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祚惊变,吴帝难逃
夜深了,一轮清明的月挂在天边,遥遥望着永乐城里燃起的重重战火。夏日的风悠然地抚着南郊官道的野草,路旁的永定河依旧像平日那般淌着,似乎只有这里保留了仅存的夏韵。 阵阵马车滚轮转动的声音和马蹄急促的奔腾声音远远地从城门方向传来,打散了这份本就不易的安宁祥和。 一辆马车在一列骑兵的保护下向南方疾驰着。驾驶马车的是一名青涩的少年,他脸憋得通红,双臂因为缰绳上传来奔马的巨力而微微颤抖,一声声御马的吼声让他声音逐渐嘶哑,但他依旧保持着那个动作,坚决的驾驶着。 夜色里,猛然窜出一支箭矢,从车队落在最后的骑兵后背射入,而后狠狠地飞出,牢牢地钉在马车的后车板上。其后就是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呼号声和让人难解的大声言语。 一群手拿弓箭披发左衽的匈戎人骑着高大的草原马以比马车更快的速度奔腾着。他们一边庆祝着射中猎物一边又再次拉开弓箭,马奔腾地颠簸对于他们来说毫无影响,一支支利箭像是嘶吼着阎罗王的召唤,收割着马车护卫的生命。 马车依旧奔腾着,从中依稀能听见阵阵哭泣声和谩骂声。一个个士兵接连倒下,受惊的无主马四散到原野里,恐慌笼罩在车队每个人的心头。 马车侧面身穿铁甲的将军握紧了拳头,坚定的看着马车随风而动的帘子里若隐若现的皇帝身影,而后对身后的骑兵大喊道:“君辱臣死,部下中车军随我掉头!后车军尉继续前行!护卫我主!” 马车两侧的士兵随即从左右出列而后转过马身,后车军则加快速度来到马车两侧,中车军尉拔出长剑指着正在拉弓的匈戎人大喊冲锋!而后双腿猛夹马腹,那匹乌骓嘶鸣一声,如同它的主人一样双眼通红的冲向死亡。后车军尉转头死死盯着那冲向万劫不复的背影,两行泪在眉眼中打转 “寺长兄,鹏举定不负所托!”他在嘴里喃喃道 马车里,吴帝满脸煞白,胡须抖动,两股颤颤。听着渐远的惨嚎和厮杀声这才放松下来,呼出一口气。看着一旁快要吓昏过去的康王和一旁哭哭啼啼的几个妃子,这才拿出一些帝王的威严说道:“莫再哭了!蛮人已被拖住,尔等此等样子,哪还有帝王家的威严!。” 只是那几人依旧哭哭啼啼,吴帝也只是无奈叹息,转而对门口的少年问道: “往建业途中,可有休息之处?” “禀陛下,往前四十里处便临近汉阳郡边陲,胡人定不敢再追了” 吴帝掀开窗帘,看着左右数十骑和那位满脸坚毅的铁甲军尉,心里安定了许多。 马车依旧往前行着,拖着马车的两匹骏马已经气喘吁吁。不久,车上的颠簸和逐渐放松让伟大的皇族再也难以忍受了 “岳爱卿,现军士疲乏,找一处地方休息一会,可否?”吴帝对岳鹏举说道 “陛下,胡人仍在后方,今只有奋力奔逃,才能有生机!这是寺长兄用生命争取的机会了!” 岳鹏举驾马始终落后马车窗口一个身位表示尊敬,而吴帝只是放下窗帘,没有回应。 永定河从这里开始转弯向东流去,原本的原野开始变成森林,那黑夜是月色透不过的深沉,藏在黑夜里的是无尽的杀机。 马车行在森林的主路上,一阵阵鸟鸣让马匹开始不安,车队已经到了极限,速度也开始慢下来。 就在此时,一阵阵马蹄声从侧面的森林里响起,伴随着一阵阵金属摩擦的声音。众人只是来得及往侧面看上一眼,就只见在黑夜里,有几团身高八九尺,浑身透黑的,泛着磷光的巨型金属怪物向着车队猛冲而来。 众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听见“彭!”的一声,马车车身应声而翻,马的嘶鸣声传来,巨大的力将马率先摔在地上,马车里的众人不知生死。 “是!是铁浮屠!!”一名士兵对着那群金属怪物喊到 “该死!岳云先救我主,其他人准备战斗!”岳鹏举对身后的几人大喊道 身后一个青年人听到后迅速赶到翻倒的马车前搜救,身旁几名士兵则围着马车进行护卫。那几名铁浮屠也不说话,只是自顾自地往后退去,众人紧张到了极点,几名善射的骑士尝试着进行射击,只是那箭矢只是牢牢扎在铁浮屠的铠甲上,对那马上到人毫无影响。 “快,快救我!”康王从马车门边缓慢爬出,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鹏举心里一沉,就在此时,铁浮屠停下后退,转过马身,进行了再一次的冲击! “准备战斗!” 鹏举握了握手中的刀仔细地观察着铁浮屠的动作。几名士兵受不住压力,大喊了冲了上去,那铁浮屠从背后拔出一根短枪,全然没有防御姿态,任凭那刀砍在铠甲上。几名士兵眼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而后逐渐涣散。
短枪插进了他们的身体,他们身下的马匹在惯性下已经奔离,他们则被一根根短枪插在空中,没了省级,被铁浮屠丢在地上。 见状,鹏举身后的士兵也有了惧意,只是那铁浮屠的速度慢了下来,又开始后退。鹏举见机马上冲上,铁浮屠并不在意,只是落在后面的两人转过身准备杀死这名不知死活的将领。 鹏举双腿夹紧马腹,长枪轻挑而后触地改变了身位,躲过了两人的短枪。其后侧身到马侧,一手挺枪,一手拔出腰上的环首刀,一刀砍在唯一露出的马腿上。那左侧的铁浮屠应声栽倒,马的体重和铁甲的重量将那人压的一动不能动。 另一人看到这一幕,只是大吼一声,而后对着岳鹏举猛刺。而鹏举正坐马身,钢枪轻点对方短枪,枪走如龙,直戳在对方脖颈处,轻轻往上一挑,那人的头盔应声飞上天,而后环首刀横斩,鲜血飞溅! 那剩下八名铁浮屠听见两声惨叫才转过身来,看到这一幕睚眦欲裂,只是踏马往过冲来,鹏举转看后方,马车斜斜的栽到沟里,门口被一个巨大的石头卡住,只是门缝能爬人出来。 康王已经被扶上了一匹马,一边流泪,一边擦拭自己额头的鲜血。看着这边的战况对着鹏举喊道: “父皇已经晕厥!我等已无力回天啦!护我速走!!国将不亡!若是吾等同死,国将安在?待我继位大统,尔等定是从龙之功!” 鹏举望了望往过冲来的铁浮屠,叹了一口气,大喊道:“护卫康王,继续南下!” 身后的铁浮屠却是不是原本战斗的方法,一个个一边御马一边解开铠甲处的绳索,一个个转而化成了轻骑兵向着他们冲来。那几人似乎是为死去的两人报仇一般的死命追逐。 很快,两队人马就不见了身影。只是留了一地尸体武器铠甲,还有一座皇族的马车坟墓。 只是那御马的少年,却不见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