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一见钟情
第三百六十七章一见钟情 汤予曾听闻过许多琴弦崩断的典故,原以为全是些故弄玄虚、附庸风雅的传说,想不到今夜居然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时间半信半疑。 侍女曼儿奉上茶汤,汤予接过茶碗,但哪有心思品茶。女子将汤予的一举一动瞧在眼里,不动声色的说道:“汤大侠有何疑问尽管开口就是,妾身知无不言。” 汤予确是因对女子的身份尚有疑虑,故而深夜来此,可是眼下又不知如何开口。女子见状接着说道:“我清楚汤大侠还是怀疑我到底是不是李承继之妻。七星龙渊剑事关重大,汤大侠既然答应亡夫承继把它……” 汤予听到女子提及剑神李承继之名,心头一震,说道:“夫人讲的不错,在下和夫人初次相遇时对你的身份……”汤予讲到这里顿住话语,忽的抬头盯着女子的面容看了良久。 女子被瞧的大窘,不由得说道:“汤大侠,你……你……” 汤予叹息一声,说道:“不过现在我却再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夫人必是李承继之妻无疑!” 女子见汤予讲的斩钉截铁,反倒有些出乎意料,说道:“喔,为何?” 汤予的双眸又望着女子端详半晌,说道:“数年前我和剑神李承继在泰山绝顶斗剑,李兄精绝的剑术、傲人的神采、脱俗的气质都让在下钦佩不已。直到今日每每思之,仍使汤某首肯心折……” 女子身形微微一颤,脸上现出凄苦之色,眼角似有泪光闪闪。汤予知她想起亡夫李承继有感而发,顿时涌起一股酸涩之意。汤予默然低下头,接着说道:“李承继临终前托我一定要将七星龙渊剑交到他妻儿手上,至于他妻儿是谁,却只字未提。所以我常常问自己一个问题,李承继帝王后裔,武功绝顶,风度翩翩,豪迈洒脱,他的妻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难不成是天上的仙子,月中的嫦娥……” 女子的眼泪默默流出。汤予看着女子,心底百味杂陈,缓声说道:“直到方才在下见到夫人的真容,我才确定你必是李承继之妻无疑。也只有夫人这般的人物,才配做剑神之妻。”汤予一时情不自禁,讲完后立刻发觉当面赞扬女子甚是失礼,不禁脸色涨的通红,又把头悄悄低下。 世间女子没有一个不喜欢被人夸其美貌,但汤予贸然而言,令女子又是害羞又是生气。不过她见汤予的神情,知是他的肺腑之言,却又有些欢喜。 女子用衣角轻轻拭去泪痕,说道:“汤大侠说笑了,妾身平凡粗鄙,本不配做李郎之妻,只是机缘巧合同李郎结识,蒙其错爱得以侍候左右。” 汤予百感交集,心中有许多话想问,可是无法讲出口。女子说完也默然不语,二人各想心事,房中突然安静下来。汤予绝非登徒浪子,更不是好色之徒,然而有些人一旦遇见便是一眼万年,有些心动一旦开始便覆水难收,或许这就叫做一见钟情吧。爱情这东西实在不可理喻,毫无逻辑可言。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淌,二人谁都没有说话,室内的气氛尴尬无比。过了半晌终是汤予率先开口打破沉默,说道:“夫人,在下的确有些事想不通,欲请教夫人。” 女子亦被房中的沉默折磨的苦不堪言,听汤予有事要问,忙道:“妾身方才讲的明白,汤大侠只管问,我定会以实相告决不隐瞒。” 汤予想了想,问道:“我知夫人和夏千萍夏姑娘关系非比寻常,但夏姑娘乃是弈音坊中的歌妓,而夫人身份尊贵神秘,又怎会同她结识?还有……”汤予欲言又止,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接着问道:“还有那赵散,此人武功超群,琴艺之精天下无出其右者。瞧他眼高于顶,傲气十足,未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因何对夫人俯首帖耳,唯命是从?” 汤予问完,心里有如小鹿乱撞砰砰直跳。这两个问题第一个倒没什么,可第二个他却饱含私心。只因男人最了解男人,汤予自赵散的眼神中早看出他对女子有情,每次赵散和女子亲密的在一起窃窃私语,汤予都会妒忌的不行。所以借此机会,他只想自女子口中探明究竟。qqxδnew
女子双眸望向别处,好像正在追忆往事,幽幽的说道:“千萍幼年刚到弈音坊时便和我相识……只因我那时也是弈音坊中的一名歌妓。” 此言一出汤予大感意外,勃然变色的说道:“你……你也是一名歌妓……”汤予说完已觉失言,神色非常窘迫。 女子笑了笑,说道:“不错,我出身低贱,让汤大侠见笑了。” 汤予一生中从未见过有人如女子一般美丽高雅,卓约多姿,谁知她居然曾是一名歌妓!汤予心尖剧痛,支吾其词的说道:“没……没有……”他稍一停顿,眉头紧皱,在强烈好奇的心驱使下仍旧问道:“夫人莫不是骗我……夏千萍之流已是花魁……夫人假如真是弈音坊的歌妓……早该名扬四海才对,怎会籍籍无名,不为人知?况且夫人又是如何做了李承继之妻的?” 汤予的一番话本意是夸赞女子才貌双绝,女子听来却甚是刺耳。可她也清楚汤予只是说话直接并无恶意,遂苦笑一声,答道:“我的身世从未讲于外人知晓,但汤大侠于妾身有大恩,我不敢隐瞒。若汤大侠真想知道,且容妾身慢慢道来。” 汤予明白自己和女子萍水偶逢,不该当面窥探女子的过往,但他实在太想知道女子的一切,所以居然厚着面皮说道:“夫人请讲,在下洗耳恭听。” 女子一声长叹,蛾眉微蹙,说道:“妾身命苦,出生时父亲就已亡故,以至于竟从未见过父亲一面。我自幼跟母亲相依为命,然苍天待我何其薄,六岁时母亲又撒手人寰,只留下我一人流落街头……” 汤予听她讲的凄惨悲切,心头好似针扎一般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