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鬼画摄魂
楚暮雪和梁雀布置完警戒以后，二人就在一起悄声聊起天来。 “公子，你是不是已经突破知玄，进入洞若了？”梁雀平缓地向楚暮雪问到自己心中所存疑惑。 人物的修为境界主要分为一到十重，第一到第五重为凡尘境，又以第五重为最高。从第六重开始就逐渐登堂入室了，第六重境界为“通识”，第七重境界为“知玄”，第八重境界为“洞若”，第九重境界为“清微”，第十重境界为“天人”。 “是呀，已经踏入洞若了”楚暮雪平静说道。 明明心中做好了准备，但听到楚暮雪实实在在的承认以后，梁雀心中还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应该是记录在册最快的突破速度了，公子真是天纵之资呀”梁雀高兴得赞不绝口道。 楚暮雪倒是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停留，仿佛一切都是水到渠成似的。话锋一转问道“雀儿......”，楚暮雪言语间，眼中流露出十分不舍。 “公子，你是不是有事想对雀儿说呀”梁雀认真道。 “夜宴的蕴养期也快结束了......”楚暮雪话说到一半，没忍心继续说。 一听此话，梁雀立马变得紧张起来，甚至可以明显看到梁雀的胸脯上下起伏，也能听到梁雀的鼻息变得粗重起来。 “夜宴的蕴养结束，你的剑侍身份就该拿掉了…”楚暮雪沉了一下，接着说道。 不等楚暮雪说完，梁雀急忙说道“公子，我不想回去，我想一直待在你的身边照顾你”。 “我会秉明父君和二哥恢复你的身份，你的族群也该迎回自己的圣女了，至于你的族群该何去何从，待你回到族群中，再做计议吧”楚暮雪看着梁雀眼含不舍地说道，毕竟两人已朝夕相处十五年的时间了。 “公子，我不走”梁雀眼角划过两行清泪，说完就扑向楚暮雪的怀里。 楚暮雪摸着梁雀火红的头发，心疼道“好，不走、不走”。怀里的梁雀一下子抬起头脉脉地看着十五年间一起走过血雨腥风、生死不离不弃的楚暮雪。楚暮雪也注视着梁雀。 楚暮雪不敢过长时间与梁雀对视，遂赶忙将目光投向群星闪烁的星空。 破晓时分。 楚暮雪和梁雀静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 “哎呀，有七公子值守，这个感觉可真棒呀”孙思袅捂着嘴笑嘻嘻的开起玩笑来。 孙思袅随即慵懒的伸起懒腰，无意间展示出了纤细的小腰和饱满的胸脯。 “孙导师，这是作为五军青院的学员给大家警戒值夜，您千万别想多了”梁雀愤愤不平道，显然是不喜欢孙思袅在语言上占楚国和楚暮雪的便宜。 孙思袅刚想反驳。身后便传来邓不多的声音。“暮雪小友，梁雀同学，准备出发”邓不多说道。 闻听此言，叶子规感觉到邓不多总是有意无意地在偏袒楚暮雪，瞬间打开潘多拉魔盒，把前前后后关于楚暮雪和邓不多的事情回想了一番。 想完即感知楚暮雪的实力修为，不料却是根本看不透，仿佛楚暮雪身上蒙上一层浓雾似的。叶子规以为是自己的问题，转眼使了一个眼神给云秋吟，云秋吟立马会意，宁心静气打探起楚暮雪，但还是没有收获。 “兴许是楚国王室的一种掩藏功力的秘法”云秋吟低声对叶子规说道。 叶子规不置可否。 一行人有开始赶路前往画魂乡。 梁雀则自顾自的清理起一行人留下的痕迹。众人看在眼里，不经又让人觉得这楚国人真是办事小心谨慎，不留痕迹。 一路上，孙思袅像个导游，跟众人说起画魂乡的民风民俗、景观景色、药材分布情况。众人皆疑惑孙思袅为什么懂得这么多，莫非寻访过？！孙思袅则回复自己是看过自己老师药圣张定中的《本草精研要录》。 “大概一柱香时间，咱们就要到画魂乡了”邓不多开口说道。 “说起这画魂乡，真可谓是一言难尽，明明是画圣徐诡子的魂归之地，竟一直以来不怎么出名”孙思袅如是说道。 “很可能是画风流派的关系”梁雀回复道。 “楚国一个尚武文化浓郁的国家也懂得吟诗作画？”云秋吟说道。 眼看氛围又要不对，叶子规插话道“这徐老鬼作画的内容向来是些妖魔鬼怪不入流的东西，不被喜欢也是情有可原”。 “这画魂乡民风淳朴，不喜外人随意进出，既来之，则安之，我等需入乡随俗，尊重地方特色，切不可以意气用事坏了规矩”邓不多强调提醒道。 邓不多在大家心里备受尊重，既发话，众人自然应允了下来。 就在进村的路上，道路两边挂满了一幅幅白色的画纸，画纸上已经看不出有何内容，俨然就像一张张白纸。微风吹来，唰唰皱响，但进村道路上空无一人，令人后怕。要不是村落间有升起的炊烟，恐怕在这熏暗的天色下，真让人以为进入了一座鬼村。 一行人顺着道路缓慢前行，天越走越黑。不时还刮起阴风阵阵，不觉让人毛骨悚然。就连孙思袅的三足冰蟾也由于害怕从肩头钻入孙思袅的怀里。 孙思袅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小声说道“校长，我感觉这情况好像不怎么对呀”。 邓不多应了一句，说道“可能是村落里出了什么事，大家都不在家里”。 看似邓不多随意的一句话，却是给楚暮雪一种强烈的感觉，“这老头绝不像是第一次进入这座村子，必然是非常熟悉”。 画魂乡村落布局奇特，村子祠堂位于整个村落的最前方，而后才是人家。 “果然，一大群人聚集在祠堂里”孙思袅惊讶道。 “还是校长说得对”叶子规看着聚集的村民说道。 随着一行人走近祠堂，画魂乡的村民也发现了楚暮雪一行人。 “有客人，有客人来了”村民中传来声音。 随即村民们让开一条路，坐在祠堂前的是一个拿着木拐的老者，老者眼皮沓拉，只看得见一条缝。老者跟前跪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男青年好像在争辩着什么，女青年则在一旁掩面哭泣。 眼见楚暮雪一行人走进祠堂，老者从椅子缓缓上站起，两个跪倒的年轻人随即也起身站在一旁。 “村长你好、各位村民们大家好，我们是从五军青院路过的师生，想从这西渡沧明海前往夕阳城，如有叨扰之处，还望海涵”邓不多礼貌道。 一行人也跟随邓不多作了作揖。 “稀客稀客，原来是学校来的”村长摆了摆手，说道。 村民们也面露喜色，说着一些欢迎的语句。 “按照本村习俗，入村之客需在画圣灵台吊唁。还望各位见谅”村长无力缓慢的说着，像是命不久矣的样子。 说完，就有村民拉开村长背后的遮布，一行人看着此画缓缓呈现，待画面完全展开，孙思袅“啊”的叫了出来，显然是被吓到了。 只见画面整体呈现出一个雨中的女子，但是画中女子的身体比例却是极不协调。 黑色的斗笠穿在画中女子的身上，宽大的黑色帽檐上滴落着雨水，女子脸色纯白，只有闭着眼睛的睫毛带着淡淡的黑色，女子整张脸拉的很长，由于宽大的帽子而看不见画中女子的耳朵，长长的脖子露出净黑色，脖子下是宽大的黑色肩膀，再无其他身躯。整张画的背景是昏沉沉的天空，再夹杂着一丝丝红色的云。 “此画乃画圣徐诡子所作，被供奉在此处已经四十多年了，供辟邪镇魂所用…”村长旁一村民正在介绍着，话没说完，祠堂内的烛火瞬间熄灭，梁雀警觉的拔出水棱剑站在楚暮雪身旁，呈以守代攻之态。 楚暮雪负手而立。 虽然祠堂内已无任何光亮，但神奇的是画中女子仍然能被清晰的看见。但是，此刻画中的云变成了红云，像血，画中的雨水也随之变成了暗红色的，整副画面像是一副被泼了血一般。 就在这时，画中女子缓缓睁开了双眼，扫视着众人，最终化作了一道精光射在云秋吟的身上。 楚暮雪想抓住这缕精光，却根本来不及。 此时的云秋吟眼睛变成了血红色，整张脸拉得很长，正在诡异邪魅的笑着。与此同时，还拔出了蚕山丛云剑，看样子，就要屠戮。 村民们很显然也是第一次见到此等情景，瞬间便炸开了锅，慌作一团。尖叫声、恐惧声充斥在整座祠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