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他的期望
夏日的小树林里，到处都充满了一种活力的味道，远比城市更鲜活的空气、随风摇曳的翠绿枝叶、不知疲倦啼鸣着的夏蝉，树梢间透过的点点亮光下，依稀可以见到三五成群的孩子们聚在一起，讨论着指示牌上的方向标识。有争执，也有吵闹，不过孩子们脸上洋溢的都是喜悦的微笑。 这般年纪的孩子们所能体会到的烦恼，再大也大不过一个新玩具或者一袋小零食就能收买的程度，来的快，去得也快。由于没有太多的事情可以烦恼，也没有太多的顾虑，所以相比大人他们往往更能敞开心扉。在这样全心全意、毫无保留的年纪，能和伙伴们一同分享一同分摊喜悦，这样的感情一定不会是伪物。 “真好呐！”悠二忍不住发出了这样的赞叹。虽然并没有亲身体会过那样的喜悦，不过孩子们脸上洋溢出的笑容还是感染了他。 “是吧是吧，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小学生真好呐，很年轻又有活力的感觉~”对悠二的感叹发表赞同感想的是现充组的户部，在此之前他和悠二并没有说过一句话。突然被陌生人这样猛不丁的搭话，悠二一时间竟有些不知该如何作答。 “啊，恩……”——只能这般模糊的敷衍着 “哎呀～这么一看才发觉！感觉我们高中生都变成大叔了呢～”虽然面对着众人不算热情甚至可以说是冷淡的反应，户部依旧没有停下发表他的感想。“时间过的真快呐！” 能够如此率直的说出自己的感想，并和不熟悉的人善意的搭话，由此看来户部说不定是个好人吧，只不过他这样口直心快（笨蛋？）的说话习惯在悠二看来却是有些冒失了，虽然身在一个言论自由的社会，不过人总要为自己的言论负责。 “喂！不要那样说好吗？” “……照你那说法，那人家岂不是变成老太婆？” “没、没有啦，我才没有那个意思，优美子你误会了！” 在三浦有些不爽的威吓之下户部连忙改口，卑躬的样子就像是讨好女王的下仆。嘛，谁让他说话这么不谨慎的，不知道女孩子最忌讳的就是年龄、变老、皱纹之类的话题吗？ 呀~户部的事情怎么样都无所谓啦……反正也没人感兴趣！ 说起来，虽然平冢老师说是要他们照顾好这些小学生不让他们出什么意外，但事实上这份委托出乎意料的简单，并没有多少需要做的工作。 可能是在来之前老师们都已经教导（恐吓？）过的原因吧，敢于违背禁令在树林里冒险到处乱闯的熊孩子并不多，悠二他们需要做的，只是跟在小学生队伍的后面，照看一下有没有落后太远的队伍而已。 由于工作量不大，大家索性聚在一起。 “不过说起来，我还是小学生的时候，也觉得高中生好像大人哦。” 户冢延续户部的话题，满是怀念地说道。小町听了，食指抵着下颚，把头偏向一边说： “恩，就算从现在的小町眼中看来，高中生也很像大人喔，但是……哥哥除外。” “喂！什么叫我除外啊？”听到小町这么说比企谷顿时有些不满了，“经常发牢sao、爱说谎，还会做肮脏龌龊的事，我不是更像个大人吗？” “小企……”由比滨不由得惊愕了，“原来在你印象里大人就是这么悲哀的形象啊？” “哈……哈哈~~，八幡前辈的玩笑可真有趣呢……是吧，哥哥？” ……既然当做是玩笑的话就不用笑得那么勉强了吧，美月！悠二无奈的摇了摇头。 “只因为自己本身是这样，所以便认为所有人都跟自己一样吗，这种想当然的思路也真是有够愚蠢的了。”一旁的雪之下也像平常一样的对比企谷吐出了冰冷的讽刺。 比企谷不甘示弱的反驳，“什么啊，说到这个你也没资格说我的吧？”瞪起了死鱼眼，他接着说道，“只因为世界不符合妳想象中的公正、诚实，所以就妄想改变整个世界什么的，妳也太自我中心了吧……简直比中二病和妄想狂还过分的不是吗？” 噼啪~~身旁冒出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靠近一点，仿佛能看到雪之下背后那肆虐的暴风雪。 “中二病……你在说谁？” “……不，没什么” …… 看着眼前的这幅场景，恍然想起了一个月前自己似乎还在侍奉部里见到过类似的对话，悠二不由得笑了，而后又微微地摇了摇头。 抬起头朝树林上方望去，透过繁叶间隙，可以看见朵朵白云点缀的湛蓝天空，在那片湛蓝的背景下，不时有几只鸟儿飞过，传来一阵鸣啼。 “幼稚的眼睛常常看不清楚。小鸟怀着热烈的希望展翅向天空飞去，但一下子就碰着铁丝网落了下来”用右手稍微的遮挡了下刺眼的阳光，悠二接着说道，“所谓成熟，应该是对任何在生命中发生的状况都能够承受，保持冷静，即使是不幸的事，痛苦的事，也要好好去面对； 犯错之后不忌讳，但要用错误不断的修正自己，完善自己； 任何时候都要有一颗淡然的心，要学会修身养性； 勤于求知，不断的用新的知识提升自己； 所谓的成长，所谓的智能，所谓的成熟，大抵不过如此。” …… 这……就是他心中‘成熟’的形象吗？ 听完了悠二的话后，雪之下不由得想到。虽然早已了解到自己与那人之间的理念有所差别，曾经所谓的‘共同信念’也只不过是一个伪物，但雪之下还是由衷的感到一阵怅然若失，仿佛内心有什么东西远离一般。 “啊，又是这样完美到无可辩驳的正论……还真像是你的风格呐，板井！”一阵的沉默之后，比企谷突然开口道。 “唔~是有些无法接受吗？”悠二捏起了下巴，像是有些苦恼的说道，“也许的确是刻板了一点吧，不过这可是我发自内心的想法哟！” “嘛，也没什么不可接受的，毕竟这是板井你的风格嘛！”比企谷摆了摆手，表示早已经习惯了。 虽然高谈阔论这种东西任谁都会，比企谷在生活中也并不少听，未来、理想什么的更是班里那群现充们日常的谈资，常常听见他们谈起，不过和那群现充用着嬉笑玩闹的态度说出‘想当一个大老板’、‘成为一名超大明星’后让他有恶心想吐的感觉不同，对面少年却不会让他产生这样的想法。 作为被排斥在群体之外多年的孤零零，比企谷对自己多年人类观察的经验还是很自信的，虽然外表帅气、理想光伟正的家伙对孤零零来说还是有些刺眼，但和那群不了解现实的天真家伙不同，至少悠二是在一直朝着他的目标努力着的；虽说努力的人也有些刺眼，不过肯努力的人总不会让人讨厌。……再怎么说也比雪之下那个自信到没边的家伙要好。 “不过，你所说的‘成熟’大人，现实中根本不可能存在的喔。” 突然，旁边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桂木桂马，还是老样子端着pfp，一边走一边撸着，扶了扶眼镜他接着说道，“因为你说的实在是太像是二次元才有的人物，太过完美了啊……所以不可能存在的，恩，就是这样！”一边说还一边点了点头。 额……二次元就等于完美吗，这家伙中毒是不是太深了啊！一旁的比企谷不由得滴下冷汗。 “完美……” “你说的没错啊，这么完美的人的确是不太可能存在啦”面对桂马的否认，悠二也没有生气，“但我想把它作为目标的话，总有一天……” …… “恩，总有一天什么？”面对悠二沉默许久没有回复，桂马有些奇怪的问道。 话语突然中断了，不是因为悠二改变了主意，而是他在想—— 他在这十几年里，无论是演技还是学习亦或者是其他什么的，都确实是在朝着这个方向前进没错，但说实话到现在也没看到成功的希望—— ‘那件事’之后过去了很久，心理方面的书籍也看了不少，但他却还是看见小学生就犯晕——还不够冷静 虽然已经学会了演技，也学会了很多新的能力，但在那次牌局中他还是被游戏王逼得束手无策，导致违背了和雪乃的‘承诺’——不够‘强大’ 连自己都对这份信念产生了怀疑，那么还这么信誓旦旦的说，没问题么？ 这么想着，悠二微微的摇头，像是对自身现状的否定一般。 “不，没什么，忘了我说的话吧。” …… 这就是你的期望吗？板井。 “如果这份强求，就是你所期望的话，那么那份幻想就由我来打破！呵呵呵~~” “诶，神大人哥哥在说什么？” “啊，没什么……” ——呀，最想讲出来的经典台词top2，很早以前就想说一次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