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弈音之坊
第三百五十章弈音之坊 云靖儿笑了笑,说道:“好说,现在我们能进去了吗?” 那名大汉卑躬屈膝的让开道路,说道:“自然,自然。姑娘,请。” 云靖儿不再费话,拉着汤予朝里面走去,大汉则小心翼翼的在后跟随。 二人跨过一道高高的门槛入到室内,偌大宽敞的一座厅堂立时呈现眼前。就见整个大厅的地面都是用上等的汉白玉铺就,闪耀着温润的光芒。室内似有袅袅雾气笼罩,轻轻一嗅,异香扑鼻,使人如痴如醉。金丝楠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数只凤凰展翅欲飞。正中央有一座前后通达的楼梯直接楼顶……紫柱金梁,珠围翠绕,花团锦簇,彩灯高悬,真称得上美轮美奂,富丽堂皇。 汤予、云靖儿正举目四下观瞧,忽听有人甜腻腻的喊道:“哎呦,是哪阵香风把您二位吹到这里来了……”语声未停,远处一个身穿华服,五十多岁的妇人笑容可掬的迎了过来。 这妇人个子不高,身材微胖,脸上化着浓妆,一双眯缝眼闪着狡黠的目光,手中的绢帕轻轻摇摆,浑身上下透着庸俗与jian诈。 汤予、云靖儿微微一愣,那妇人已经走至近前。她的眼睛从二人身上一扫而过,待她看清汤予的穿着,又见云靖儿居然是个姑娘,禁不住脸色一变,之前的喜笑颜开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鄙夷不屑的神情。 “你们两个是做什么的?”妇人冷冰冰的问道。 不等汤予、云靖儿回答,妇人接着说道:“我们这里是供王孙公子们吟诗作对,下棋听曲的地方。你们若想打尖住店,出门往左拐走两个路口便有一家客栈。”妇人说完转身而走,边走还边说道:“刚开门就遇见两个乡巴佬,晦气、晦气……” 身后的大汉忙喊道:“婶娘莫走。” 妇人回过头瞪了大汉一眼,叱道:“没用的东西,让你在门口多招揽些大主顾,你却放进两个穷汉,看我不赏你几个耳刮子。”妇人说罢作势欲打。 大汉干笑一声,冲妇人递了一个眼色,说道:“婶娘,他们二位可是贵客。” 妇人再次打量了汤予跟云靖儿几眼,不解的问道:“贵客?” 大汉紧跑两步,在妇人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妇人绷紧的脸蛋渐渐松弛,眼睛里冒出贪婪之意。等大汉说完,妇人连忙一甩手中的绢帕,笑道:“我说今早枝头的喜鹊怎么叫个没完没了,原来是有贵客盈门。照顾不周,两位莫要见怪。” 汤予瞧她前倨后恭,变脸比翻书还快,知道定是大汉把云靖儿拿出珠宝的事告诉了妇人,心中对她万分不耻。 妇人见汤予脸色阴沉,明白自己刚才失态,所以越加殷勤的说道:“大爷是外地来的吧?听张三讲,您是特意到我们弈音坊听曲的?” 汤予哼了一声,并不回答。妇人脸上笑的好似一朵花,说道:“大爷您真有眼光!我们弈音坊是洛阳城,不,不,是全大唐最好的……” 汤予看她人前人后两副嘴脸,好气又好笑,挥挥手打断妇人的话语,说道:“我们一路找到这里,甚是辛苦。可有房间让我二人先歇息歇息?” 妇人连声说道:“有,有,两位来的正巧,楼上便有雅室。不瞒两位,此刻才过午时,客人不多。若是到了晚上,全洛阳城的达官显贵都要来我们这里寻欢解闷儿,那时您就是肯出银子,房间也早已满了……”.qqxsΠéw 妇人说着当先引路走上楼梯,绕过长长的回廊,来至一间房门外,她高声喊道:“听清楚了,速速备下一桌上好的酒菜送来。要是敢慢了一点,我打折你们的狗腿!” 妇人说罢推开房门,汤予、云靖儿跟在她的身后走进房中。房间尽管不大,但布置的古色古香,典雅脱俗,和外面金碧辉煌的大厅却是两般模样。 妇人在一张圆桌前招呼汤予、云靖儿坐下,然后问道:“此间虽不奢华,倒还算得上安静,两位觉得怎样?” 汤予向四周瞧了瞧,说道:“不错。”
妇人笑道:“大爷满意就好,我早命人置办酒菜,一会儿大爷品着美酒,听着佳音雅曲,岂不逍遥快活!” 汤予点头说道:“有劳费心。” 妇人咯咯笑道:“大爷太客气了,您远路而来,是我们弈音坊的贵客,多费些心思也是应该的。”她话虽讲的热情,一双老鼠眼却始终在汤予、云靖儿身上乱转,仿佛要看穿二人究竟带了多少金银珠宝。 过不多时,美酒佳肴、山珍海味流水般的端了上来。汤予、云靖儿早饿了,但总觉得这弈音坊乃风雅之所,毕竟不是酒肆饭庄,不好太过随意,大快朵颐。所以只能忍住腹中的馋虫,装出一副漠然视之的样子。 妇人久历风尘,阅人无数,看着二人拘谨的神情,更断定他们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土财主、暴发户,心中盘算着如何狠狠的自二人身上榨出一笔钱财。她慢悠悠的说道:“两位既是来听曲的,我便让姑娘们上来好好伺候。不知两位想找哪位姑娘相陪?” 汤予于音律丝毫不通,再美妙的歌声、琴声他也听不出有什么动人之处。况且汤予此番是想打探夏千萍的消息,哪有心思听曲?不过他知道贸然相询恐怕引人警觉,只淡淡的说道:“我们初来乍到,不甚了解,全凭你安排就是。” 妇人大喜,说道:“雨柔姑娘是我们弈音坊的台柱,不仅姿容标致,小曲唱的更是悦耳动听,简直像天上的百灵鸟一样。洛阳城中的高官巨富常常一掷千金求其一曲而不得。您二位今天来的早、运气好,雨柔姑娘恰有闲暇,我这便让她来给二位献上几曲。” 话音刚落,妇人转身奔出房去,眨眼间她已领进一个女子。这女子脸上铺着厚厚的一层脂粉,年纪少说亦有四十岁出头,和姑娘两个字毫不沾边。若说二十年前,她或许还能算生的标致,但现在人老珠黄,哪里有半分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