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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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呀,儿呀,我的孩子——”一个脸上污迹斑斑的女人声嘶力竭地突然哭喊道,这一声改变了大家的注意力。【】女人神色慌乱,一会儿摸摸那孩子的头,一会儿拍拍后背,怀中的孩子一动不动,丝毫没有反应。她又站起来,把孩子搂在怀里使劲晃动,再看看气色,然后又亲又叫,“宝啊”“儿呀”“命啊”。大家就是这么干涩地看着,没有人上前劝解。女人又干嚎了几声才安静下来,死命搂着孩子,像一个挖到宝的守财奴。过了一会儿,那女人再次起身,用手把零乱的头发向后脑际拢了拢,又把孩子的包裹整理得更精致些,哼起摇篮曲,拍着孩子,平静地走向门外的风雪。 有人啜泣,有人瑟缩轻叹,最大众的声音是牙齿的打颤声。 “冷,冷啊,咳咳。”声音苍老、含混不清。 “娘你忍忍啊,张大夫明天就来了。”旁边的男人边说边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给老人盖上,打开自己单薄的身子,把老人紧紧拥在怀里。窗外的雪光映照着老人,面色炭火似的红,身体却抖得厉害,不停地叨念“冷啊”,“冷啊”,“水”。旁边人惊恐地看着浑身剧烈颤抖的老妇人,一个人突然向后缩去,其他人也随即四下躲闪,看看外面的风雪,又颓然安定了下来。 “是伤寒。”诸葛亮心里说。他犯难了,走不走,这么晚了,外面的雪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走了又能去哪,可留下来若是被感染了,是要丢命的,还有大哥他们还没回来——原来,抉择是这么痛苦。。 “娘,我冷。”睡梦中的诸葛均口中呢喃,又使劲向诸葛春雨怀中挤。诸葛春雨把这个弟弟抱得更紧了,感受到他guntang的体温,眼泪静静滑落,心中不停默念:“爹娘有灵,一定要保佑均儿呀。” 诸葛亮心头一颤,把手伸向诸葛均的额头,心抖得更厉害了。他凑近旁边的人问张大夫是什么人,那人说小孩,你是外地人不知道,那是活神仙,这伤寒病不知死了多少人了,就是这张大夫,药到病除,都神了。其他人一听说起张神医,也跟着热情地讲起张神医起死回生的奇闻轶事。灰暗阴冷的荒山小庙因为这位张神医生的故事添了许多活气。 诸葛亮对“神医”这两个字很过敏,曾有过一段崇拜与疑惑的过往。他三岁那年,母亲也是得了伤寒症,有人说县里来了个丁神医,不吃药、不针灸,就喝那神医的符水,啥病都能治好。 贴身侍女——就是后来的二娘——抱着自己,陪着母亲去找这个神医看病,到那里一看,房前屋后都是人,比去他家领粥的流民少不了多少,但大家都很有秩序,穿的也干净清爽。人们都闭目静坐,听神医**。院中堂屋前的台阶上垂目端坐的应该就是这位大名鼎鼎的丁神医了,他身穿黑灰色道袍,颈间搭着一条黄色披肩,头上还缠了一道黄色头巾,两目似闭非闭,偶尔开阖,就听那道人讲道:“世间万物皆有始终,皆有因果,善因善果,恶因恶果。生于荒年、乱年是天时不利,天时不利是人心不古,人心不古是欲念多生,所以,只有静寂心念,多做善事,从此便可心平气和,修福后生来世,增添子孙福泽。而今总有人贪念重,敛财、扩地、盘剥他人,这是取祸之道,所以天降重灾,惩戒子孙不肖。这些恶念我们切不可效仿,有此念的人应改恶从善,散财普渡众生是为自己添福添……” 丁神医每说一段就慈眉善目地俯视一遍这些虔诚的求医者,最后,他拿出一张黄色纸张,刷刷点点不知写了些什么,口中含了口神水一喷,纸就着了。当时诸葛亮看得心惊rou跳,二娘正抱着他,整个人也是一抖,可是周边的人却入定了一样,依然闭目僵直地坐立,没有一丝异样。丁神医把点着的纸张又放到那水碗中,口中念念有词,之后把那碗药水倒入一个黄釉色大缸中,手指轻轻搅动。接着,就见前面的求医者首先起身,双手捧着一个碗恭敬地九十度鞠躬,口中高念:“广行善缘,方入太平道。”旁边的小童便从大缸中舀出一些符水与那人,那人又跪下三叩首,才离去。挨着的人,有序地按照由前到后、从左向右的秩序一一领取符水,轮到母亲时,可能是有些紧张就说成了“广行善缘,方入太平世道”。丁神医睁开双目慈悲为怀地看着母亲,说:“女道长还要多些虔诚之心。”母亲连连称是。 母亲因为虔诚不够,果然病未见好,之后又去了几次,可能是虔诚了,就真的好转了。 那种景象给诸葛亮的印象非常深刻,那段时间他经常把各种衣物绑在头上、脖子上,嘴里含口水对着窗户、书本乱喷,凭他把《诗》《书》《礼》《易》《乐》《春秋》背了个烂,也没喷出一团火来。最后,屁股倒是被诸葛若雪给打得着了火。 人们对太平道的崇拜深入骨髓,谁要是怀疑符水的效用,就会被众人排挤嗤笑,甚至被诅咒为异类、妖魔缠身。 正在大家对“太平道”神圣崇拜的当,不知为什么朝廷就说它是魔道了,到处有官兵追杀太平道的神医和道众,连那些喝下符水治好病的人也闭口不提太平道和那些神医了,但也坚决不说太平道的坏。可能是天神发怒了吧,慢慢地各种怪病越来越多,母亲也病情加重,没能挺过那个秋天。 想到娘离世时的痛楚,诸葛亮眼角泛出泪光。他望着窗外默默祈求均儿吉人天相,能渡过此劫。 “吁——” 外面有马儿轻嘶的声音,传说中的张神医来了,一点玄乎的东西都没有,属于扔菜市场就没影的那种。他穿着朴素的青色长衫,背着一个药箱,微翘的山羊胡把黑瘦的脸显得很庄严。 庙中的人能动弹的都起身施礼了,极其恭敬。张神医跟大家客气地还了礼,就去给那老妇人把脉,察看气色、舌苔,摇摇头,说:“她体质太弱,要不是好生安养,很难过去这个冬天了。”中年人哭了。张神医从药箱中取出一些药丸,递与男子,说这些能帮她缓解痛苦。 张神医刚要走,诸葛亮忙上前搭话,“请神医留步,我家弟弟好像也得了伤寒。”一句话出口,旁边的人又向四边挪动了几步,有的已经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这里了。张神医走过去瞧看,“正是了。我给你开些药吧。”诸葛亮道谢。 张神医前脚刚走,诸葛瑾和管家后脚像两具僵尸挪了进来,没有二夫人。大家心照不宣,谁也不多问。 诸葛亮把药方交给诸葛瑾,说诸葛均病了,这是这里的神医开的方子。 一家人来到镇中一家名为益草堂的药房,店伙计很有活力,“是小公子病了吧。这方子一看就是张神医开的。” “是呀。你怎么知道?”诸葛瑾说。 “一听公子口音就是外地人,张神医可是这里的活神仙。我家老爷前些日子病了,就是这张神医治好的。” “这张神医这样神通?” “那当然,张神医是这里的活神仙。我家老爷到这里就病了,钱也用光了,张神医把我介绍到这家药堂做伙计,用工钱顶药钱,我们老爷才熬了过来。我们老爷说了,等他回到隆中还会拿钱来赎我的。”伙计笑得灿烂无邪。 诸葛瑾听他提到隆中,觉得亲近不少,“小二哥是隆中人?” “是呀。” “那里现在可还安生?” “反正比这边好很多。公子这是要去隆中吗?” “是呀,我要去找我叔父。” “诸葛若雪!”诸葛亮从马车上滚落下来。 “诸葛亮,反了你了?”这是诸葛若雪的尖声反驳。 随着诸葛均的哭闹声,吵闹停止。 诸葛瑾回头看了一眼,又对伙计苦笑:“是我弟弟meimei,可能淘气了吧。” “你姓诸葛?——我也姓诸葛。”伙计很惊喜,毕竟这是个稀罕的姓氏。 诸葛瑾也觉得真是缘分,对伙计笑笑,抱起药往外走,突然想起什么,又缓步走了回来,“等等,小兄弟你姓诸葛,你住隆中,那你可认识诸葛玄?” 伙计也意识到了一些要发生的事,直盯盯看着诸葛瑾,“那是我家老爷呀。” 诸葛瑾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笑了,感谢苍天啊,祖宗显灵啦。 诸葛瑾激动地大叫:“那是我叔父,我亲叔父,我就是找我叔父呀。他现在在哪?” 伙计也快乐地手舞足蹈,“太好了,太好了!我们老爷急坏了,他到这就病了,担心你们得很。我这就带你们去见他。” 诸葛瑾给伙计诸葛林风交了赎金,又跟家人讲了经过,大家转悲为喜。在一户寻常百姓家中的草屋,他们见到了大病初愈的诸葛玄,脸色还很苍白,但气力恢复很多了。诸葛瑾看到诸葛玄,肩上的担子顿时轻了好多,激动地说不出话。一家人悲喜交加,叙说家中遭遇,一路坎坷,说到伤心处,簌簌落泪。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