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带人归来
李岩没有说话，如果昨天没有发生那件事，他一定会据理反驳。 大顺军是如何地军纪严明，如何地爱民如子，可是回想起昨日宫里的情形，张了张嘴，竟说不出口。 那对夫妻怔住了，他们倒是没想到仅仅几句话竟让眼前这位大顺将军呆住了。 楞了半响，李岩笑了笑道：“我李岩带兵打仗这么多年，自诩麾下士兵军纪严明，想不到却被骂作流寇。我曾发誓定要拯救百姓于水火，却连几个女子也保不住。” 李岩仰天长笑，所有的郁闷和愤怒在这一阵疯狂的笑声得到了释放。 李侔和几名亲军看傻了，旁边打算趁火打劫的士兵也一动不动，老百姓更是不知所措。 “我李岩对不起你们！现在就要给你们一个交代。”李岩大喝一声，剑光一闪，在大家的惊异的目光中，霎时两颗人头落地，鲜血四溅，不少人都不敢直视。 李岩感到一阵快意，要是以前，他一定会将这两人抓住，然后好好地教育一番，或者军法从事，但是今天他再也不想苦口婆心地劝他们了，他此刻只想杀人！！！ 正在兴奋间，忽然望了望这满街的大顺士兵。叹气一声，“我又能杀得了多少呢？难道能将他们赶尽杀绝” 一阵疲惫感涌到了全身，只听啷铛一声，手中长剑从手中滑落，反倒将他自己吓了一跳。 街上看热闹的人早已被刚刚的血腥场面，吓得不知道跑哪去了，李侔拾起长剑，默默道:“大哥，咱们回去吧!” 李岩本来想着还要去外城的，内城尚且如此，那外城还能是什么样子呢？只会比内城更加惨烈吧！ 一行人又折返了回去，皇城依旧平静，一队队大顺的士兵还在巡逻。 心思回转，“刘宗敏绝不会这么好心维持皇城秩序，他到底有何目的”李岩锊着自己的胡子想道。 正在疑惑间，忽见前面巷子里有个人探头探脑，看起来鬼鬼祟祟，行为甚是可疑。 李岩赶忙追了上去，看清只是一名普通宫女。 她发现李岩等人朝自己过来，大吃一惊，被吓得慌不择路，竟跑进一条死胡同。 李岩等人慢慢走过去，那宫女见无路可走，转身又拔出长剑，一剑向李岩刺去，这人竟是独自外出的沈初馨。 李岩身形稍动，轻轻一掌击在沈初馨的手腕上，沈初馨只感觉虎口一热，再也把握不住剑柄，长剑脱手。 “你…站住，你别过来，否则…我就不客气了！”沈初馨往后退了几步，忽然又从身上掏出了一把匕首。 “在下乃是制将军李岩，看姑娘走得这般匆忙，不知姑娘要去哪里” 李岩停下了脚步。 “与你无关！”沈初馨强装镇定，但却掩饰不住眼睛中的惊慌，手指因为用力过度，已经微微发白。 “大哥，我看这名宫女衣着不凡，想来应该是宫廷内的近侍，说不定她还知道崇祯的下落，要不要抓起来细细拷问”李侔起了疑心。 李岩摆摆手，“姑娘莫怕，此刻皇城守卫森严，恐怕以你自己难以逃出，不如就由在下护送姑娘出去，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他起初以为是有jian细混入，看清只是名宫女后，又有些担心被不怀好意的大顺士兵抓走，昨夜的悲剧仍记忆犹新，此刻便想施以援手。 “花言巧语！流寇会有这般好心沈初馨微微颤抖，她又不认识什么李岩，但它明白大顺之中没有什么好人。” “既然姑娘不相信在下，在下也不强人所难了。”李岩见沈初馨被吓得惊慌失措，也是哭笑不得。 “看你也是个读书人，为何不去报效朝廷，反要做那反贼流寇”沈初馨语气中，竟带着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住口，我大哥的一片好心，你不领情就算了，为何还说我大哥是流寇我们若真要抓你，你以为就凭你就能逃掉”李侔有些恼火。 “你说的没错，不过我宁死也不会落到你们手上。”沈初馨自知不是李岩一伙人的对手，忽然调转匕首，抵住了自己咽喉。 “姑娘且慢，请自便!”李岩大惊，生怕她一时想不开，再次发生昨夜的自尽，挥手示意属下让出一条路来。 沈初馨将信将疑，试探着走了几步，匕首却依然紧紧贴着喉咙，只待一有变故，就即刻自尽。 见真无人阻拦，赶紧加快脚步，走到路口，又回头望了一眼，便转身消失在巷子的尽头。 又过了半晌，沈初馨从一间屋子探出身子张望，原来她刚才并未走远。 见周围无人，沈初馨很吃力地从屋子里扶起一个重伤之人，艰难地向驸马府走去。 驸马府中，巩永固、王海祥、倪元璐等人始终是坐立不安。 其中一人金发碧眼，鼻梁高耸，安然地坐在一张太师椅上，这人正是钦天监监正、西洋传教士汤若望。 两名侍卫隐于门后，紧握刀柄，正聚精会神盯着外面，其间不时地会有几名宫女忙着端茶倒水，众人翘首以待。 这时，一个侍卫忽然道:“禀驸马大人，外面过来了个宫女，好像还扶着个人！” 宫女惊道：“难道是长春meimei回来了” 几名宫女急忙凑过去看。“果真是长春meimei，快点开门!” 沈初馨此时早已是精疲力尽，全靠一口气硬撑着，见大门打开，她再支持不住，双腿一软，便和那名伤者跌倒在地。 “你终于回来了！姐妹们等你好久了。”宫女们抢上前将两人扶了进来，正待欢呼雀跃，忽然想起身处危境，连忙捂住了嘴。 “这人…竟然是王侍郎!怎么会弄成这般模样”巩永固扶起王家彦，见其已经昏迷不醒，忙吩咐两名侍卫抬入内室。 “奴婢参见驸马大人尚书大人，奴婢先前....”，沈初馨挣扎着要起身行礼。 “免礼，你且歇息下，别着急。“倪元璐按住了沈初馨。 宫女递给了沈初馨一壶茶，喝了口茶后，方才说出分别之后所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