镇吧,沈女侠已于上个月过世了。” 之后时间里,五人呆坐了好一会的时间。 贵妃首先打破沉默:“我与沈女侠虽然只是相处了不多的时日,但能看出来她绝不是能自戕之人!” 没错了,据小二所言,那沈女侠居然是自戕而死。 对于这个消息,五人都觉得难以接受。 “这其中定有猫腻。”贵妃肯定地说道,接着看向了黄逸之:“黄胖子,你那份空白圣旨有地方用了……” 不多时之后,五匹马旋风一般冲入了县衙,顿时引起鸡飞狗跳般的慌乱。 黄胖子一马当先,冲到衙门大堂门口才勒住了马,一副凶相撇着嘴装出公鸭子的声音喊道: “此地县令何在?快来迎驾!” 在响亮的声音回荡下,但见一绿袍官员一边双手扶着幞头一路小跑而来。 看了数人一眼后,才小心问道:“下官,下官天门县令毕守节参见上差,不知是哪位贵人驾临本县?” “听好了,当今官家最疼爱的十三公主携御前带刀侍卫,东西御园秉笔巡狩天下,这是圣旨,你仔细伺候了。” 一边说着,黄胖子一边在马上展开圣旨。 但见黄绫耀眼,玉玺煌煌,毕知县哪里敢去查验。 只到那“公主”雍容华贵,两位侍卫腰悬玉狸命牌,想来不假才对;毕竟这年头谁敢冒充皇室啊?那是要抄家灭族的。 当即同师爷,满堂捕快跪下叩头。 嘴里高呼了起来:“臣,臣等恭迎公主銮驾!” 贵妃没有理他,自顾自分鞍下马,径直进了大堂之后,毫不客气地往当中县太爷的把交椅一坐。 待歌者、羽汉枫,黄逸之,老黑在身后站好护卫左右,气势满满之后。 惊堂木也不用,手中雕鞭往公案上狠狠一抽:“你等且进来,我有话问尔等。” 县令等一干人方战战兢兢鱼贯而入,在堂中站好,居然颇为齐整。 “毕知县,天门镇女侠沈傲君乃本宫密友,不想惊闻她于上月自戕而死,你乃本地父母官,此事前因后果仔细道来,若有隐瞒,你知道后果!” 懒得墨迹,贵妃直奔主题。 贵妃一边询问,一边仔细观察毕县令。 眼见这县令倒也五官端正,还颇有正气,不似贪官污吏。 贵妃暗暗点头,确实与之前打探所得相合,镇里民众对这位知县颇为认可,多称“毕青天”。 果然毕知县听说这件事,不见慌乱,甚至变得沉着起来: “下官回公主殿下,沈傲君乃本镇方圆百里内最知名的女侠;三年前从北地移居来本县,据说家里在北地遭了大难,全家被鞑子所杀,与蒙人仇深似海。 来本县后行侠义,多义举,名声无两;一年前与长寿山庄庄主上官白云喜结连理,夫妻感情甚笃。” 贵妃静听,并没有打断他。 “上月十二日,沈女侠清晨独自雇佣镇南骡马商,陈把式的马车出游,去琵琶湖郊游一日,回镇至两里外牌楼时突然自戕而亡。 下官觉得案情蹊跷。所以仔细查验,但没有发现任何疑点,沈女侠确实是以短剑刺胸自戕而死。” 贵妃听后沉吟良久:“这么说来,从沈女侠出城到自戕,全程只有陈把式一人目睹全过程? 可曾想过,这陈把式会否是凶手?” “回公主殿下,陈把式年逾五旬,本县生人,做了几十年车把式,知根知底;何况他不会丝毫武功,想刺杀武功高强的沈女侠难如登天。” “嗯,马车你可仔细查验?” 毕县令张口就来:“公主明鉴,差点没拆了。 那马车乃陈把式五年前置办的,制式寻常厢车专为载客之用;车厢前后左右,车底车顶都逐寸反复查验过,没有任何利器破入痕迹。 两侧车窗的糊纸完整,针尖的小洞都没有。 那门帘乃竹胎棉帘,也曾重点查验,并无任何不妥之处。车厢中仅有保暖炭盆一枚亦是寻常之物,并无他物。” 贵妃仔细想了想,却是不得要领,只能交代一句: “来人,把那陈把式唤来问话……” 约莫在半盏茶后,那陈把式哆哆嗦嗦地跪于堂下,看得出来是个老实人,哆嗦是因为害怕,并非心虚,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贵妃柔声道:“陈老爷子,不用害怕。 今日把你请来,只是本宫要询问当日沈傲君女侠自戕一事,你是自始至终的唯一目击者,请你将当日之事仔细道来。 来人,赏陈把式一杯温酒暖暖身子。” 一杯温热的老黄酒下肚,陈把式镇定了不少: “草民回稟公主殿下,当日辰时中(早八点)小老儿像往常一样,出车在南门旁等生意上门。 沈女侠就是这时候来雇了我的车,说是要游琵琶湖,给了一吊钱做车钱……” “且住,沈女侠当时是孤身一人?她作何装束?”贵妃打断陈把式问道。 “沈女侠当时确实是孤身一人,她多年来就一身打扮,白纱覆面,白衣白裙,冬天只是衣裙用料厚实了很多而已。” “沈女侠乃江湖儿女,为何不骑马却来雇佣你的厢车?”贵妃身后的黄胖子插嘴问道。 “沈女侠未出阁前,确实是经常骑马的;出阁后端庄了很多,除非去笑傲江湖,日常出行却改为经常坐马车了,许是不想太过抛头露面的缘故。” “她经常坐你的马车吗?”歌者也问了一句 “每月都有那么两三次,沈女侠曾言,老儿我几十年的驾车把式,平稳舒服,她喜坐。” 贵妃点了点头:“你继续说下去。” “那琵琶湖在镇东五十里外,一个半时辰的路程就到了;湖边有铁木亭,沈女侠让把马车停在附近,嘱咐我原地候着,不可打扰她。 随后,她就一人去了亭子,立在亭子中间一动不动足足两个时辰,那样子让人心里很不舒服。 在我怀疑她是不是变成了石像的时候,沈女侠却走回来,吩咐我回镇。” “等等,毕知县,那铁木亭是何所在?”贵妃问向知县。 “回公主殿下,那铁木亭乃铁木所建,通体漆黑,何人何时所建已不可考,怕是有数百年了!” 贵妃点了点头,脑海中忍不住出现了一幅画面:在黑山白水中,一座漆黑的亭子突兀地立在中间,一白衣女子立于漆黑的亭子之中一动不动,诡异莫名。 甚至都让贵妃忽然间,就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沈女侠回车之后你们就回镇了?她有没有说去那亭子做甚?” “是,马上回镇了,我忍不住好奇心问了她,她说铁木亭乃是同她相公相遇定情之处。” “沈女侠在亭内之时,是不是一直在你视线之内,期间周围可以人迹?” “小老儿的马车离那亭子很近,一直能看到她,这冰天雪地的谁去游湖啊?那里地势开阔,有人的话,几里地外就能看见!” 贵妃想了想又问道:“能不能从湖面接近亭子?” “湖面都封冻了,接近是可以的,但是湖面也大部在我视线之内,未见有人接近。” 听到这里,贵妃若有所思:“你继续讲来。” “回镇一路上倒没发生什么,只是经常听到沈女侠在车厢里唉声叹气;能看到镇墙的时候天色已经非常暗了,官道两旁的红灯笼刚刚点上。 就在驾车过了石头牌楼不久,听车厢里沈女侠突然对我说,‘陈把式,麻烦你去长寿山庄通知他们来为我收尸!’ 我当时就是一愣,继而听到短剑出匣声和一声短呼。 我赶紧停了车,打开车帘一看,沈女侠已经短剑刺胸而死,血还在流呐白衣都染红了。”陈把式叙述到这里,不自觉的停了下来,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贵妃想了想没问什么,示意陈把式继续。 “老天爷啊,当时可把我吓坏了;我赶紧卸了一匹马的车套,骑上马就冲着城门飞奔。也巧了,毕县令正好在城楼上巡视,城门开着在等点灯的人回镇。 我到了城墙下就大声呼救,毕县令马上下了城墙跟差人飞马跟我回到了车旁,后面的事县令大人就都清楚了。” 陈把式说完好像卸下了无比沉重的担子,瘫倒在地呼呼地喘着粗气。 大堂静如落针可闻,一股诡异的气氛在大堂中弥漫。 “陈把式,当时马车周围可有什么人?”贵妃沉吟后开口问道。 “有,有,我骑马去城门的路上,半路有个行人,我冲他大喊出人命了,他就吓得跟我一起跑起来。 快到城门时候遇到三位点灯的师傅扛着梯子正在回镇,我同样大喊,他们跟着也跑起来。” “你从马车骑马到城门用了多久?” “大概是五十个呼吸吧(3分钟)” “毕县令,你听到陈把式的呼救,到下城墙,牵马然后飞驰到马车处,一共用了多久?” “大概一百伍拾至两百个呼吸(9-12分钟)” “毕县令,你当时在城墙上能看到马车吗?” “天色已经很黑了,路边灯笼也太暗,离得又远,看不到马车。” “那么到了马车处,你是如何安排的?” “下官下了城墙就吩咐手下去调集人手,我与两个手下差人一直守护在马车旁,直到捕快,仵作到来。” 贵妃赞许地点点头,夸奖了一句:“毕知县处事甚有条理!毕大人可有立刻查验过车厢内情况?” “下官曾拉开车帘一角查看,沈女侠倒毙在车内,胸插短剑,面纱已经脱落,下官在沈女侠出阁前不戴面纱时见过芳容,确是沈女侠无疑!” “此事甚是诡异,非常棘手,目前本宫有疑问一二,我等索性仵作也见一下后再行讨论。”贵妃言道…… ****** “县衙仵作宋延年,拜见殿下。” 贵妃观这仵作浓眉大眼一身正气,点头对县令道:“贵县人才济济,观其均身正品端,本宫心甚慰。” 毕县令微笑道:“不敢当!为一方父母,理当明镜高悬为民做主!” “赐座,诸位皆赐座!”又转身招呼黄逸之等四人一起坐下。 待众人坐下,气氛和谐了不少。 “宋仵作,你当时赶到马车处,可有所发现?” “回殿下,臣当时检查了马车和车厢内,马车没什么可说的。 车厢内有少量喷溅的血液,确实是自戕特征;尸体已经完全冰冷,一短剑,后证实是沈女侠的定情之物。 刺入心脏数分,乃唯一致命伤;应该是立刻死亡,所以车内没有挣扎痕迹,更加没有任何搏斗迹象,所以应该是自戕无疑。” “你检查过沈女侠的脸部吗?有没有易容的可能?” “绝无可能,我仔细检查再三,无任何易容痕迹。” 贵妃点头道:“本宫来此之前曾有诸番假设,如假死,刺杀。但根据诸位的证词,假死说,刺杀说,都无可能了。 现在可以确定,车内死亡的确实是沈女侠。 而且根据毕县令对车厢的细致检验,加上陈把式的证词,刺杀说也可以排除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此事充满诡异。 各位请各抒己见,有没有其他的可能?” 羽汉枫开口问道:“长寿山庄如何看待此,可有说法?” 毕县令答道:“长寿山庄庄主上官白云亲自来认了尸,证实却是其发妻;言其妻最近精神恍惚,甚至偶有离魂的情况,对自戕原因讳莫如深。” 羽汉枫道:“哼,这上官白云有问题!” 毕县令赶紧说道:“上官庄主与沈女侠伉俪情深,天门镇众人皆知传为美谈。 长寿山庄隐为荆襄武林领袖,上官庄主不但武功高强,而且急公好义,称一声大侠也不为过。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请侍卫大人切莫妄自菲薄。” “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后,羽汉枫还是闭上了嘴。 “我有一个可怕的假设,或许能解释此迷案。”黄胖子异军突起。 “快快说来。”贵妃双眼亮起。 “那就是……那就是…凶手一直在车内;先杀了沈女侠,趁陈把式去报案的时候,他再逃脱了。” “你是说凶手从始至终,都在车内跟沈女侠在一起?”贵妃不由得再次打了个寒战:“这太可怕了!” “嗯,也许半路潜入车内,或者在铁木亭潜入车内,沈女侠认识此人故未声张!” “一派胡言!噢……大人赎罪……赎罪。”陈把式怒道。 “我驾车数十年,车上无端多个人,怎会感觉不到?何况沈女侠上车下车,我扶帘也能看到车厢内,根本没人。” 黄胖子摇头道:“看来这也解释不通了,头疼!” 贵妃亮起的眸子也暗淡下去:“刺客说确实站不住脚,我们忽略了一点,有刺客的话,大可以随时将女侠和陈把式杀死,没必要故布疑阵。” 众人点头,表示赞同。 “看来答案也许在长寿山庄,毕县令今日时辰已晚,明日本宫欲去长寿山庄一行,请安排一精细差人带本宫一行前去。” “是,公主稍候,我去安排公主驻跸。” 是夜天气突变,雷声隆隆,一阵飞沙走石,风起天门镇,随后雨点如注,大雨瓢泼。 贵妃在床上辗转反侧,梦里白白的大地,黑黑的群山,一漆黑无比的孤亭突然化作血盆大口将亭中白衣如雪的身影,一口就吞噬进漆黑的深渊。 ‘啊~’的一声中,贵妃汗透重衫从噩梦中惊醒坐起。 惊悸不已的眼睛望向屋内,风吹烛火摇曳,满屋暗影如魔乱舞;贵妃一把拿被子盖住头脸,tmd,眼不见心不烦……呃……心不怕! 不由得想起了胡彪那厮,自诩相省吴彦祖的面容,神奇地居然安心了好些。 4、 “昨晚睡得真糟心,噩梦不断,我惊醒不知道多少次,每次醒了总觉得屋里有人,心惊不已!” 转日早上,贵妃顶着黑眼圈,对着身边的黄胖子吐槽。 “谁说不是呐,我倒是没梦到那见鬼的亭子;但老梦到车厢内沈女侠背后有一个黑影慢慢露出脸来,可就是看不清是啥模样啊。” 黄胖子同样顶着黑眼圈,嘴里吐槽了一句。 “我也是!我也老是梦到那该死的亭子。” “我也是啊,我梦到沈女侠从车厢里飘出来……” 贵妃身后的两只熊猫,也就是羽汉枫和歌者附和着,都很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吃过了早饭后,贵妃一行四人和向导向着长寿山庄进发,老黑则留在天门镇作为后手。 没想到这山庄离镇子还挺远,进山之后还七扭八绕的,好在昨夜的急风骤雨已经过去了,天也放了晴,不然这山路会很难走。 午时初刻,才远远望见一片建筑。 贵妃等顿时大失所望,山庄与印象中的飞楼雕檐,气派宏大相去甚远,甚至能称为寒酸才对。 只见粗石垒成的低矮围墙,可能连黄鼠狼都防不住。 圆木为主材搭建的十数间房屋分布在一座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