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再见谢婉

    裴老爷又敲打了谢宛几句，直言如果不会教孩子就把裴鸢送到大夫人膝下教养。

    谢宛跪在地上，冷汗直落。面上恭恭敬敬，只是心里没有停止想让女儿读书的想法。

    裴老爷喊够了，才在仆人前呼后拥下拂袖而去。

    裴姣嗤笑：“姨娘出身不好，可能不知道，咱们这些世家大族都是要请专门的女先生来教授妇德妇言妇功的，不似你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学。”

    裴夫人拉住裴姣，假笑道：“小孩子童言无忌。不过老爷所说，姨娘可不要忘记，免得惹老爷不快。”

    “多谢夫人教导，妾身记住了。”谢宛低眉顺眼应承，站起来向裴夫人告退。

    裴鸢倒是想怼回去，但一是场合不对，二是看裴姣对这副理论深信不疑的样子，觉得怼了也是索然无味，拉着谢宛的手离开。

    回到房中，丫鬟退下后，她就挽着谢宛胳膊，软言道：“我明白娘亲的苦心。谢谢娘亲。”

    谢宛从未动摇过让裴鸢读书的念头，只是怕裴鸢年纪小，从小在女子无才便是德的环境下长大，暂时不能理解她。裴鸢如此，她放下心，又听到女儿一声谢谢，显些落泪：“好孩子，娘亲会想出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裴鸢抱着她，轻声：“就算没有书也没关系，我知道，您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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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宛母女二人离开后，裴夫人就缓缓坐在右椅上，摸着刚刚显怀的肚子，叹道：“小门小户出身就是见识少，怎能让女子学男子该学的东西，以后那丫头怎么嫁出去。”

    裴姣撇嘴：“泥腿子，还说什么耕读人家，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真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还要护着她们，要我就直接上家法了。”

    “呵，你也少去逗裴鸢，你父亲最是重礼，再怎么疼爱裴鸢，也不会亏待你的。”

    裴姣不耐烦：“‘现在是要紧时候’对吧？你同我说过多少遍了。”

    “是喽，你可得听到心里去。”

    自那日过后，谢宛没有再给裴鸢看裴渡寄回来的新式书籍。这个家是裴老爷裴夫人做主，很多事下人会汇报给他们。谢宛只能保证院子里的丫鬟忠于她，可书从外面寄进来，必定会经过裴老爷裴夫人的耳目。

    无法，她只好先教些刺绣写字。

    裴鸢也没瞧不上这些，学了就当磨性子，她是个暴脾气，学这些静静心也好。

    情况一直持续到半月后，谢宛已经退而求其次不求让女儿会那些西洋东西，至少会国学经典吧。

    报着这样的想法，她还真找到一位才学不错的女子。

    当谢宛将她带回院子，裴鸢看到她的脸，觉得有些眼熟。

    直到女子用优雅的动作向她行礼时，她才记起来，这不就是之前和大汉裴渡一起就上来的女子吗？

    好像是叫

    “谢婉jiejie是吗，又见面了。”

    谢婉点头称是：“小姐好记性。”

    “你们认识？”谢宛问道。

    裴鸢将前因后果讲给她听。

    谢宛掩帕一笑：“这真是缘分。婉儿说名字时我就觉得有缘，没想到还有这一番故事。”

    谢婉点头：“确实有缘。”

    谢宛又对裴鸢道：“鸢儿，以后她便是你的老师了，记得要尊敬师长，好好学。”

    裴鸢点头，表示懂了。

    谢宛又对谢婉道：“麻烦你了，以后要以侍女身份陪在鸢儿身边，教她学习。”

    谢婉似乎与谢宛有过深入交流，看着对她颇为熟稔：“若真觉得麻烦我了，便多加点钱。”

    谢宛失笑：“你这丫头。”

    裴鸢瞧这二人的相处模式，觉得二人应该早就熟识。想想也是，如果不是这样，谢宛怎么可能随便找来一个人当自己女儿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