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举派飞升(还是二合一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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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墙之内,凭空而立的修行者们大多身穿青色短衫,胸口位置绣着一尊金丝云炉,这是祭火宗的标识。 在众人最前方,有三位仙风道骨的老者负手而立面色淡淡。 只是他们眼中都藏有一丝忧虑,对视间彼此神情有些无奈,像是碰到了很棘手的事情。 颜玉夜与姜辞好奇的注视着他们,包括玄月冰魄在内,祭火宗不知祭出了何等稀缺的天材地宝才布下这么一座神秘大阵,如今又将门内弟子都召集过来,也不知道到底所为何事。 这会儿颜玉夜的声音直接在姜辞心底响起: “你方才以龙元贯通双目,定是气息影响到了以龙鳞为阵基的藏仙阵,而我们眼下这一幕被它以禁锢时光的神通无意中铭刻下来,一直保存在岁月中,受双方气机牵引,才会呈现在我们眼前。” 姜辞纳闷道:“祭火宗在这个时候就已经布下了藏仙阵,莫非是他们要搬家?” 小世界里面是无法存下活物的,因此他才有这般玩笑性质的猜测。 话音刚落,远处有一道金虹划破天际而至,落在铜墙外一座不起眼的山坡上,遥遥注视着祭火宗中的众人。 那位身穿月白长袍,两鬓斑白但肤色红润细腻,一双温润有神的眼睛显得很是儒雅。 他身前有一方青铜器,拳头大小,底下燃烧着一朵漆黑的焰火,看不真切,姜辞和颜玉夜的意识只局限在铜墙内,并不能过去。 儒雅修士的到来众弟子并没有察觉,只有三位老人面色欣喜,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莫非是祭火宗的宗主?” 见三名地位不凡的老者躬身行礼,姜辞不由得说道。 颜玉夜像是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他是谁了,祭火宗初代祖师张居安,他面前三位应该就是幻空镜王阳山、破灭枪夏世林、承影剑杨问道。” “在无数个时代前,祭火宗还是虚灵界当时最负盛名的宗门之一,远比他们覆灭前更要辉煌,主要原因便是因为这三人,他们不仅修为通天,而且所祭炼的真器更是威力无穷,在历史上留下了赫赫威名。” “虚灵界一直有十大真器之说,这三位于炼器一道臻至化境的大宗师所持本命真器便位列其中。” “只是后来随着三人羽化,祭火宗陷入一场内乱,他们留下的真器也不知所踪,至此一蹶不振,也只能凭借着炼器之道堪堪维持在一流行列。” 闻言姜辞惊讶的看着那名儒雅修士,若是门中长老都这般传奇,他身为开派祖师又该如何? 颜玉夜却摇头,盯着那朵黑炎道:“或许是时代太过久远,关于张居安的传说很少,就连祭火宗的人都知之不详,只留有一张画像在供奉香火。” “也是在他们覆灭后,这位开派祖师画像流出,才从诸多传言中抽丝剥茧,寻觅出一些真相。” “张居安的修为在真人中并不算高深,但在炼器一道上,已经走到了顶峰,因为王阳山、夏世林、杨问道三人皆是他的徒弟,那朵黑炎,便是他的心火,不知祭炼了多少神兵灵器问世。” “相传他之所以突然消失在历史中,是因为不满足于现状,四方云游,想突破枷锁,炼制出传说中的仙器,以至失败后身死道消。” 说到这颜玉夜很是疑惑:“既然张居安出现在这里,那岂不是说地球才是祭火宗的祖地,是发源之所在?” 她觉得不对劲,冥冥之中像是抓到了某种真相的尾巴,但却始终窥不破那层迷雾。 姜辞下意识想握住她的手,随后反应过来这是意识,根本没有rou身,轻笑道:“这难道不是好事吗,既然祭火宗有办法去往虚灵界,我们肯定也可以过去。” 说着他看向那些弟子,很是眼馋,不愧是第一炼器宗门,人人手握灵器。 那些神兵可不是张伯行他们带出的样子货,通体流转着光辉,一看就非凡物。 两人用意识交流,只在瞬息之间,那边三名炼器祖师爷在拜见过张居安后,纷纷抬头看向他身前的黑炎或者说青铜器,眼神中满是震撼和迫切。 有人开口询问,在看见张居安摇头后,很是失落,复又苦笑。 接着他们似乎是在劝说着什么,张居安始终微笑不答,眼神坚定地看着前方大大小小的弟子。 那里是祭火宗的全部希望,也是他一辈子的心血。 三名老人在劝说无果后,不约而同地跪了下去,当着张居安的面重重叩首。 张居安坦然受之,他颇为随意地摆摆手,随之消失在虚空中。 三人对视一眼,重新回到铜墙之内,他们从紫府中祭出自己的本命神兵,并非颜玉夜所言的幻空镜、破灭枪和承影剑,看来这个时期他们并未到达后来的高度。 众多祭火宗弟子见状,神情纷纷肃穆起来,同样从紫府中飞出时刻祭炼着的灵器。 虽然听不见闻不到,一切都与姜辞无关,可他还是感觉有无形之势在升腾凝聚,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他们要启动那座符阵。”姜辞听见颜玉夜在“耳边”道。 铜墙之内,无数道纹亮起微光,同时众人的脚下也是如此,光芒愈演愈烈,却不刺眼,神圣而祥和。 极为壮观的大阵在觉醒,像是烛龙睁开了眼,场面浩瀚。 颜玉夜和姜辞则在趁机观摩那些道纹,虽然不得其真意,但身为最顶级的神秘大阵,若是能领悟一两分真意,也足够二人在符阵一道受益无穷。 大阵在一步步被唤醒,围成圆形的铜墙上,有五道格外璀璨的光柱在燃烧,其中一道正是他们发现玄月冰魄的地方。 当所有的光芒都汇聚在一起,它们形成了一挂银河直冲云霄。 天空中的云雾被剥开,露出蔚蓝深邃的星空,像是颗与大阵交相辉映的眼睛,也如同一枚无与伦比的宝石。 只是美景不长,下一刻便有劫云汇聚,顷刻间便填满了蔚蓝空洞,在众人头顶形成一座最深邃幽暗的深渊。 这一幕姜辞觉得似曾相识,道:“这不是和元景前辈引来的劫云一样吗?这到底是什么符阵,祭火宗想干什么,居然触及到了天地大道压制?” “再看看,马上我们就能见证一段历史了。”颜玉夜仿佛猜到了什么,声音有些许动。 见状姜辞心头一动,隐约也猜出了真相,如今能令这位大小姐激动的还有什么? 除了仙道文明的陨落真相外,也只有回到虚灵界的方法能让她如此动容。 祭火宗是地球上土生土长的仙道文明,而他们的传承包括那三位祖师亲传弟子却都出现在了虚灵界,并且一直绵延到道统覆灭。 联想到如今身处大阵之中的他们,不难猜测,也许,这一刻,正是祭火宗举派奔赴虚灵界之时。 浩浩荡荡的阴沉劫云无边无际,绵延不知多远,观其威势,就连元景前辈所渡之劫都比不上。 轰隆隆的劫雷在其中酝酿,像是深渊中不可名状的魔物在怒吼,让众人都面色惶惶,不复刚才的期待。 三名长老已经迈入真人境界,一身修为通天,可在这等天地压制面前,也是力有不逮。 但是他们并未慌张,从容不迫地单手结印,口中也是念念有词。 下一刻,一挂银河拔地而起,整座大阵重新燃烧起来,像是点燃了神火,誓要焚尽劫云。 这等挑衅似是激怒了无情的天地大道,轰隆的劫雷转瞬即逝,如同墨色长河,径直劈向众人以及脚下的大阵。 然而银河在彻底觉醒后直冲天际,即便是山岳一般的劫云也压制不了它的光辉。 而且银河中居然还游荡着莫名的生物,有龙首龟身背负大山的玄武,有脚踏祥云神俊非凡的麒麟,还有肋生双翼的螣蛇。 它们皆由符阵上铭刻的道纹构成,栩栩如生。 在劫雷落下的瞬间,这些只存在于神话中的生物纷纷抬首,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气机。 神兽冲出银河直面劫雷,刹那间,无尽的远洋之水、焚山煮海的苍白火焰、顶天立地的山岳齐齐出现。 这是源自血脉中的神通,是它们的最强手段,如今纷纷施展,一瞬间就撕碎了毁天灭地的劫雷。 无边的劫云并未消散,第一道劫雷只是前奏,接着,更多的雷云垂下,化为上百道雷霆,宛如灭世之剑,刺向大阵。 与此同时,神兽们也再次施展神通,它们发出咆哮,一同冲击劫云。 下一瞬,乌光爆发,像是墨水倾泻在白纸上,天地都被遮掩。 可最终,还是神兽的怒吼留到了最后,墨汁开始消退,蔚蓝的星空重新露出一角神秘。 银河还在维持,大阵依旧继续,这一刻,远比戈壁滩上更为汹涌百倍千倍的空间之力爆发,虚空出现道道裂缝,像是被伟力撕开。 与颜玉夜所知不同的是,那裂缝之后,并非一片漆黑混沌,也非可斩真人体魄的空间乱流,而是白茫茫的一片,像是浓厚的云雾,散开之际,隐约可见江河山川。 姜辞感知到身边的那一道神识有些紧张,他也同样如此,无论是那一挂银河,还是毁天灭地的天地大势,亦或者即将发生的一幕,都是堪称绝密的史诗。 心绪激荡之际,他还不忘安慰自家女朋友,心知这是她唯一的心结,便习惯性的想抱住她一同等待。 颜玉夜察觉到了姜辞的动作,一心仰望着星空的她也是懵懵懂懂地靠了上去。 很是自然。 然而在这一刻,被彻底震撼了心神的两人都忘了他们只是一道神魂的事情。 当姜辞意识所化的手臂触摸到颜玉夜的时候,对于他来说极为熟悉的酥麻再次席卷全身,妙不可言。 这一刻姜辞瞬间恢复清醒,可食髓知味的他却潜意识不愿分开,想要与道侣名正言顺的灵魂交融。 身为神池境界的修士,颜玉夜自然知晓神交,可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小姑娘,也就今天刚有了道侣,刚感受到口舌交缠的玄妙,还未彻底与姜辞坦诚相待夹道相迎,却先一步体验到了比水乳·交融更加刺激的官能感受。 轰! 意识一片空白,颜玉夜无法形容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她的心神分明还沉浸在银河里,下一刻却又被强行拖曳到一座暖泉中。 这口暖泉虽然不大,但却极深,让她沉浸在其中,不能,也不愿出来。 颜玉夜懵懂的意识完全没搞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触电般的刺激就充斥了全身。 “呜。” 难以言喻的酥麻活跃在那一道小小的冰蓝神识中,她发出无意识的呻吟,如泣如诉。 颜玉夜根本无暇探寻事情的真相,她只有从那似曾相识的刺激中回忆起与姜辞的拥抱和亲吻。 于是,她像回应姜辞的索吻一般,舞动着这一道神识迎了上去。 本来还有着距离的两道意识至此再无嫌隙,他们真正的交融在一起,与之而来的,是山火一般爆发的更为彻底的欲。 不同于身体上的种种刺激变化,这直接作用在灵魂上的七情六欲才是真正的阴阳交泰,让颜玉夜都欲罢不能。 属于姜辞的意识幻化成小人,他不停地吻在颜玉夜身上,手更像是陷在了某处,如痴如醉。 而颜玉夜所化的冰蓝神识则变幻不停,时而如山,时而如云,时而如水,不同的是那泛着冷意的冰蓝则渐渐被一抹绯色代替,不曾变化。 最终,她终于也变成了自己的模样,与姜辞交织在一起,忘神往我,只凭借本能贴在一起,两掌十指相交,彼此交换着由意识幻化的口涎。 他们的精神世界像是撞在一起的浪潮,在层层叠叠的交融碰撞中,爆发出无声的轰鸣。 一个陌生的世界在两人之间展开,如电亦如露,雷霆雨露均带给他们无穷无尽的刺激感觉。 在这个世界中,所有的记忆和欲望都被剥夺,变成了星光点点笼罩在两人身边。 已经完全忘我的姜辞和颜玉夜纠缠在一起,变成了一束火苗,一束最为纯粹的火,宛如开天辟地的第一道光一般,照亮了整个世界。 这是属于两人的奇遇,已经不再是简简单单的神交,欲望让两人忘神往我地陷入绝对的专注中,从而与这片被铭刻在时光中的真相融为一体。
以两人的意识为载体,以曾经发生过的真实画面为基底,形成了一个真正的精神世界。 在这里,无论是正在撕裂的虚空还是彻底觉醒的阵法,无论是祭火宗众人的变化还是银河与天劫的抗衡,都化成他们记忆的一部分。 在这一刻,虚空中的裂缝不断扩大,最终融合在一起,汇聚成一个巨大无比的空洞,刚好将一挂银河吞如,犹如源头。 空洞中云雾缭绕,两人先前所见的山川河流此时无比清晰,像是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银河中众人的身躯逐渐淡化,包括三位真人长老,都融入银河中,向着源头前进。 而姜辞和颜玉夜,他们既清醒又懵懂,一边沉沦在无尽的欲望中,一边又以超然的姿态俯视着精神世界的一切。 而在这世界中,最最独特的,莫过于化为大地的神秘大阵以及流云般的道纹。 它所有的真意都被拆解成一丝一缕融进世界中,被两人尽情吸收感悟。 这是一场修行,脱离了神交最初的低级趣味。 他们意识融合的火苗又分为两束,它们相互纠缠,时而上时而下,时而在前时而在后,甚至还像太极的阴阳鱼一般首尾相接,动静很是激烈。 若是重新化为人形,大概便是姜辞俯身在颜玉夜身上,两人位置相反,形同六九。 不知过了过久,两声畅快到极点的呻吟同时在精神世界中响起。 “唔。” “嘶!” 啪地一下,世界如同泡沫幻灭,那一束几乎重叠的火苗也由赤转白,再次分开。 姜辞与颜玉夜同时睁开“双眼”,浓郁到极致的欲望如潮水般退散,眸子中一片清明。 依旧是熟悉的青铜城墙构造的神秘大阵,若不是已经消失的祭火宗众人和完好无损的虚空,这一定只是一场梦。 可融入识海的符阵真意在明白无误的告诉姜辞和颜玉夜,刚才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们在喘息,互相看着对方,在这个只剩对方的时空里。 颜玉夜清楚记得刚才在精神世界感悟神秘符阵的经历,自然也记得两人神交的欲生欲死过程。 那是远比互换口舌要更加难以形容的感受,有些像她无意中在网页中点开了一段令人面红耳赤的图像,但带给她的颤栗却远远不止。 犹如即将渴死的鱼回到了大海,颜玉夜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湿润了。 她冰蓝的神识至今没有恢复,源源不断的余韵还在冲击着她的心房。 姜辞艰难开口:“我们刚才……” 颜玉夜立刻道:“我们刚才进入了一种奇异的修行状态,即便是真人,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在那个状态下,意识中过去了一年,外界也不过只是一瞬间。” 她说的很正式,表情略带一些激动,就是眼神很凶恶,大有一副你敢说出来神交二字我就把你打死的架势在里面。 “看来我们占了大便宜了。”姜辞非常配合的附和道。 如果不是他的意识也在回潮中颤抖,相信这一幕会更有说服力。 当然,他说的也对,两人的确占了大便宜,在精神世界中,他们除了欲望的交融外,清楚看见了祭火宗举派飞升的壮举,也彻底感悟到了神秘大阵的真意。 此阵名六界飞梭。 祭火宗便是利用包括玄月冰魄在内的五种极为罕见,堪比后土之精的神物作为阵基,凭借六界飞梭去往了虚灵界。 这是最大的收获。 颜玉夜只当没看见自己和姜辞的异样,悠悠道:“原来,这就是连接虚灵界和地球之间的桥梁。” 姜辞下意识又想抱住颜玉夜,随即被她刀子般的眼神逼迫回来,讪笑一声道:“那玉夜,我是不是可以准备拜见老丈人了?” 颜玉夜脸红啐道:“呸,谁是你老丈人,不害臊。” 转身又说道:“那五种阵基,除了玄月冰魄我见过之外,其他都只是听说,便是在虚灵界,估计要集全也要耗费天大的精力,你觉得在现在的地球,我们要找到猴年马月?” 话虽然这么说,可颜玉夜却没有过多失望,毕竟相比之前毫无头绪,如今万事就绪,只欠东风而已。 何况,在她心里,也很喜欢和姜辞在一起同居的这半年时光。 尤其是现在两人刚在一起,哪有,哪有那么快就见家长的。 这些小心思也只是少女的潜意识,她自己都未理清,姜辞见颜玉夜表情随意,更是不急,心中的一丝担忧也随之散去。 眼下摆在两人面前的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祭火宗为什么会举派迁至虚灵界? 这里到底是什么年代,是仙道文明之前,还是仙道文明之后?亦或者,祭火宗本就是地球仙道文明的一部分? 意外解决了心头之患,颜玉夜和姜辞此刻完全是抱着看热闹解谜题的心态在吃瓜。 随着祭火宗的离去,天地也重归寂静,六界飞梭大阵也彻底变成了两人刚来时踏足的样子,寂静空洞,整个世界仿佛都空无一人。 这里的时间没有任何可参照性,一瞬也许就是百年,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人影重新踏足铜墙。 他正是此前目送全宗离开的张居安,与之前相较,现在的他憔悴了不少,班白的两鬓已经完全花白,只是气质仍旧儒雅。 张居安的身前仍旧悬着被黑炎心火祭炼的青铜器,那拥有莫大威能的心火对它似乎毫无变化。 他望着铜墙之外的世界,那里如今伫立着无数空无一人的青铜建筑。 张居安似是叹了口气,接着目光重新变得坚定,身形一闪,就再次消失。 “为什么张居安没有离开,他想干什么?” 关于这一点,两人都很好奇,意识闪烁间,居然也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