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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兴的不只是荆州的民间,事实上,刘琦一走,荆州牧主的位置落到次子刘琮的身上就毫无悬念了。【】刘表宠信蔡氏在荆州妇孺皆知,再加上蔡家在荆州的地位名望也让刘表心生忌惮。蔡氏对着刘表耳畔演奏一首首惊澜狂想曲:刘琦心怀不轨,觊觎荆州牧之位,私交重臣,目无尊长,多次口出不逊,与新纳的小妾肖氏暧昧不清等等等等。几番**曲下来,刘表对刘琦与刘琮的态度明显此消彼长,宠爱的天平向刘琮日益倾斜,远远胜过他当初器重的长子刘琦了。 蔡氏对刘琦的离开倒是不太意外,这早在她的意料之中。她稍有意外的就是时间和手段没有按预期进行。蔡氏想:算你小子识相,不过那个诸葛亮我确实得提防点。上次刘琦密约诸葛亮的事,早有耳目报知蔡夫人,只是两人当时在楼上说了什么,就不清楚了。蔡氏布局已久,联系内应和家族外援,等待时机铲除刘琦这个眼中钉rou中刺。如今刘琦主动腾出地方,看来是有高人指点,不然就凭他那个呆瓜脑袋和身边那几头烂蒜,哼!蔡夫人经过一番推理,认准了这件事一定和那次楼上密谈有关。 精明的人不止是蔡夫人,对事情来龙去脉准确推演的还有一个人——孙权。 孙权在大败黄祖之后,就将黄祖的首级取下,放在父亲孙坚的石碑前,祭拜七天,告慰亡灵。朝臣及子嗣都身着重孝,东吴一带的百姓也七日内忌吃荤腥。祭拜的第六天,在灵堂守孝的孙权得到消息,荆州牧的大公子刘琦代替黄祖把守江夏。他早知荆州世子不睦,不料闹到出走自保的境地,他就让潜藏在刘表身边的密探查知此事其中蹊跷,。 不久,一封印有一朵凌霄花的密函出现在孙权寝帐的几案上。孙权打开密函,信笺散出淡淡的香气,第一页是一张人物关系网,上面写着与刘琦有过各种交往的人的名字、身份及与其关系;第二页,就是这些人物的履历,经常出入的场所,及刘琦近期频繁接触的人员。孙权在最下面看到一个不醒目又很眼生的名字——诸葛亮。这个人以前从来没有提过。刘琦要在深夜幽会这么个人对弈,还要所有的随从都回避,必有古怪,“呵呵”孙权少年老成地诡笑。 他让代号凌霄花的人打探诸葛亮的底细,几天后得知诸葛亮竟是东吴长史诸葛瑾的家弟,平日行事低调,但襄樊一带名士对他评价极高,称之为“卧龙”,最近跟驻扎樊城的刘备交往频繁,刘备为了请他出山,多次微服前往隆中。孙权暗想:诸葛家果然是人才辈出,香火鼎盛,以前有诸葛丰、诸葛珪、诸葛玄,现在有八面玲珑、柔不见骨的诸葛瑾,又出了个被称作卧龙的诸葛亮。 孙权的母亲五十大寿,臣子们堆砌着各种美词笑脸,围着老夫人和孙权竞相邀宠。诸葛瑾带了一顶镶嵌美玉的高尖帽,一手拉着一个儿子来参加宴会。这个帽子很漂亮,可戴在诸葛瑾的头上却实在不合时宜。因为他的脸长本就有正常人的一个半,再戴那么一顶瘦长的帽子,就真是不高明了;何况他还一手拉了一个小儿子,活脱一个行走的“小”字。他还没进正院,一些看到的人就头脑中闪现了各色人模鬼样的形象,彼此挤眉弄眼相互认可答案后,是一波强似一波的哄笑。坐在正中的老夫人也看到了诸葛瑾的尊容了,直笑得金簪乱颤、泪花飞溅。 诸葛瑾毫不在意,自信满满地来到院中,趋步上前,示意两个儿子也跟着自己跪下,然后拍了两个儿子的后背一下,三人便同时高声贺道:“小人祝太后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福康高寿。”说到最后的“高寿”二字,诸葛瑾特意把两只手高举,从自己的帽尖沿着轮廓下滑到下巴,顺势摆出两个刚抽出芽子的小苗状,只是芽子上的脸开得实在不尽人意。这下大伙都明白了,原来“高寿”与“高瘦”谐音,诸葛瑾是在拍老夫人的马屁呢。 但这个马屁拍地是真响啊,老夫人笑得满面通红,抚胸掩口地咳嗽。近身的侍女是个相貌端正秀丽的人,她一只手帮着老夫人抚背顺气,一只手掩着口鼻,强忍笑意。这个姑娘,就是大名鼎鼎的孙尚香,孙权的义妹,老夫人的义女,很得老夫人的心意,是许多权臣贵胄巴结的对象。 孙权也很高兴,嘴上说着:“这个子瑜,其心可诛啊!这个高帽戴的,连我这个当儿子的风头也抢了。哈哈哈!”可满脸流淌的笑意不难领会孙权的明贬暗褒。 恰在此时,院外传来“尔——尔——”的几声驴叫,人群中就有人起哄说:“诸位快安静,听听诸葛长史又有什么惊人之语。”大家又是一阵哄笑。这时,一个侍卫模样的人居然牵着一头驴走了进来,驴的额头上还贴着一张布条,上面写着:诸葛瑾。众人笑得前俯后仰、东倒西歪,对着驴子和诸葛瑾指指点点,有人调笑道“神似,神似呀”,又有人说“神似形也似呀”,更有甚者,还提着衣襟跑过去拍拍驴头说:“嗯,子瑜今天表现不错啊!再卖力地叫两声给大伙听听。” 牵驴的侍卫见经此情景,以为自己惹了大祸,就连忙言辞慌乱地解释,是受命将此物带到此地。解释被淹没在起哄和笑闹中,众人笑着,让侍卫下去,把驴留了下来。诸葛瑾想哗众取宠,博主子一笑,他成功地做到了。可是受宠的人总是遭人嫉妒的,于是接着就出了糗。 凭借他在政界多年打拼的经验,还能装作若无其事地陪着各位假笑,维护气氛,可两个稚气的孩子就撑不住了,他们觉得这些人在侮辱自己的父亲,一个个小脸涨得粉红。长子诸葛恪毕竟年长一些,他对孙权说:“主公大人,请赐小人笔墨。”诸葛恪正值换牙期,说起话来,风声乱串,把“公”说成了“更”,把“赐”说成了“是”。大家笑着看着这个孩子,都觉得有点意思,这么大场面,竟毫无惧色。 孙权示意赐给他笔墨,也想知道他要干什么。诸葛恪在众人的注视中,平静地蘸饱墨水,走到驴前,在写着“诸葛瑾”的字条上接着写了两个字“之驴”。“呦”,这下人们的戏谑变成了由衷赞叹:“神童”、“虎父无犬子”、“江东后继有人”、“诸葛家慧根有续”……诸葛恪得意地向周遭的人卖弄他的豁牙子。诸葛瑾的笑却近乎苦笑了,他认为少年得志的人多难成大器,锋芒太盛的人福泽不深。 孙权哈哈大笑道:“就将此驴赐予子瑜吧!”诸葛瑾立即跪拜谢恩,诸葛恪和诸葛乔也紧随着父亲跪拜谢恩。 窗外皓月当空,夜色已浓,屋内一脸和善的诸葛瑾小心地斟酌着孙权的每一句话。 孙权一直在甩动宽大的袍袖,好像还没有从白天的喜悦中走出,笑呵呵地对诸葛瑾说:“都说荆州才子云集,卧虎藏龙,我看诸葛家最为风流。” 诸葛瑾收敛地笑道:“主公抬举了,微臣平日里不能如那些骁勇将士为主公奋力疆场,也就是这点雕虫小技给老妇人寿诞添添喜气,给大伙解个闷,帮主公分点忧罢了。” 孙权眼帘微垂,默默地点了点头。沉默片刻后,孙权继续道:“子瑜是个好长者啊。” 诸葛瑾眼珠对凝了一下,赔笑道:“小孩子不懂事的,言行太过莽撞,是我平日教育得不够的缘故。” “呵呵,子瑜为什么这样自谦呢?小儿聪慧果敢,这是蓝田生玉,我很喜欢。不知子瑜家中还有什么人,平日里倒是很少听你提及,跟我闲话唠唠,看看我是否也能为你做些什么?” “嗯,家中父母早亡了,留下兄弟姊妹五人,幸好得叔父家庇佑才不至夭亡。自打我流亡到江东,幸有主公错爱,得有今日荣宠,再起贪心就奢望得很了。” “哦,你的兄弟现在都在何处供职啊。” “都是乡野村夫,现在隆中耕作。” “嗯。” 显然,这个信息不够嚼头。诸葛瑾觉得孙权太过关注自己的家人了,不知是福是祸。他用余光扫描孙权神态举止的二维信息码,揣度不出其心意所踪,只能牙尖顶着上牙龈,反复推敲后蜻蜓点水,“叔父在早些年过世了。婶婶现在身体也大不如前。几个meimei也已嫁为人妇。二弟诸葛亮是个很厚道的老实人。三弟诸葛均活泼开朗,是个勤快的田中农人。多蒙主公对小臣的体恤,现在他们在隆中也算过得殷实了。” 孙权这才点点头,笑着说:“好,好哇。我义妹孙尚香,今年妙龄十八,人品、相貌都是极好的;只是性子高傲得很,说是非虎龙之才不嫁。我想着她和你诸葛家连成这门亲事,你看如何?” 氤氲缭绕的气氛中,主题渐趋明朗了。诸葛亮,一定是诸葛亮,这次“话家常”的核心话题就是他,他一定是有什么事引起孙权注意了。诸葛瑾脸上波光粼粼,内心已三尺狂澜。 “主公可不是折杀小人嘛!我那两位弟弟,一个是还未成年的孩子,一个是做事古板的人,都是没见过世面的村夫,又是安逸惯了的,哪里有为人臣的补世之道,更莫说高攀公主这样的福分。我在这里代诸葛家多谢主公垂爱了。” “你是在拒绝吗?” 屋内的气氛瞬间凝固。 过了片刻,孙权试图缓和气氛:“哈,你三弟尚幼也就算了,你二弟为人实诚些不算什么不足。” 诸葛瑾愣了,心神迅速回放刚才的一幕,确信那句含有威胁的话是出自眼前这个昏昏欲睡的人口中。诸葛瑾故作惊喜万分状,匆忙跪下倒身长拜,袖子、腰带摩擦得簌簌作响:“谢主隆恩。小人这就向主公辞行,明日天破拂晓起程,将这一喜讯告之家人。” 诸葛瑾的脚高一下、低一下,怎么都踩不到实地了。他一向谨小慎微,但今天失言了,也失态了,真是关心则乱。他记不住刚才自己都说了什么,也记不得自己怎么离开孙权的将军府的,脑袋里就是“诸葛亮”、“诸葛亮”、“诸葛亮”......在夜色的掩护下,诸葛瑾放任自己的脸无限延长,长长长,到更长。微凉的寒气慢慢冷却了他躁动的血液,思绪渐渐清晰。他梳理下刚才的对话,孙权是冲着诸葛亮来的,诸葛亮一定是做了什么才让孙权对他这般在意,是什么呢?什么事让主公出手就这样不计成本。一股妒意又填塞了心胸,他诸葛瑾自小就是大家公认的神童、天才,而且做事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可是父亲还是说诸葛亮沿袭了诸葛家的遗风,后来的叔父也这样说,连对他的才学赞不绝口的水镜先生也这般说法,现在居然素昧平生的孙权也对他器重有加。诸葛瑾无法理解,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啊?!想想自己,一个人到东吴投亲靠友,夹着尾巴做人,每日如履薄冰才有今日长史之尊,他诸葛亮一块死木头凭什么就平步青云。起初还以为孙权是要提防自己、拉拢自己,结果......哼,哼,哈哈哈哈,诸葛瑾对着沉静的星月一阵悲苦狂笑。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