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 两个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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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HB区，山唐城。 高楼林立之中也能说的巨无霸的天科大厦下，一个古旧的小道观，坐落在它脚下的阴影之中。 李有竖一进门便闻到了菜香味，随手扔下浮尘，把身上的月白道袍挂在衣架上，走到餐桌前，随手拣起一块豆腐扔进嘴里。 一边咀嚼着，李有竖一边看向很有科技感的厨房嘟囔着说道：“师傅，明天换个菜吧，天天吃豆腐怎么行，就算是小道士，我也要长身体呀。” “吃就好好吃，不是我捡了你，你现在还跟路边的野猫抢牙膏味的实物棒呢，还跟我挑三拣四的！” 李有竖耸了耸肩：“又来了，是是是，要不是您这位星际时代还捧着道法求生的道士，我这条小野猫早就死了。” 之后厨房里传来老道士的更大的咆哮声，“哎呀，还学我说话，你看你，今年也十八了，模样也有我当年七分的俊俏，到现在竟然还没个女朋友，还有什么时候才能学会照顾自己？老道我当爹又当娘照顾了你这么多年，什么时候是个解脱。” 李有竖又抓了块豆腐，笑呵呵道：“师傅，您手艺真好，豆腐我都吃出来rou的感觉了，还是红烧rou，有机会真想自己试试！” “呵！” 老道士呵呵一声，光说不练的家伙，你倒是进厨房啊。 很快，穿着宽松道袍的老道士端着菜肴走了出来，边走还边把手上的油渍擦在道袍上面。 不到一米六的个头，白眉白发，却头大如斗，一个酒糟鼻，配合上矮小的身板，大了两套的道袍有些破烂，整体看下来很是滑稽，实在很难想象如此形象的他，在如今进入星际时代的地球中是如何凭借道士这个职业谋生的，甚至还养活并养大了一个18岁少年的。 在如今社会，养孩子是比买房子负担还要大的事情。 李有竖每次都念叨，这次也不例外，摇头晃脑道：“师傅，就不能换个正常的道袍吗？咱家又不缺一身道袍的钱！” “你懂什么！” 老道士懒得理会，将菜肴端上桌，坐下便道：“吃饭！吃饭！最近不景气，找我出门儿的越来越少了，而且天科大厦最近引进了劳什子的星系粒子枪，保卫部那孙子竟然跟我说火力即正义，早知道我就不灭了那头血魅了，再说，这道袍是新的……” “这话说了十几年了！” 李有竖翻白眼，我懂事起你就穿着它了！ 老道士也不在意，坐下便吃，狼吞虎咽速度极快。 李有竖早就习惯了，也不在意这个，自顾自地坐下，一边吃着一边叹气道：“师傅，空间站是又打仗了吧？我刚刚回来在天科楼下看到征兵启示了。要不我们换个职业吧。星际时代，咱们这点儿本事，越来越难有用处了。” 老道士吃饭的动作微微一滞，很快放下碗筷，正色道：“寻xue断墓，引雷镇鬼，趋吉避凶这些你都没用到过？” “没！也就是记忆力，身体控制力都很强，然后如果路前面有坑，精神会给点提示。但现在是星际时代了呀，机甲，生化战士，外星种族。甚至现在死了人，警察都会用粒子震荡器打一下，根本没有鬼怪的生存空间啊，” 李有竖撇嘴，自己师傅是老顽固，可不能乱说，否则师傅的大头锤可是有名头的。 老道士轻叹一声，没说话端起碗筷继续吃饭。 吃着吃着，老道士语气有些变化，略显低沉道：“有竖，其实，我们黑北河区一直有动荡，各宗门自地球进入星际以来，各种火器不能消灭的外星人或生物，只能由我们这些老道硬着头皮当妖怪打，宗门人才不断损失，却得不到补充，各大掌门一次又一次发布征令！征新人入门，召老道回归……” 李有竖夹菜的筷子微微一滞，抬头看向师傅，不复之前的轻松，皱着眉头看向这如同父亲的矮小师傅，“师傅，这和咱们没什么关系吧？你不都说了，咱们门派只剩我们了吗？，我也刚成年，而且要考高等学院……” “18年了……” 老道士闭幕，又睁眼轻吐一口浊气，是啊，18年了。宗门的人只剩我，其他那些老兄弟们” “退隐18年，荡魔军召令又出现了！” “之前有过一次，因为你还小，师傅担心你，担心你照顾不好自己，所以师傅都没应召而去。” 李有竖脸色变幻了一下，“师傅，咱们可以不用去的，宗门被灭到只剩一人，道门和国家都是允许可以不响应的！” “是，是允许的！” 老道士咧嘴笑了笑，抬头看向徒弟，“所以之前那次我没去，我都没去！那一次，走了六个同门，可今天，我徒弟成年了！18岁了！” “师傅！” 李有竖脸色彻底变了，“您想说什么？” “你知道师傅要说什么。” 老道士看向儿子，有些欣慰，有些开怀，笑道：“18年前，你师傅虽然没用，可好歹也在荡魔军当了小统帅，管着道门十多号人。” “那时候在这和一个妖魔拼命，我们本事不济，让它闹了个生灵涂炭，最后更是只有我一个人在它的自曝下活了下来。 哪知道……废墟里竟然还有一个你，那时候你刚出生，而我万念俱灰……” “当时想的把你养大，在传你本事之后我就去找他们，于是，我退隐了！” 老道士龇牙，笑的苦涩，“我从荡魔军来的时候，一队的兄弟，到现在没一个人陪我！ 这一次，我忍不住了，也想回去了！” “我们宗门叫卡妖宗，不大，名字也有些怪，据我师傅说曾经很辉煌，但如今除了我就是你了。还有有竖，有竖，这个名字的意思，就是如果起了争执，哪怕是死也得是你竖着，他横着！这个是咱们宗门的核心宗旨……” 老道士说着这些眼睛有些湿润：“这些年我自私了一把，前面那次诏令，我不敢问，也不敢打听！我不想宗门从我这断了，可这一次……有竖，师傅想着就算死了，也得战死，哪怕我们上不了星际，但保卫我们自己的星球，老道……不想死在后方！” 李有竖沉默了。 他早就知道师傅一直有心事，可这锻经历他却不曾听闻，原来，如果不是为了徒弟，为了宗门，师傅不会从荡魔军退伍回来的。 18年前这个重伤的老头，该忘记了，也该放下了。 可今天，师傅告诉他，没有！ 他放不下！ “师傅……” 李有竖脸色很难看，有些焦灼，“如今外太空动荡猎户星座上场，战死在宇宙空间站的斗士越来越多，甚至我听说连月斗士都陨落了一位，我们人类处于绝对劣势，18年光是国家的老兵征召就有10次，不到2年就有一次，现在，越来越多的太空种族进入星球，师傅，如果你要这个时候去响应国家的道门诏令，你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我还小，对，我才18岁，还没成人，还没考上高等学府，你的道法也没全传给我……” 老道士龇牙笑道：“没事，师傅等着！，而且就是因为绝对劣势，我才更要站出来，没我们这些老的出去拼，你们这些小的怎么安稳成长啊，还有难不成你以为师傅回去就是送死的？老道是去打胜仗的！” 这时老道有些讪讪的道：“至于道法，能交给你的都交了，我最多是练得时间比较长，至于其他更高深的，咳咳，你师父我还没参透” “师傅！” 李有竖有些吃惊，在他看来，虽然自己时常贬低，但师傅小小的身躯里，文能挥手引雷，武能徒手拎机甲，这就远超一般人了。 “小子，少废话，吃饭！” 老道看着徒弟有些异常的目光有些恼怒：“咱宗门的强大道法自打几百年前的掌门突然离世，已经十多代没人能参悟了，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老道士平复了情绪，从怀里掏出一本很是古旧的书和一张卡，扔给李有竖，上面的书页都是皮质的，不知道什么皮，但李有竖扯了扯很坚韧。 老道一边吃着，一边含糊道：“吃完这顿饭，师傅就走了！没吃的，自己出去吃，卡里是这些年老道攒下来的。不求你多有出息，好好上学，最好能买个带院子的房子，把宗门传下去。就这些了” “楼下还等着我，不能耽误太久。” “考上了高等学府，记得给我写信，我有时间就能收到。” “就考黑北河科技学府，咱们宗门，或者说道士这个职业，在星际时代的确是前途不太好。唉！” “不过你小子也给你师傅长脸了，这学道的资质是真的好，就是道法学的不怎么样，高等学府你肯定考得上，别忘了资料填上宗门，老道能给你加分！” “你说你脑子怎么长的，太聪明了，老道都怀疑你不是我养大的了，是不是那个妖魔没死附你身上了……不过还好，你长的有我年轻的时候七分摸样了……” 李有竖面色有些发白，听闻此话还是忍不住吐槽道：“师傅，你确定我像你年轻的时候？” “废话，老道我年轻个100岁也是个俊俏小伙儿！” 老道士抬头，白发大头长眉红鼻脸，咧嘴笑道：“或者你问问隔壁天科的人，像不像？” 李有竖无奈，知道老道话题的套路，当即转回话头：“师傅，真要去？不是我看不起你，您老人家之前受伤，如今18年都只和小鬼动过手了，也不再修炼了，到现在也才褪凡八锻，去了有用吗？” “怎么了呢，兔崽子你有意见？” “而且现在可不是只凭个人实力了，机甲、卡牌、连你们学校的老师都开上能量梭车了。 能量卡和战斗卡配合起来，精神力比较高的普通人都能和区斗士甚至国斗士过招，咱们道士从来精神力强悍，而且老道怎么都是褪凡，配上战斗卡说不定可以能跟国斗士聊聊我头槌的名堂呢” 老道士恼怒道：“褪凡八锻怎么了？这又不是单单看武力和道术等级，真要只看武力，那就别打仗了！星空战场上一切皆有可能，老道当年一队人最高的褪凡九锻，不还杀了那个最低是区斗士的强者！” 这话真假不知道，可师傅说了很多年，并且不知道当年那头大妖的境界，只能说是最低区斗士。 不过后来评的功勋着实不少，不然在这寸土寸金的天科大厦下面，也出不来一个小道观。 关键是，他不想师傅去前线。 星空战场动荡，敌人机甲技术比地球高了整整一个时代，就如同石器时代和青铜器时代的比较，年年都有大量低级斗士战死间插也会传来星/月斗士的陨落消息，局势越来越危急，自己师傅虽然从不说年龄，就这外貌这体型，此刻回归战场……李有竖不敢去想。 “只不过近几十年越来越兴起的卡牌体系，才让地球人类在星空战场勉强站脚” “师傅……” “闭嘴！” 老道士打断了他，起身收拾好碗筷，正色道：“老道已经和荡魔军联系了！我去了，得功或者战死都对你有好处，而要是这时候说不去，那我宁可死！” “师傅！” 李有竖大声叫道！ “你就不能提前和我说一声，商量一下吗？这让我怎么接受？” 此刻的他已经知道无法改变什么。 “商量什么？” 老道士不以为然道：“别担心，死不了。就算真战死了，对你以后的前途也是好事情，对了我的功勋自己记得去领！也够你娶妻生子了，买房建宗门了，老道都给你考虑好了！” 说罢，老道士拿起早就收拾好的行礼，褪下了道袍，递给李有竖，郑重说道：“书你好好参悟，但有所获，就是你一辈子的荣华富贵。道袍遇到危险就穿上，它能给你第二条命。” 拎起背包，仿佛只是出趟远门而已，随意嘱咐道：“好好考试，在后方支援地球也一样，到了学府好好给师傅长脸！” “考上高等学府……老道也能好好吹吹，虽然我没有儿子，但你在我心里就是儿子，我儿子考上了高等学府，比他们那群没后的家伙强多了！” “师傅！” 李有竖起身，追上了师傅，有些惊慌失措。 师傅真要走了！ 这18年来，习惯了和师傅相依为命，今日师傅忽然要走，他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李有竖，站着，不许哭，虽然不指望你把宗门发扬大了，但宗门的核心别忘了。我站着，你躺下！别让老道失望。” 老道士咧嘴笑呵呵道：“我已经比其他的老兄弟们幸运太多了，现在，我得回去，18年前我那个队，我得从新建立起来，对了，听说新人里还有几个和你一样大的小子。他们没你这样的脑子，所以想出头，只能拼命，你不同。你可是有希望考进高等学府的人啊” 顿了一下：“如果出人头地什么的太累，那就算了，师傅还是想你能快乐点儿” 李有竖在也控制不住，呜呜哭出声来 “走了，星际战场……老道回来了！” “这一次，老道在杀几个国斗士级别的星空强者给你看看，保准留下证据，让你没话说！” 老道士摆摆手，踏步前行。 18年来，李有竖第一次看到师傅如此洒脱，开心，以及威武煊赫！！！ 李有竖不止一次想象如果师傅成为英雄会不会又很有喜感。 可这……不是他想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