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乱世如煮,何衔青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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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你将魂力与精神力量进行叠加的cao作堪称完美,毫无破绽地瞒住了我和门外的护卫,但老夫已经说过了!” 玉元震睨着脸上毫无惧色的萨诺斯,声音冰冷:“这样的技俩根本不足以与神明的伟力相提并论。” “如果你觉得这种层次的表现就能令我蓝电霸王宗俯首称臣的话,未免也太不把蓝电霸王龙放在眼里了。” “在你没得到神灵的认可之前,我是不可能选择与你缔结任何盟约的,因为我看不到你胜利的希望。” “另外,独孤博,你最好教教我们的侯爵大人谈判所需要的最基本的礼节,再重新度量一下他开出的可笑条件!” 独孤博仍然一动不动地坐在座椅上神游物外,好像完全不关心萨诺斯接下来可能会遭遇的危险一样。 萨诺斯的紫瞳中流淌着淡漠的辉光。 “虽然我说的是“结盟”,而且希望玉宗主您能将我放在“与你平等地位的谈判者”的位置上来对待,但我可从没说过这是一场谈判。” 玉元震不以为意,他已经懒得再与这个狂妄自大的小屁孩一般见识了。 他大声呵斥道:“随便你怎么称呼它都好。现在,请你们立刻离开我的视线,离开我蓝电霸王堡!听明……” 但他的话显然是被萨诺斯当成了耳旁风。 “这是一场拯救,是我赐予蓝电霸王宗的救赎。” 少年的话铿锵有力,而本已熄灭的怒火也从玉元震的胸腔内再度燃起:“你!” “我的老师是我的敌人,但我,从来都不是她的敌人。玉宗主,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吗?” 不等玉元震开口,萨诺斯便接着说道:“她渴望的是混乱与杀戮,我想要的是稳定与统治,但我们师徒的需求其实并不存在基本意义上的冲突。” 玉元震微微一愣:“你要的,统治?” “是啊,统治。”萨诺斯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我将统治整座斗罗大陆。” “这座分裂的大陆腐朽得够久了,它理应迎来一场剧烈的变革,而这变革的引领者可以是我,也可以是我的老师。” 铁血与野心在此刻自然而然地挣破了少年漠然淡定的伪装,在他微微发光的紫瞳中,如渴血的野兽般爪足挠地、嘶啸连连。 “我的老师终将以神灵的身份离开这个世界,而我,将作为此世的救世主接管被她犁平一切反抗意志的世界。” “到时候,属于蓝电霸王龙家族的命运便掌握在我的手中。” 玉元震捏紧双拳,当场除掉萨诺斯的想法在他的心中蠢蠢欲动,他听懂了这对师徒定下的卑鄙计划。 这样一来,一切就都说得通了,他们当初都被这两个人给骗了! “所以,你刚才表现出的悲天悯人也只不过是一场精湛的表演罢了。” 萨诺斯承认道:“没错,我并不介意在愤怒的焦土上重新建立我的政权,而且它远比我现在正在做的轻松得多。” 了解的越多,就越倾向于相信萨诺斯的言辞——当然,那的确也是事实。 命运的脉络已经被萨诺斯摆在玉元震眼前了:臣服,或是近在咫尺的灭亡。 玉元震清楚,暴起杀人是属于鲁莽者的选择。 已经接受神灵传承的比比东怎么可能不为自己的得意弟子留下几道保障其生命的护佑呢? 玉元震可不认为自己能破开来自神明的莫测手段,他不敢这么赌。 一瞬间,原本精神矍铄的他好似苍老了几十岁般,整个人倾颓不已。 “那么,结盟吧……”玉元震坐回属于自己的座位,嗓音干涩:“您需要蓝电霸王宗付出什么?” 如果玉元震仅是孤身一人,那他的选择必然是鱼死网破,但他身上承载的不只是他一个人的性命,还有整个蓝电霸王宗的命脉。 除了低头,他没有其余的选择。 …… 玉元震从过去的回忆中收回思绪,不禁在心中暗叹了口气。 当时他的低头不过是权宜之计,背地里想的是到将来借别人之手去试萨诺斯的成色。 但随着与萨诺斯的接触越来越多,太多的信息与情报都证实着萨诺斯当日的话语并非虚言。
无论是宗门,亦或是家族,它们的站队逻辑都非常简单,那就是:不要被璀璨的荣誉和赞美模糊双眼,永远选择站在胜率更高的那一方。 而作为蓝电霸王宗和蓝电霸王龙家族共同的决策大脑,玉元震也因此息了反抗的心思,安心做自己应该做的——给家族的后辈铺路。 “您知道的,我们的四皇子一直都有他自己的小心机。” “雪崩从来都不是问题。” 萨诺斯意识到自己似乎把话说死了,于是补充道:“等到一切尘埃落定,雪崩和他那心思不正的叔叔也将和天斗帝国一样,彻底归于我的掌控。” “是老夫多虑了。” 茶壶平稳地从会议桌上浮到半空,平移至玉元震手中茶杯的正上方,随即缓缓倾斜,一股青绿色的茶线便自壶嘴处笔直地落入杯中。 “像我之前说的那样,天斗皇室的斗争生活扭曲了雪崩的性格,使他变得既像狼,又像狗。” 萨诺斯一边说着,一边继续用精神力cao纵茶壶,给自己也倒上了一杯。 “隐忍的品格令雪崩失去了成为我们所期望的忠犬的可能,因此,未来的他只能成为一名傀儡式的君主。” 萨诺斯含住一口茶,抿了抿嘴唇。 “我的老师平等地憎恨着世界上的大多数人,但我和她不一样,我是从破败的贫民窟中走出来的。” “平民的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他们流的血已经足够多了。如果未来注定需要一些人经受毁灭,我希望被迫做出奉献的会是我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朋友”们。” “……” “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我并不需要取得他们的拥戴,而且他们并不愚蠢。他们只是被腐朽的时代扭曲了心智,既不该被责怪,也不该受谴责。” 萨诺斯的目光如冷厉的矛锋,戳破了伪善者和懦弱者口中的“怨天尤人”。 “错的永远应该是世界,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