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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六十六 最后的劝说

    玄德第一卷逆天改命刘玄德四百六十六最后的劝说如果说之前张让还有些犹豫的话,现在刘备都对他交底了,他当然不会再有什么犹豫。

    为了小命和未来的富贵,张让决定放手一搏。

    “一份就够吗?”

    张让低声道:“仅仅是让皇子协即位还不够吧?何氏的皇后之位难道要保留吗?如果保留,何氏就是皇子协的嫡母,这能接受吗?”

    “说的也是,但是废后……是不是影响很大?”

    董重担忧道:“我担心天下人会有所议论,到时候闹得人心惶惶,朝廷不好收场。”

    “何氏不修德行,虽然为国母,从没有好的名声,就算被废,也不会有人为她惋惜。”

    张让内心鄙视董重的色厉内荏,遂缓缓道:“既然要让皇子协登基,就该把何氏的势力全部铲除,把何氏连根拔起,一点疏漏都不能有,你说呢?”

    董重低下头想了想,觉得有道理。

    “不管情况怎么样,先把大义名分拿到手,只要天子诏书在手,大义名分就在手,不怕何氏能翻了天!”

    “正是如此。”

    “既然如此,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刘玄德那边……”

    “只是刘玄德吗?蹇硕已经决定支持皇子协了?”

    张让有些惊讶:“我之前可没听到什么消息。”

    “蹇硕答应了。”

    董重点头:“蹇硕被天子用来对抗何进,早就势同水火,不支持皇子协,蹇硕连性命都保不住,他自然是答应的,但是刘玄德,太后说他的态度仅仅只是并不反对,不是支持,没有他的支持,我们很难成功啊。”

    “这个你交给我,我来说服他。”

    张让点头道:“我们还是先把诏书和劝说天子的事情解决掉吧,有了这些,我不担心不能劝服刘玄德。”

    “你?”

    董重疑惑道:“伱能劝服刘玄德?”

    “过去和他有几分交情,你们都能把他劝动,那么我最后加个码,也是可以的吧?”

    张让拍了拍胸脯:“交给我吧,我们先想办法劝服天子。”

    “好,那趁着天子苏醒,先试试。”

    张让于是和董重一起结伴回到寝殿,一进去就看到董太后苦口婆心劝说刘宏改立刘协。

    但是刘宏的意思似乎依然不曾有改变。

    “母亲,您就别说了,协年龄太小,他不能做皇帝的。”

    “那你万一不在了,我怎么保得住协?你就不疼爱你的儿子吗?你就不想让你的儿子活下去吗?”

    “我当然想,所以我安排了很多人保护他。”

    刘协看到了走进来的张让和董重。

    “董重控制雒阳城的兵马,可以保护协的安全,张让握有东园密探,可以刺探任何对协不利的消息,蹇硕有三万西园军,那就是用来保护协的,还有玄德……玄德……他一定可以保护协。”

    “你这都是不能保证的!”

    董太后长叹一声:“等辩做了皇帝,不管何进还在不在,何氏是太后,是辩的母亲,她素来狠毒,素来憎恨协,就算辩愿意保护协,又如何能保得住?你不怕吕后毒杀刘如意的事情再次发生吗?

    再说你留下的这些人,他们能保住自己再说,你不在了,辩是皇帝,何氏袁氏逞凶,手握大义名分,你要你的这些人怎么保护协?他们搞不好会被一个一个的铲除掉啊!

    到最后,就剩我一个孤老婆子,我哭天喊地,哭干了眼泪喊破了喉咙,又如何保得住协?他们一定要杀了协,我只能挡在协的面前先于他而死,除此之外,我还有什么办法?”

    董太后一把一把的抹眼泪。

    “我看你这孩子就是心狠到了这个地步,眼睁睁看着你老母和小儿子走向死地,也不会担忧!到时候咱们祖孙三人地下相会,你要怎么面对我和你的小儿子?”

    刘宏闻言,面色难看之极。

    然后又是一阵剧烈咳嗽,张让等人手忙脚乱地上来顺气,好不容易给他安抚住,刘宏便又是一副气若游丝的状态了。

    张让看看火候差不多了,赶快跪在了刘宏的面前。

    “陛下,之前臣一直都没有说什么,但是现在,臣也是看不下去了,臣虽然愚钝,但是也能看得出来,您选择皇子辩继承皇位,何氏秉政,则皇子协必死无疑,您若选择皇子协继位,何氏失势,则皇子辩必然可以得到保全!”

    刘宏面色一变。

    “你……什么意思?”

    “陛下,事已至此,您还看不穿吗?”

    张让抹了一把眼泪:“以皇后的心狠手辣,当年能毒杀王美人,未来您一旦不在了,必然会想方设法害死皇子协,铲除全部的后患,届时,臣也好,刘骠骑也好,董将军也好,还有蹇校尉也是,都是何氏的眼中钉rou中刺,必会再起纷争!

    臣等输了,臣等必死无疑,皇子协也是必死无疑,这是陛下您愿意看到的吗?臣等若赢了,皇子辩又该如何自处呢?何氏覆亡,皇子辩又该如何坐稳皇位呢?这是陛下愿意看到的结局吗?”

    刘宏听了,躺在病床上瞪着眼睛,久久没有出声。

    董重还想说些什么,被张让拦下,用眼神示意他什么都不要说。

    董太后看了看张让,也什么都没说。

    刘宏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想了好一会儿,最终长叹一声。

    “阿公,当年,我要废了何氏,是你们拦下的我啊……当年你们若不拦下我……怎么会有今日?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烦扰?”

    张让闻言,大哭失声,在刘宏面前狠狠叩头及地。

    “陛下应该都知道了,何氏之所以能得到陛下的宠幸,就是因为花了很多钱的缘故,臣等当年见钱眼开,被金钱蒙蔽双眼,所以恳求陛下不要废了何氏的后位,每每想起,都觉得愧对陛下的厚恩!

    今时今日的状况,都是臣等犯下的过错,是臣等有负陛下的信赖,做出了这样的丑事,臣等痛恨当年的自己,也痛恨何氏到了骨子里,只要陛下下令,臣等愿用性命弥补当年的过错!”

    董太后和董重都用惊讶的眼神看着跪在地上一边哭一边说话的张让。

    好家伙,当着刘宏的面把这样的话都给说出来了,你张让也的确是条没有卵的汉子啊。

    刘宏也因为过于惊讶而费力地转过了头,定定地看着张让。

    “你说这些话,是认真的吗?”

    “陛下,事已至此,臣怎么能不认真呢?”

    张让泪流满面道:“臣蒙陛下厚恩,却因为贪婪而被蒙蔽双眼,错信jian佞小人,致使陛下遭受这样的苦难,臣每每想起,都恨不能手刃何进、何苗,再自裁,以谢陛下!”

    刘宏看着张让看了好一会儿,又是一阵长长的叹息,然后伸出了自己的手。

    “母亲。”

    “哎。”

    董太后握住了刘宏的手。

    “我是不是快不行了?”

    “啊?”

    董太后愣在当场。

    张让和董重也因为过于惊讶而愣在当场。

    是谁走漏了风声吗?

    他们不知道是谁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走漏风声,这要是都能走漏风声,他们干脆集体自裁算了。

    “母亲,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我能感觉到,我可能……不能恢复了……”

    刘宏眨了眨眼睛,缓缓道:“你们骗我也没用,身子是我自己的,我怎么会不清楚呢?阿公,你这话说的,有点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意思了,呵呵呵呵呵……”

    刘宏笑出来的声音像是破旧风箱里拉出来的声音似的,难听到了极点。

    张让心里一惊,又是一阵大哭。

    “陛下!陛下!陛下!臣有罪!臣有罪啊!!!”

    他一边哭,一边狠狠地用头撞地,发出一声一声的闷响。

    “好了,好了。”

    刘宏无力的摆了摆手:“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木已成舟,还有什么好说的,阿公,你是觉得,如果我让辩继承皇位,那么协就必死无疑了,是吗?”

    张让眼珠子一转。

    “臣只知道皇后会想方设法害死皇子协,而臣也会竭尽全力保护皇子协,无论如何,臣都会死在皇子协之前,如此,则不负陛下的恩遇!”

    董重也不知哪里来的急智,跟着张让一起跪下。

    “陛下,臣也会用性命保护皇子协,他们若要伤害皇子协,臣一定会死在皇子协之前!绝不让皇子协在臣等之前受到伤害!”

    董太后看着这个局面,瞬间也意识到了自己该做些什么。

    “他们一个两个都要死在协之前,那我这个孤老婆子还有什么好说的呢?皇帝啊,你放心,我这孤老婆子是保护协的最后一人,我也肯定会死在协之前,你就放心吧。”

    说完,董太后开始抽泣了。

    刘宏面对着如此的局面,只觉得一种极端哀怨的情绪冲击着他的心灵,使得他难受到了极点。

    “你们……唉……”

    长久的叹息之后,刘宏开口了。

    “就算我能够答应你们,朝臣又如何答应你们呢?协毕竟是庶子,不是嫡子,而且还很年幼,那些讲究嫡长子的朝臣们哪一个会答应你们?到时候协又如何坐的稳这张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