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施法救莫愁

    大胜关陆家庄外，众人见李莫愁倒地不起，心下大喜，便一拥而上，想就此了结李莫愁。

    洪凌波见状，娇躯颤抖，无语抽噎，顾不得自己几斤几两，便飞扑到李莫愁身旁，跪在地上，将李莫愁扶在怀中，伴随着哭声喊叫道：“师父，你醒醒”。

    众人见飞扑在李莫愁身旁的洪凌波，身行一顿，待听到洪凌波叫喊师父，便有人喝道：“此女为女魔头徒弟，恶行肯定少不了她一份，大伙一起上，解决他们师徒两人，为武林除害”

    群雄听罢，觉得有理，便蜂拥而上，就在众人刀剑临身之际，一袭青影出现在场中，挡在众人面前，只见他单手一挥，众人手中的武器便应声而断，掉于地上，众人不受控制的往后倒飞而去，砸于地上。

    庄外各路英雄好汉，此时回过神来，待看清场中出现之人，心下骇然：此人是谁，何时出现的。

    场中出现之人正是赶来的黄悦澜，群雄见状，便有人开口喝道:”阁下何人，为何阻拦我等诛杀女魔头”

    黄悦澜闻言，不予理会，蹲下身子查看李莫愁的伤势。

    洪凌波这时看清身旁之人，泛红的眼睛，便随着哭泣声，声音带着轻微的抽泣，“黄公子，你终――于――来了，师父快不行了，你快救救师父！”有几分欣喜，又有几分焦急。

    黄悦澜闻言，摆摆了手，示意她不要说话，只见他右手两指并列，搭在李莫愁的脉搏上，平时温文尔雅的他，此时脸色不由沉了下来，眉头微微一皱，一边检查，一边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洪凌波闻言，用手擦着脸上的泪水，回答道：“黄公子，就在一刻钟前”

    黄悦澜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洪凌波怀中的李莫愁，没有说话，从怀中掏出一瓶丹药，倒出一粒喂于李莫愁口中，此丹名为返魂丹，是黄悦澜闲暇时炼制的，能有起死回生之效，只要喂下，即便将死之人，只要不超过二十四时辰，在他施法之下必能救回。

    而此刻，庄外群雄见黄悦澜出手干涉，不理会众人，便有人壮着人多，开口道：“大伙不必怕他，此人定是与女魔头一伙的，咱们人多，一起上定能制服于他”，众人闻言觉得有理，便想向前对黄悦澜出手。

    此时，场中的杨过在见到来人是黄悦澜时，心下大喜，连忙对身旁的小龙女道：“姑姑，我黄大哥来了！”

    小龙女本闻言，问道：“你黄大哥？就是上次过儿所说的大恩人么？”

    杨过用力点点头，一脸兴奋，拉起小龙女的手，道：“走，去拜见黄大哥！”

    两人重逢后，各自讲起彼此的经历，杨过将在华山之巅遇到黄悦澜的事绘声绘色的讲了一遍，言语间对黄大哥敬若神人，仿佛神仙下凡，这次遇到小龙女，杨过对黄悦澜更是感激，正是黄大哥告知自己，将在这里遇到姑姑，果不其然，就真的等到了姑姑。

    这时他听见有人想对黄悦澜动手，便跳于场中，抽出手中利剑，横于身前，寒声道：“我看谁敢动手，问问我手中之剑答应与否”

    众人闻言，心下不喜，怎么今天对付一个女魔头都这么困难，众人起先见杨过乃郭靖夫妇引荐到此，故留几分颜面，便有人开口道：“这位小兄弟，你这是何意”

    “什么何意不何意，诸位想对我大哥动手，先过在下这一关”杨过闻言，开口道

    对面群雄见杨过这么不识好歹，心里微怒，要不是碍于郭靖郭大侠夫妇颜面，定要出手教训于他。

    而此时，郭靖夫妇二人见场中出现的变故，对视一眼，不明所以，黄蓉开口道：“靖哥哥，过儿这是认识场中之人”

    郭靖闻言，道：“想必是，要不过儿也不可能这般维护于他，我们过去看看情况”，黄蓉闻言点点头，跟随郭靖到了场中。

    “过儿，你这是...”郭靖到了杨过身旁，皱着眉头问道

    “郭伯父、伯母，我知道你们过来劝我，但此人是我大哥，也是我大恩人，我不允许任何人敢伤害他”杨过见郭靖夫妇过来，知道他们的用意，不等两人说完，便打断道。

    “哦，过儿何时有个大哥，是怎么回事”郭靖问道

    于是杨过便将在华山顶上的情况讲述了一遍，郭靖夫妇二人闻言，心下大惊，没想到此人样貌平凡，居然如此了得。

    郭靖二人回过神来，看着场中群雄，向前抱拳道：“诸位，可否给在下一个薄面，如今李莫愁眼看命不久矣，不知可否容在下问清楚情况，在做打算”

    众人闻言，连忙抱拳还礼，郭大侠的侠义在江湖上盛传已久，众人皆都佩服不已，见状哪能不知好歹，纷纷道：“郭大侠言重了”

    郭靖闻言，感激的点点了头。

    此时杨过见郭靖安抚好众人，心里也舒了口气，转过身拉着小龙女，来到黄悦澜面前，高兴的道：“黄大哥，你怎么来了！”

    黄悦澜虽然在查看李莫愁的伤势，但对于场中的情形了然于胸，待看见杨过过来时，站起身微笑着拍了拍杨过的肩膀，道：“杨兄弟，近来可好？”

    杨过兴奋的脸都红了，拉过小龙女道：“黄大哥，这是我师傅小龙女。”

    黄悦澜朝小龙女点了点头，笑道：“龙姑娘你好，杨兄弟到处找你，今终于如愿以偿，要祝贺你们！

    这时黄悦澜见到杨过身后的二人，一个浓眉大眼，忠厚朴实，一看便是稳重可靠，气势稳凝，武功造诣极高之人，另一个是极美的妇人，身穿淡紫绸衫，富贵端庄。黄悦澜一猜便知是郭靖夫妇。

    黄悦澜对着二人抱拳施礼道：“想必二位便是郭大侠夫妇吧，久仰大名，久闻郭大侠大名，今日一见，见面更胜闻名！”

    郭靖二人闻言回礼道：“黄公子谬赞，那都是虚名而已，今从过儿口中得知黄公子事迹，在下感激不尽，武林中能有这般少年英豪，真是可喜可贺！”

    黄悦澜没有再说话，只是微微躬身揖礼，微微一笑，示意多谢夸奖，后退一步，来到李莫愁旁。

    杨过等人见状，不知道他为什么对李莫愁如此上心，这个女魔头不是人人得而诛之吗。

    杨过心存疑惑，便开口询问道：“大哥，你这是...”

    黄悦澜摆摆手，打断了他，微微叹了一口气，便将如何遇到李莫愁，以及如今李莫愁情况讲于众人听。

    杨过等人闻言，心里也是微微一叹，不在说话。

    这时洪凌波抬头，泪眼朦胧的看着黄悦澜，开口道：“黄公子，我师父怎么样”

    黄悦澜开口宽慰道：“洪姑娘，放心吧，虽然李仙子心脉已断，五脏六腑尽碎，但在下已给她服下丹药，代我施法后便能救回来”

    众人闻言，心下更是疑惑，他们皆是习武之人，自然知道，心脉一断，纵使大罗金仙亲至，也无法可施，此时听到黄悦澜之语，心下很是怀疑。

    黄悦澜对于众人的疑惑不置于理，开口对郭靖道：“郭大侠，能否安排一处敞亮之地，在下试试能否救下李仙子”

    郭靖闻言点点头，道：“黄少侠，不如到庄内大厅吧，里面敞亮宽广，里边请”

    黄悦澜抱拳谢礼，躬身抱着李莫愁往庄内走去，众人见状不由得让开一条路出来，黄悦澜一边走一边打量着陆家庄，果然不愧为武林中大名鼎鼎的陆家庄。

    陆家庄庄主叫陆冠英，乃陆乘风之子。陆乘风又是东邪黄药师之徒。陆冠英夫人程瑶迦乃全真教清静散人，孙不二之徒，当初两人结合颇费周折，幸得郭靖黄蓉夫妇及丐帮相助，对此他夫妇二人心存感激，便承办了此次英雄大会。

    进入庄内，黄悦澜感觉自己的那个悦澜山庄有些名不符实，相比之下，自己的山庄确实太小。

    进入大厅，灯火通明，犹如白昼，黄悦澜将李莫愁放于大厅中一张大桌上，刚好能躺下一个人。

    黄悦澜看了看李莫愁平静而苍白的玉容，皱了皱眉头，“呵——！”黄悦澜吐出一口长气，将心中的怒火呼出，让心境恢复平静，免得救人时出了差错，又向大厅四周看了看，打量了几眼，对身旁的郭靖说道：“郭大侠，烦请找人将大厅所有贵重之物搬走，在下在这施法只怕动静太大，到时弄损坏了！，还有烦请诸位退出大厅，在下要施法”

    郭靖闻言，虽心存疑惑，但还是点点头，对陆家庄庄主陆冠英述说了一下，便安排庄内下人搬东西，不多会，整个大厅，唯余李莫愁躺着的桌子存在，大厅之内，显得空旷无比。此时众人也退出厅外，在外等候。

    黄悦澜不再去管其它，盘膝坐于榻上，两掌按在李莫愁身上，一掌贴于檀中，一掌对准关元，缓缓输入体内神气，温润她的身体。

    众人没有说话，皆是在大厅门口摒息注视着大厅里黄悦澜的一举一动，即使是他眉峰的微微耸动，也会让他们的心神为之一跳。

    “吁――”黄悦澜双掌离开李莫愁的娇躯，长长吁出一口气，睁开双眼，金光乍显即逝，迅即回复了深邃晶莹。

    他平常都是一幅懒散从容的气质，温润如春风轻拂，给人的感觉便是亲切自然。

    自黄悦澜修道大成以来，对于气质已能控制自如，天生的威仪气度可以完全收敛，以和煦的气质示于人前，大符道家的和光同尘之义。如今他乍一收功之际，深入骨髓的迫人威仪隐隐泛出，令厅外众人怔然出神，心下骇然。

    黄悦澜看了一眼坐于桌旁照顾李莫愁的洪凌波，温声道：“洪姑娘，请去外边等候吧，免得施法之时，殃及姑娘。”

    此时洪凌波心中的希望之光越来越盛，对黄悦澜之言自是奉从无违，只要能救下李莫愁，便是让她去死，如今她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走到桌旁，黄悦澜看了看大厅之顶，略一皱眉，随即信手一挥，厅内立刻明亮异常，原来却是整个屋顶已经不翼而飞，月光的光线立刻毫无阻碍的直射而入厅内。

    厅外众人见状，无不心下骇然，此等功力实属了得，杨过此时更是激动的颤抖，对着身旁的小龙女一个劲说，黄大哥厉害之类的。

    此时夜空下，大厅被洁白的月光笼罩其中，没有了屋顶，轻风得以进入厅内，洁白的光辉之中，李莫愁恍如天阙之内的仙姑，半点不似凡尘中人。

    大厅内唯一的桌子，亦是被天际降下的月光笼罩，神态安祥的李莫愁，在洁白的月光光辉之下，亦如神仙中人，其安祥平静，似是被谪凡尘的仙子欲要重归天庭而去，令黄悦澜忍不住微微心痛。

    他忙抑住心绪的浮动，深深吐纳调息几次，右手轻扬，本是空空如也的手中凭空而现一柄雪白木剑。

    左手轻掐剑诀，右手握剑横于胸前，随即左手剑指轻搭于木剑之上，自剑锷至剑尖，剑指沿剑身轻轻抹过。

    正瞪大眼睛不眨一下的诸人，觉在月光下，那柄木剑竟泛出淡淡的金光，说不出的神奇。

    微微泛金的木剑又被竖于胸前，左手剑指轻抵于握剑的右手掌沿，随即上身不动，剑尖向天，黄悦澜脚下开始移动步伐。

    始动之时，黄悦澜每一步踏出，皆是缓慢谨慎，小心翼翼之状，如履薄冰，脸上表情肃穆庄重，两眼微阖，竟是闭目踏步。

    缓慢而凝重的绕着桌子走了一圈，只是所走并非是一个圆形，而是隐隐成北斗星位之势。其脚下，却迥然不同，衫角飘飘舞动，每踏出一步，皆剧烈舞动，如同身置狂风之中，又恍如脚踩风云一般，与其上身的极静之态形成鲜明的对比。

    绕完一圈，复绕一圈，每一步皆是踩在原来的脚印之中，分毫不差，走动的度也比上前稍快几分。

    仅是踩在原来所踏之处，做到分毫不差，便极艰难，况且是闭目而行，对常人来说，甚难做到。

    每踏完一圈，黄悦澜手上木剑便换一种剑势，或竖向天空，或平肩前刺，或斜刺云霄，或斜刺向地，上下左右，左下左下，右上右下，共是八极，最后归于竖向天空，共刺九剑，踏出九圈，成九九归元之法。

    随着每一圈的度渐增，到了第九圈时，却能见到北斗七星七个方位，俱现黄悦澜的身影，仿佛化身为七。

    这七道人影不停换位轮转，蓦然聚向中心位置的桌子之上，合为一个身影，现出他的原身。

    此时，桌子周围，射过来的洁白光线竟然消失不见，桌子之上的李莫愁仿佛一只黑洞，将射到她身体周围的月光吞噬。

    “敕！”

    黄悦澜沉喝一声，双目大张，目光如电。

    喝声如春雷乍开，天地皆震。

    不远处的诸人只觉轰然一震，感觉这声低喝竟然自体内响起，全身皆随喝声震动不止，全身功力停止流转，无力以施。

    功力浅者，忙用手捂住耳朵，也是徒劳之举，身体仍是不停抖动，摇摇欲坠。

    好在喝声时间极短，很快便已消散，令众人大松一口气，不由轻拭额际，欲要拭去冷汗。

    待厅外众人恢复如常，重新能够运转功力之时，才蓦然觉，此时的大厅竟已变得幽暗异常，仿佛眨眼之间，月亮已经不在，本已亮如白昼的夜空，也归于黑暗。

    此时众人抬头望向大厅上空，乌云涌动，将其笼罩，月光被隔绝在外，无法穿透。

    这一情景着实把厅外众人吓了一跳，他们何曾见过此等情景，起先在厅外想对黄悦澜动手的众人，无不冷汗直冒，只觉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后怕不已。

    此时的黄悦澜仍是踏着天罡北斗禹步，几乎rou眼难辨，快极之下，又是化为七身，皆围绕李莫愁而转，七人皆是双脚离地三尺，御空而行，每人手上木剑姿势各不相同，实难看作是一人所化的虚影。

    “太―上―急―急―如―律―令―！”

    七人皆是张口轻喝，每人一字，顺序而出，婉转承合，一气贯通，绵绵喝出。

    敕令甫出，金光顿起。

    七道人影，恍如化身天空中北斗七星，身上金光大放，光华万丈，耀眼之极。

    敕令一落，金光顿敛。

    七道人影消失不见，唯有一道耀眼的金光，北斗七星连成一片，形成勺状曲线，金光形成一人多高的扁平玉带，凝而不散，状如实质，将桌上宁静安祥的李莫愁围在其中，玉颊被映成金色。

    这般瑰丽的异景早已将厅外观看的诸人惊得目瞪口呆，金辉披身，瞠目结舌，却在不觉间，已经被推开丈许。众人此时心中只有一种想法，此后坚决不去找李莫愁麻烦，就算有仇，也不能去报了，简直太吓人了。

    此时大厅上空变得漆黑如墨，无一丝光亮，黄悦澜凌空而立，仿佛虚空之中搭有平台，手中烁烁木剑斜指向天，金光冲天而起，直破云霄，宛如一柄巨灵金剑，破天开地，威势若神。

    金剑过后，漆黑如墨的天空，竟然隐隐闪现几颗星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