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机n号

    老将军赵云得知了诸葛亮的处境，很不平，写信宽慰诸葛亮。诸葛亮回信，对赵云道出肺腑之言，说：“为了不在朝廷中惹非议，已经薄待了子龙。子龙只需安心镇守边关，朝廷中事我自有安排。”赵云读信罢，心潮起伏，鼻眼间一阵酸楚。

    诸葛均装憨做傻，对农田水利以外的事都不太上心，别人跟他说什么都总是看不清听不懂力不从心的样子，老年痴呆似的。他知道他现在能为哥哥做的就是这些。

    除了来自朝中的重重内忧，诸葛亮还面临着边境战患。南方的富户豪强听闻夷陵战败，刘备过世，立即拥兵自重举旗反叛，周边的郡县或被攻占或畏惧投降。

    内忧外患接踵而至，诸葛亮身心俱疲。一年多光景，白了许多头发，饮食也大不如前，人一下子苍老很多。

    现在我们来看看四面楚歌的诸葛亮是如何理清这团乱麻的。

    眼见着丈夫日渐消瘦，黄月英真是好生心疼。

    她每日精心烹饪一些饮食餐点给诸葛亮调剂滋补。有时诸葛亮批阅至深夜，双目干涩发痒，她就代为朗读那些奏章，再由他批阅。诸葛亮极度疲乏时，伏在案头就睡下了，她则在旁边搭一个简易木床，扶着丈夫到床上休息。诸葛亮感谢老天给了自己这样一个贤内助，才聊以慰藉。

    一天醒来，他定定地看着熟睡中的黄月英，就这样把黄月英给看醒了。

    黄月英一睁眼吓了一跳，两颊跳出几瓣桃花：“看什么呢，都老夫老妻的，这副丑样子还没看够？”

    诸葛亮又闭起眼睛蹭回被子里：“看不够啊。月英，如果我们没有离开隆中又会是怎样的日子？”

    “会是你心系天下，忧心忡忡的日子；会是你憋着一肚子学问，发慌著述的日子；会是你看着流民颠簸，食不下咽的日子；会是……”黄月英还要往下说，却听到了被子里抽噎的声音。她不说话了，像抱着一个孩童，紧紧搂着诸葛亮，给予他安慰和力量。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哭了一会儿，诸葛亮轻快多了，“月英，我这辈子做得最好的一件事就是娶了你。”

    “傻瓜，你天天在宫中府中转，接触的都是那些心机重的人，当然身心俱疲了。抽空到田间地头走走，百姓都念着你的好呢。”

    “真的？”

    “真的，都把你当英雄当神佛，都说我黄月英积了八辈子的德，才能嫁给他们家好丞相。呵呵…”

    在黄月英的陪伴与鼓励中，诸葛亮走过了仕途的瓶颈期。

    黄月英的话给了诸葛亮一些灵感，为今之计与其一根一根地理这团乱麻，不如一刀砍了来得痛快。覆辙不能重蹈，当年治理荆州时各方掣肘的一幕不可重演。唯有铁腕强权才能保证自己的法制路线得以贯彻施行，诸葛亮决定要手握兵权。

    蜀国在夷陵之战后，元气大伤，想有一番大作为谈何容易。荆州已失，刘关张已亡，北伐成功的几率堪比神话。而这一战只能取胜，诸葛亮要通过一场战争振作蜀国的势气，稳固自己的朝中地位，打击蠢蠢欲动的敌对势力，营造蜀国矛头一致对外的统一阵线形象。

    这一年，诸葛亮各方权衡后，决定兴兵平复南方叛乱。

    诸葛亮向掌管军权的李严调派军马。李严把信抓成个麻花，攥在手心，懊恼地自语道：“你一个人朝中大权独揽，把我放永安宫了；现在连我手中的军权也要夺了去，简直是痴人说梦”

    李严回信推说道路崎岖遥远，兵力调动所需资费庞大；又推说东吴近来常常军事演习，此地兵员部署不能减少。

    诸葛亮又让李严给雍闿等人写信好言相劝，李严不好推脱，就敷衍地写了几封信，其中最后的一封信中这样写道：蜀**队已是枕戈待旦，考虑到以往同朝称臣的情谊，实不忍兵戈相见兄弟相残。所以出征前丞相授意再次给州长发一封书函，望考虑长久，迷途知返。

    不久，雍闿回信了，这是一年多来雍闿第一次回信。他说:“华夏的祖先中有个叫后羿的英雄，为了解救十个太阳炙烤大地的灾祸，就射下了九个，大地又能生长万物，人民又能生产。现在是三个太阳同时照耀世间，是又要将人民至于火山之巅烘烤。我要效法上古英雄，射下他两个太阳，还天下一个清明世界。”

    李严读完信，气得七窍生烟：“好生不识抬举的小子，我非要扒开你的皮囊去喂猪狗。”

    对牛弹琴，就不要责怪牛不给你起立鼓掌了。诸葛亮三岁就懂这个道理了。他拿到这封回信非常高兴，让人把这封信给朝中的臣子看，朝廷上下当即唾沫横飞骂声一片，一定要给雍闿这个南蛮子点颜色看看。

    诸葛亮又让人把这封信读给那些即将南征的将士听，将士们义愤填膺，誓要踏平南方反叛部族，取雍闿等人的首籍当夜壶。

    蜀军兵分三路，奔赴南疆。

    诸葛亮知道出头的鸟必须往死里打，而且最好一击即中，因为其他的鸟雀正骑上墙头观瞧风雨欲来。高定雍闿就是出头的鸟，而且叫声嚣张。这几年他们凭借自己在当地的名望资产，组建私人武装购买军需物资，又联结一些周边土豪地霸抢占蜀国边远城池的军火武器，屡次挑衅益州政权。

    益州南方有许多少数民族，他们公推的部族大首领叫孟获，这个人勇猛非凡，又极其仗义，将祖辈传承下来的基业不断拓展壮大，近年来被征服和主动来臣服的部落寨子有几十个。

    雍闿知道诸葛亮要率兵讨伐自己，就写信给孟获，想效仿赤壁之战孙刘联盟抗曹的先例，结成友邦共同抗击益州镇压军。

    孟获知道自己和雍闿唇齿相依，也就爽快地答应了。

    诸葛亮率主力部队攻打高定，杨仪做先锋。

    马谡与诸葛亮同车而行，见诸葛亮闭着眼睛羽扇轻拂，知道他心中正在盘算，问道：“丞相是胸有成竹了？”

    诸葛亮缓缓睁开眼睛道：＂向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只能尽人事罢了。＂

    “高定雍闿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丞相闲庭信步间，自可令他们灰飞烟灭，还需担心什么？”

    “云国。南方部族古老神秘，不要说他们的习性见识与我们大不同，就是那些蛊术巫术也是我们料不可料防不胜防的。”

    “丞相若是担心蛊术巫术，怎么不叫上诸葛校尉？他可是这方面一等一的人物。擒贼先擒王，制服了孟获，不怕云国从了蜀国号令”

    “三弟心善，只有防人心，从无害人意，做不得这种杀戮的事？”

    马谡眯着新月眼向诸葛亮说道：“无需杀戮，孟获这个人本也杀不得。他是南方部族的大首领，这种跟部族有关的事，汉人不要插手的好。他们说白了就是半野人，没经过启蒙开化，血性义气。要跟他们讲太多的道理是没有用的，不如用仁义之心去感化他们。这种性情中人，一旦内心服气了，就自然会效忠于蜀国。依我看，孙子的攻心为上，攻城为下确合适不过。”

    诸葛亮听地频频点头，“这计策妙的很，一定牢记在心。亏着贤弟一句话点醒梦中人，我倒想起了前些时日将士听闻雍闿回信时的激愤情景。他既然如此争强好勇，或许...”

    马谡抢过话头，“或许他可以给我们开个好头。丞相有什么吩咐，谡立即照办。”

    诸葛亮笑着看向远处的连绵青山，说：“你我既然心意已通，你尽管去做便是。”随后叫停了车子，号令人马就此休息。

    马谡笑盈盈地双手抱拳，“得令啊”一偏腿下了车，去向杨仪索取了纸笔，并招呼他一起钻进个帐子。杨仪木头木脑地不知道就里，被马谡指点着转来转去。

    “好了，你转过身去，站到帐门口，别让旁人闯进来，不然就不灵了。”马谡吩咐杨仪，“不许偷看啊。”

    “你既然有心瞒我，又何必叫我进来？这事丞相知道吗？”

    “当然知道了，这就是丞相的意思。你只管照做就是。”

    杨仪吐纳了气息，忧心忡忡走向门口。

    马谡看着杨仪又急又恼的样子，一阵偷笑。

    “好了。杨大先锋快来领取天机去了吧，莫要误了良辰美景。”马谡拿出大和尚做法式的腔调来，双手托起信笺过头，慢慢地落下赐予杨仪。

    杨仪没耐烦，一把夺了过来，捻开一看共有三封信，真是好气又好笑，封皮正面上写道“下赐威猛蜀国忠勇小臣杨仪的令旨”背面是，天机一号，天机二号，天机三号的编码。

    杨仪觉得自己被耍了，就去撕信的封口。

    马谡慌忙拦阻：“这可使不得，若误了军机大事，你我都脱不了干系。你信不过我，去问丞相便是。”

    看马谡一脸认真，杨仪不敢造次了，拿着三封信大步来找诸葛亮评理。

    诸葛亮看着杨仪一幅急赤白脸的样，就猜出马谡又给他好果子吃了。没等杨仪发问，诸葛亮先笑着说道：“这是我的意思。公威，你近一步说话。”

    杨仪听到诸葛亮让他近一步说话，心情才好转了些。领了诸葛亮秘授的耳语，杨仪神色肃穆，连连称是。他揣好了信笺，组织自己的先锋人马急急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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