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闹剧
长久的驻足生活首要的就是一份过得去的稳定的工作。可是多年的没有工作经历让我于杭州而言完全没有任何竞争力可言,纵使我有还算不错的大学学历。整整两个礼拜,我都在这座城市寻找工作,却始终无法找到一个属于我的岗位。 虽然于我一个能在各大杂志上发表自己摄影作品的摄影师而言,职业商拍摄影师似乎是个更好的选择,可我却不想选这条路,也权当是为了过去几年的我生活原则的坚守,摄影是我纷扰内心最后的一片圣地。 我一个人坐在酒吧里,默默的啜着自己的酒,双眼却一直在打量这酒吧里的浮生大众和台上唱着慢摇的妖艳女歌手,这或许也是曾经的职业习惯。这是阿良开的酒吧,我的大学室友,一个不折不扣的杭城富二代。但他却又不泡吧也不一心创事业,反而是拿着钱将自己家里过去收租的商铺改成了一个个的清吧,一朵不折不扣的奇葩。 “你丫的,又搁这一个人喝酒不叫哥们是吧。”阿良拍了拍我的肩膀,顺势坐了下来,还叫调酒师调了两杯血腥玛丽。 我点了根烟,说:“我真不知道这世界怎么了,过去的我想自由,所以我大学毕业带着奖学金和攒着的积蓄开始带着相机走在路上。也正是因为这样,我在丽江遇到了同样在旅行的张思思,我们就这样在一起了。可后来她和我又因为我不肯给他一个安稳的家而分手。现在分手了,我却又因为父母而想要在一座城市中扎根。”说罢就将那刚端上来的血腥玛丽一饮而尽,轻微的眩晕感让我更觉得眼前的灯红酒绿是那样的魔幻,就像这座城市和我的生活一样。 阿良拍了拍我的背,喃喃着:“这可不就是生活,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出现什么,生活就像一场光怪陆离的闹剧。”然后他摆了摆脑袋,正视我,似乎想说些什么。 我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只得赶紧道:“就算哥们现在没工作,我也不会去你爸那里干活,我不希望也不需要我们的兄弟感情之间参杂那些莫须有的世俗东西。”说罢又将他面前的那杯血腥玛丽一饮而尽,一切要说的话都在这口酒里。他也只得无奈的摇摇头。 两杯高度的调和烈酒瞬间下肚,让我瞬间就有些眩晕感,世界也变得颜色丰富起来,我转动着自己的身子,试图跟上灯光的影踪。 忽然,我看到角落里坐着一个女子,虽然只有一个背影,独自饮着酒,但我无比确认她就是那位纽约偶遇的我的缪斯女神。我瞬间清醒了脑袋,但我却不想打扰她,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缪斯或许也有她烦心的事,而我只想静静欣赏她,就像欣赏世上最美的艺术品。 但,事与愿违,几个初来乍到的酒吧新客,或许是不知道阿良酒吧里的规矩亦或是被酒精冲昏了头脑,竟直冲着她去了。我有些急了,拍着桌子就站了起来,向着那群小混混走去。 他们已经包围了那张桌子,说着些什么,只是她还是坐在那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只是皱了皱秀眉,似乎觉得他们吵闹。带头的人似乎有些难堪,准备直接下手抚摸她的脸,却被刚走到旁边的我一把抓住,没有得逞。而她也终于抬起了头,用朦胧的眼睛看着我,似乎还带着一些惊奇,或许是我的错觉。但我已无暇思忖太多,因为那群小混混已然觉得挂不住脸,要对我动手了,手快的甚至已经抄起了桌边的酒瓶。 所幸的是,阿良一直在我身边,在我起身的那一瞬间,他就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并叫了酒吧里的保安。几个身高力壮的保安一起,很快就将那群早已被酒色掏空身体的小混混狠狠地压在了桌上。“丢出去。”阿良带着一丝怒气的喝道,毕竟这是他的地盘,已经很久没有人敢在这里动手动脚了。
而我也在这一场闹剧结束之后,准备回到原来的座位上,但她却突然拉住了我的衣角。我有些不解的看着她,她却一句话没说,只是抬起脸颊,盯着我。望着她那因喝酒而朦胧的双眼和脸颊上的两团红晕,即使她没有开口,我也读出了她那挽留的意思。少女脸颊的羞红本就是世间最美丽的情书,我决定坐下来近距离欣赏这份美丽。 看着我坐下来,她终于松开了扯着我衣角的手,眨巴眨巴眼睛,就像一个等待老师开始问问题的小学生,盯着我。“我是徐向阳,‘我们的部队向太阳’的向阳。别总看着我了,总让我以为我脸变花了。”听完我说的话,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用清脆的声音说着:“酒吧先生,我叫洛施,洛施的洛,洛施的施,单身25,未婚,性取向正常。”我有些吃惊她彪悍的自我介绍。 洛施又要拿起酒杯,我伸手制止了她,我看出来了她的酒量不佳,此时已是极限。她似乎有些不开心我的做法,伸手想要将我拢着酒杯的手拨开,但没有得逞。我们就这样僵持着,洛施将手摁在我拢着酒杯的手上试图将它分开,而我则寸步不让。终于,她哼了一声,竟是起身直接走了。所以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就这样结束了,就只有对对方的自我介绍,没有任何别的沟通。 看着她踉踉跄跄的走出门外,我思忖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我害怕那些小混混喝酒壮胆在酒吧外面干出一些会让人后悔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