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滘镇
西面与北面有山，都低于一百米，经典的丘陵地貌。 两边的水稻已收割，仅剩稻杆的田中积有水，方便秋季的耕作。 左边隔两个田，一个妇人正在用铁铲翻地，她身材矮小，不到一米五，已翻了约两分田。 “哎，你看。”钱图拍走右边的包小济。 包小济转头看一眼，又转正头，“啊，我看到了。” 钱图问“你说她是翻地耕种吗？” “是吧，你看她衣服，脏脏破破的，应该是比较穷的家庭，可能家里没男人吧，也可能她男人比较混蛋。”包小济道，略无奈，“我们村也有一家这样的，一个瘸腿老头有一个孙子要养，没钱请人犁地，又帮不了别人运秧，只能他自己翻。” 钱图看向使力翻地的女人，同情道“这得翻到什么时候。” 包小济道“翻到什么时候，也得翻。” 钱图年幼时，家里也很穷，后来他哥长大了，跟人去学纺织，家里情况才慢慢改善。 转头看向翻地女人，钱图叹口气，“苦命的女人。” “有地种算不错的了，有的把地赌输了的才可怜。”身后的吕四强道，“我们村有两户，田地赌钱赌给了人家，老婆跑路，儿女养不起也卖人，卖儿女得的钱，也赌输了之后，就只能去镇上乞讨，一个一年后就死了，一个现在已经疯了，满头白发，口里就重复念两句，李汉三，田二亩！” “我们那里也有，本来要建房子的钱，一夜全赌光了，一家缩在木搭的两间茅草房里。”走包小济右边的男人道，他三十多岁，头比较圆。 “嗐，到处都有，我们村虽然没有那么严重，但老婆跑了的也有两三个。”钱图道。 “吃喝嫖赌抽，前面三个要克制，后面两个不能碰。”走包小济后面的五文道。 没人理他，钱图道“赌不能碰，没见几个赢的，就算赢了，过几年也全输了。” “钱都在庄家那里。”包小济道。 开赌场的一年比一年富，但也有开赌场把钱都赌光的。 钱图小时候帮人摇过几把骰子，但手气都不好，被人嫌弃。所谓祸兮福所倚，一时难知好坏。 左边田埂上，一个黑衣男人抗铲看上来。 钱图心想，“他应该是在猜想，这帮人运的什么，要去哪里。” 或许黑衣男人有别的想法，不过这不重要，沿着泥路走一千多米，右转有一个小山坡，山坡左侧有一个烧瓦厂。 厂不大，就两列七八间房，有工人正在挑土。 “这活我干过几天，累啊！”身后吕四强道。 钱图回头，问“一天多少钱？” “才七十二文一天，还不管吃。”吕四强道。 钱图思考过后，道“七十二文算还可以吧？“ “可以个屁，不包吃，我每天中午走回去吃饭要走半个小时，一天来回四次就要走两个小时！” 钱图心想，“那是你的事情…”看向挑土的工人，其中有两个妇人，说明烧瓦这工作不是很累。不过也要看分配的位置，任何工作都有难与易，哪怕是炒个青菜，如果老板非要你炒得色泽、口味更更好，那也不容易。 约一个小时后走到大滘镇，左拐走入街道，街头并不热闹，街上的人看过来。 镇民的打扮较朴素，没有花俏衣服，头发也较随意。 见左边一个白簪大婶直勾勾的看过来，钱图看向她，她的样子傻气，担心她突然发作。 “哎，今晚咱们一起出来逛逛？”右边包小济问。 镇子不大，多半是瓦房，钱图问“有什么好逛的？” “这不是没来过吗，一起出来看看，也可以去潇洒潇洒。”包小济道，露出邪笑。 钱图摇头，道“不去，有什么好玩的。” “哎呀，一起出来走走嘛。”包小济右手摇钱图右臂。 钱图无奈，答应道“好吧。” “好，说好了。”包小济高兴道。 钱图不理他。 往里走七十多米，拐入右边街道，高顺等五人下马，又走五十多米，在左边种一颗龙眼的客栈停下。 “都等一下，我进去问问够不够房间。”老山道，把绳交给他右边男人，他走进去。 洋衣女孩与丫鬟和陈二小姐先后下马车。 既要有住的房间，也要有放货物的房间，客栈门槛那么高，马车进不去，钱图右移两步，看客栈有没有后门。 “看什么呢？”包小济问，五文与陈府几人看过来。 钱图笑道“没什么。”心想，“墙后拐道那么宽，马车应该能进去。” “哎呦，我屁股都要震坏了，你没事吧？”陈二小姐的声音。 钱图看过去，见她用左手拍她浑圆的屁股，暗想“她这屁股，手感应该很舒服。”不看包小济，心知这样不该，压下心中不好的想法。 老山与一个围白围巾的伙计走出来，老山道“房间够，大家进去吧，几个人跟伙计从后门把货物运进去。” 白围巾伙计走出几步，带路道“大家跟我来。” 陈府几人牵马跟他去。 钱图等临时应聘的五人，只是站看着，这种事情交给陈府的人。 “走吧。”身后吕四强道，他走过去。 钱图与包小济跟过去，走到门口，钱图问站左边的高顺，“咱们怎么住？” 高顺以头示意里面，“看他们安排。” 钱图迈步走，跨过门槛，走到站左边的洋衣女孩左边看站柜台前的老山。 “哎。”，洋衣女孩微笑打招呼。 钱图微笑点头。 “三十人，十二间房间，八间住两人，四间住三人刚好够。”柜台里的肥胖老板道。 “要不我带六人到别处再开三间？”右边廖掌柜问老山。 老山回头道“不用，不用浪费钱，三个人住一间也是可以的，我和几个兄弟迁就一晚就是。” 钱图沉默，因为他说的兄弟是指陈府的人。 “可是三个人太挤了。”廖掌柜道。 “没事，反正就一晚。”老山道，看向柜内肥胖老板，“开十二间。” “好，我也可以让一间杂房出来，里面有一张小床，可以住一个人，不另收你们的钱。”肥胖老板道。 老山点头接受。 “你叫钱图是吧？”洋衣女孩问。 钱图低头看她，点头，“是。你叫什么？” “李玉莲。交个朋友，你一路上可要保护我哦？”洋衣女孩笑道。 钱图点头，笑道“可以。” “好，那可要一言为定，遇到危险，你可得护在我身前。”洋衣女孩道。 钱图没有承诺，那么多人，哪里用的到自己保护她。 老山只当是年轻人之间的玩闹，道“好了，选房间吧，李小姐，你和二小姐想住楼上还是楼下？” “楼下吧，爬上爬下的累。”李玉莲道。 “好，那你和二小姐挑一间，最好挑右边的，左边的离侧院近。”老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