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俊哥哥的故事
果然不写人的话,我的流水账总会在关键的地方戛然而止,我还是直接写人吧。这是我的第二篇故事,第一篇选择写成都,是因为有人和我聊起成都,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第二篇写这个人,是不知道写谁好不如刚好从上一篇上顺延下来,依旧没有什么意义。写东西是这样,其他事也是这样,相遇相识仅仅是凑巧,没什么值得细细琢磨的意义。 谈起LL这个人我第一反应总是会带着一丝丝歉意的,毕竟对一个脸皮薄的人来说,我的【先把自己扒光,再对着对方开透视的尖刻的攻击话术】太锋利了,这可能也是她最近两年依旧会来找我删除网上留存过的我们吵架的证据的原因所在,在此我表示非常抱歉。 最开始的相识来自于sxxx这个社交软件,当时我刚刚大学毕业,在BJ的西五环小出租屋里过着上班、下班、痛风、流鼻血的枯燥生活,为数不多的朋友都在十几公里或者几十公里远的地方,出去见一面往返都要两小时起步,这对假期时间本就很匮乏的我来讲太奢侈了。为什么不叫新朋友呢?一是我作为一个老二刺猿老宅男在新的社交环境是比较难找到同类型的人的,而且步入职场半年之久的我也发现:“同事和朋友是两回事”这句话是很有道理了,当牵扯到利益相关时,每句话的深浅都要更多的斟酌一下,这种陌生的社交距离让我很不舒服。 恰逢此时这个社交软件横空出世,同期的MM和TT都早就被挂上了YP软件的名头,我这种脸儿小的人要是用了,很怕被人说闲话。我随手注册个账号就开始在上面发唱歌类型的动态,那时候的人都吃这一套,懂得都懂,现在不放个车钥匙、表链子、工资单之类的东西可真是达不到从前的效果了,想想这之间也只相隔了四年而已,时代发展真的快。随后有很多人跟我搭话,她就是其中一个,也是讲了普普通通寒暄的话,说我唱歌好好听之类,我也应和着,语音条里她的讲话语气和音色完全是我感冒的类型,后面大概有一年的我忘记了是怎么变熟络的了,大概是偶尔一起打打王者、聊聊动漫、开开h腔这样,她爱用孙尚香,当时我以为黄金段位很厉害,后来多打了几个小时候后我发现:哪怕是玩明白一个上限很低的英雄,上个钻石也是完全没有难度。这也成了后来嘲讽用的一句歌词,再次表示道歉,臭打游戏的没道理互相指责。 她是金牛座,第二年过生日的时候她在sxxx上叫我去pia戏,我问什么是pia戏,她说你来的就知道了。我登上软件,她开了一个古装后宫的本子,现在回想一下的话那个阴阳怪气的劲头应该是来自甄嬛传,我的老手机里还有这段音频,有机会我再去考证一下。剧本中AB两个角色都是女声,我掐着嗓子接过她的第一句问之后,她就再也没能完整的说出一句台词,我不觉得自己的语气有多好笑,但她一直都在笑,很开心很傻的那种,我觉得如果有6G网络的话口水都能传到我的听筒了,我说这就当送你的生日礼物了吧,这也是那年为数不多的好回忆了。 后面的几个月我们都不太好过,我辞职半年,在家做自由职业,家里人催我再考一年研,我不是很想,但也厌倦了在家被啰嗦的日子,就当找个理由跑出来,图个清净。之后接连几个月我不停的问当时的女朋友WYY什么时候一起出去玩,那时我们在一起已经四年了,她小我一级,正在忙出国的事儿,我没有经历过,觉得那可能是我无法理解的压力,只好口头鼓励,只是我们也已经有半年没见面了,各忙各的,关系愈发疏远,我觉得总得有个人主动些,不然这段关系迟早要完蛋。到八月的时候,我说再不出去玩我就要被强化班关起来了,她的理由从准备出国材料,变成了上个月她爸爸已经带她出去玩过了,我说那我自己去找朋友了哦,她说好。 而英俊这边则主要是工作方面的不顺利,从幼师、奶茶店换到当时的美工,虽然不累,但钱不是很够花,时间久了也比较无聊,之前我说我八月初过去玩,她很开心的说好啊,等我来,然而因为考研的基础班的事儿没有去成,我跟她说抱歉,她说:没关系,已经习惯了,不应该报好多期待的。我很过意不去,又讲了一些话,她说先不要理她,她要自己消化一下情绪。 八月下旬的时候我终于把所有的事儿都推完所有的票都定好,提前一周告诉她请好假带我吃东西,没请下来我就撒了她,行程之类上一篇有讲过了。 我们约在春熙路的一片广场的那个地方见面,我提前到了,我发消息问她怎么还没到,她说地铁太挤了抱歉抱歉,又发了我30工资去先买奶茶喝,我说好,然后找了家店,拍了一位也在排队的身材高挑的美女的背影给她,说:我尾随一下她看看她买什么哈哈。我当时很爱开这种没什么营养的低级玩笑。她回了一个问号讲:哦那我回去了,我假惺惺的哄了哄,拿了奶茶,去约定的地方等着。 等的时候有一家免费清洁面部的店的店员出来拉客,问我要不要体验一下,我说我在等朋友,她说很快的,我还没见过这种套路,被忽悠了进去,十多分钟之后店员开始讲我面部皮肤的问题然后推销他们家的服务和产品,我拿起手机随便按了个音乐以有人给我打电话为由跑路了,不失为我一次优秀的临场金蝉脱壳发挥现场。 出来后我看了下微信,她已经到了,发来的文字语气从上到下逐渐变得着急,估计是以为我被不认识的大叔拐走了。我给她拍了一张我正面对的大楼的照片,环视四周,发现了一个正在向我这个方向走过来的很可爱的女孩子。 她,个子小小的,我的概念里大概有155,中长发,刘海盖着额头,宽大的侧面印着奥特曼的灰色半袖,黑色短裤,帆布鞋,背着一个斜挎包,她以为我没发现她,伸出脚来眼看着要抬高。 我说:你干嘛踢我? 她很诧异,问我怎么认出她来的,我说这不和照片是一样的么?好多女生觉得自己精心p过得照片比本人要漂亮,但我觉得照片和她本人真的没差,这不是奉承,我觉得确实是一样的,她说我放p,但从表情来看是开心的。我们去附近一家店坐了会儿聊了下天,应该是类似于鲜芋仙的东西,我现在也不是很喜欢,我觉得还是果冻更好吃。 她说,我是她面基的第一个网友,我说如果大学同学不算网友的话,那她是我面基的第一个女网友,我们互相贡献了彼此的第一次了属于是。她也习惯了我说这种不痛不痒的sao话了,没有反驳我。我问她的头发是绿色的么,她说是蓝色的,过了几天变淡了所以有点点变化,她头发上的旋儿很有趣,从后面看是一个问号的形状,我觉得这就是小小脑袋大大烦恼被具象化的表现。 说来巧的是:到了成都我才想起来再过一天就是我的生日了。第一顿好像是吃的回转寿司,我一直很爱吃这个,尤其是胃口不好的时候,一口呛呛的芥末总能打开食欲,然后应该是去一起看了个电影吧,看的什么已经是忘记了,好像是一个动作电影,只记得她真的很能睡,那么吵的音效都能睡着。晚上她带我吃了蜀大侠,点了一份外地人标配的鸳鸯锅,不过我觉得那个锅本身已经被辣椒腌透了,清水锅那边什么都没放,也能煮出油花来,我甚至觉得店里的木柱子给我舔一口都能辣我三天,视线里的食物是红的,餐具是红的,她也是红的。我吃一口rou,喝一口水,半途就喝了个水饱,胃饱了,嘴还是饿的。当天还很幸运的有变脸表演,或许每天都有,我不清楚。 吃完我们走在街上,我随便定了一家宾馆避免自己露宿街头,她说我们稍微逛一会儿,再给我买个蛋糕,我说好。我们走在一条河边的人行道上,走累了就坐在长椅上叨叨点什么,我记得她抱怨起工作上烦心的事儿,又看看面前的高楼,问我什么时候能买得起这里的房子。我说着什么急,我在BJ的朋友有的还靠家里接济才能收支平衡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不要着急,慢慢来就好,她不知道说什么好,自己打起了游戏,我看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就随便拍拍照片。再晚些时候我们买了个小蛋糕,去宾馆吃掉,我说你也是真不怕我,这孤男寡女的,她也不理我,陪我许了个愿,又陪我玩了一把和平精英,她自己的手机已经没有空间存放王者荣耀之外的游戏了,我把我的备用机借给她玩,这里要说一句:一加的手机真的不错,用了4年的一加3t,玩起游戏来还是很流畅,不过现在的一加不再是以前的它了,不知道下一个我心里的安卓性价比机皇是谁。 两局结束我送她打车去她jiejie家,叫她到了发个消息,我就骑车去网吧了,裂开(人名)和侄儿(也是人名)一人送了我一把csgo的皮肤,又随便打了几把游戏,三点多我通宵无能骑车回去睡觉,看了眼手机,她还没回消息,打探后得知,她和jiejie家的狗狗玩的太开心了忘了回,我也就睡了。 第二天上午晚些时候我们在宽窄巷子集合,除了吃了那个难吃的甜水面之外,我们还逛了逛香水,挂饰,看了场完整的变脸表演,女孩子感兴趣的东西真是多。后来逛不动的时候,我们找了个地方去唱歌,我说:你点歌吧我给你唱,随便点,不至于能点到我不会的吧。她选了《梦伴》,我真tm不会。我随意发挥起来,没想到她又睡着了,她的睡眠质量真的好,我唱曹格的《寂寞先生》的时候她还是能睡得着,后来我还好奇的选了更嘈杂的歌,她依旧没有醒,她的睡觉姿势本来是把腿塞进半袖里,头靠在膝盖上蜷抱着,后来随着意识逐渐模糊整个人从竖向滑落到横向,像一个蜗牛力竭倒在了路旁。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我说:以后你还是少和陌生人出去玩吧,以这个睡眠质量,你被人卖到隔壁省你得下了高速才能醒过来,她不置可否。 晚上我请她吃了西贝莜面,她说她自己来是肯定不会来这个名字的店的,没想到东西还很好吃,我说我也是,这也是别人带我去过的。最后一站我们去了一家她以前打工过的奶茶店,她发现她包包上的桃子挂饰碰丢了,翻找了好久,有点烦躁的说这是这半年弄丢的第二个了,我有点内疚,觉得如果不是我叫她出来应该就不会丢了,这个情绪被我表现在了脸上,反而轮到她来安慰我了。 其实那时我也有别的心事,我的女朋友好像真的把我的生日忘记了,我跟她也说了这件事,她说还是那句话,别留太多期待给别人,不然多难受,自己要的自己给好了。 随后到了要分别的时候了,我说谢谢你啊,她说不客气,我说要不要抱一下?她问我是不是欠打了,我笑笑说开玩笑的,她犹豫了一下,和我握了个手,我冲她敬了个礼,就回到了住所,第二天我离开了成都。这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
9月份她就辞职回家了,思考下一步想干点什么,当时的我产生了奇怪的老父亲心理,觉得这真的是一个可爱又真诚的人,以后这样的人会越来越少,既然发现了,我觉得我义不容辞的应该保护和帮助一下这种珍稀动物。 我帮她参谋了一下下一步她适合做什么,她目前有什么技能和优势,以及可以先做点什么分散一下压力,她说最近想买香水想买switch想换手机想去海边,我说换手机是当务之急吧,其他的都可以再说,她讲自己没有钱了,也不好和家里讲。以前刚上大学的时候弄丢过一次手机,不敢告诉家里,用第一个月的生活费里的一千五百块又买了一个,结果过了两天又弄丢了,在路边蹲着哭了好久。我没太搞清楚两件事之间的关联,但我还是说那我帮你买好了,你有钱了分期给我,她说她可能只能给的起分12期的钱,我说没关系,你看你安排,我不急用。这段时间我还给她搞了一张专辑,用我们商量过的名字,毕竟写歌这种东西不关乎商业的话搞起来真的很简单,而且有属于我自己的独特风格,很有纪念意义。 后面的一段时间我的关心在她眼里可能有些变质,时至今日我也不再像以前那样能确定我真的没对她产生了其他感情,只是当时觉得并没有做什么越界的事,后来我的絮絮叨叨从有趣变成了压力,比如最开始教她三节课的日语让她学,到后面总是在单方面鼓励,强调她可以的、她能改变的。她逐渐向我表露出了不满的情绪,表示她并不是我的所有物,不要用我的标准来定义她,我当时并不理解,也没有理睬,依旧在我觉得合适的范围内自说自话,后面逐渐就做起了蠢事。 比如几次发消息没回之后我拉黑了她的微信,我觉得眼不见了可能也就心不烦了,但事实证明现代人多数的拉黑都是表面的自欺欺人的功夫,没过两天我就还是有话憋着要说,然而发现她把我的社交账号都删除了,我又跑去道歉,讲听起来完全不通顺不合理的原因,她说以后别联系了。大概过了十几天她又加上我,只是为了定期来还钱,我大概十多天会在微信上说一句什么,然后其他想说的话就放在专辑的第一首歌的评论区里,写了几天之后我发现,当时的那个听歌软件有一个“有谁听过”分区,由于我的歌本身过于冷门,导致我可以很轻易的察觉到其中一个头像和名字风格都很像她的人应该就是她,哦,原来她一直在看啊。 后来我还是照写不误,不过内容也没有因为我知道她看而发生什么变化,毕竟看不看是她的事,写不写是我的事。 到了过年左右,矛盾从她那里爆发了,她给我发了长长的一段话,简要来说就是觉得我非常的自以为是,在按照我的期望设计她的生活,并且希望我断掉和她成为男女朋友的想法。这句自以为是直接给我搞破防了,奈何她删好友的速度很快,我还来不及喷回去就没有了反手的空间,气急败坏的我继续发歌表达我的愤慨。那首歌完成的效率非常高,大概两天就完成了押韵的阴阳怪气的洋洋洒洒几百字,我还在下面的评论区附加:只要让她难受到我就很开心。后来的我再去回头看这个行为时真的觉的完全没有必要,但我也没法去哄几年前的自己,我也有想把这个东西删掉,但奈何平台的合同要持续很久,只得作罢。 那之后的第一次联系是她在平台的账号上私信我说:她确实听到这个东西很难过,也觉得我应该生气,她不觉得怎么样,只是不要攻击她的家人。我有点抵赖似的觉得网络上的家人都是拟态的家人,攻击只不过是为了让本人不舒服罢了,如果真的评价其家人本身,我只觉得是平常的普通人,我也并没有额外的信息可以做评估,所以我们大家都一样,甚至同时为了生活燃烧自己的苦命人的话还可以互相抱团一下,不过这些我没有说,那样只会显得啰嗦。我也回了一句很抱歉,并在后来去成都小住一段时间时问了一句是否方便出门,未得到答复后再没有主动联系过她,只是她会半年左右来问一次什么时候能删掉那个让她烦心的东西,举报下架的提案被她否定,最近的一次我给了她一个准确的可以取消授权的时间的截图,她说希望我言而有信,我说好。 明年的三月那首歌就可以下架了,我们之间最惹人嫌的关联终于可以扯断了。不过啊,有人来过的旧房间多少都会留下些痕迹:比如现在有人叫我娇娇时候我会想起来,其实第一次有人叫我娇妹是她叫的,她还曾经问过我为什么要叫我娇妹,我说我忘了,她说她也忘了;比如无糖或者运动饮料里我会比较偏爱桃子味道的,因为逛商场时她推荐给我的屈臣氏几十块的桃子香水真的很好闻,桃子软糖也很好吃;比如现在我更能放过自己放过别人,不在就不在了,双方都对如今满意就好。 原来彼此在人生里并不一定是必须的,只是当时其所扮演的角色有些重要又刚好有些特别,才让她在我晦暗的人生里透出一丝丝温暖的光,我不知道当时或现在她眼里的我是什么样子,但时至今日,我觉得谢谢也不说,选择尽快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一切顺意,愿时光温柔,有缘未来见,无缘别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