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神战期间（下）
亚拉伯罕家族，伯特利的房间内，三人围坐在乌木桌旁，亚瑟和阿蒙紧挨着，坐在伯特利对面。 亚瑟先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问道：“伯特利，我记得你的姓氏是阿蒙的父亲起的吧。” 伯特利含笑点头，他似乎猜到了亚瑟的下一句话，“没错。” “既然如此，看在这份上，你能不能给我们打个折呢？”，亚瑟撇了眼旁边快将头埋进胸口的阿蒙。 “你们要拿我的能力和封印物做什么？”，伯特利淡定自然地避开了上面的话题。 亚瑟无声地笑了笑，“我们看各大教会的封印物太多，他们管理起来也很是麻烦，所以我和阿蒙决定帮帮他们。” “我会把能力借给你们，门途径的封印物只剩下序列三的了，想必对你们没多大用处。” 伯特利平静地说道，对亚瑟大胆的想法没有其他的任何反应，说这话的同时祂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阿蒙右手上的银白戒指。 “这就足够了，对吧，阿蒙。” 亚瑟大大咧咧地用力拍了拍阿蒙的肩膀。 阿蒙被亚瑟拍得晃了晃，加上本就低着头，祂的尖顶软帽因此差点掉了下来，阿蒙赶紧将帽子扶正，然后沉默着抬手盗取了伯特利的能力，这期间祂还是没有抬头。 “那么报酬呢？”伯特利对此颇感兴趣。 其实，就算亚瑟不给报酬，伯特利也会为他们提供帮助，但既然亚瑟这么说了，伯特利就愉快地接受了朋友支付的代价。 亚瑟一下就来了兴致，双手手肘放于桌面，十指交叉，双眼微眯，看着伯特利涟漪层叠的蔚蓝眼睛，神棍似地说道：“我先问个事，你觉得自己的精神状态正常吗？” 听到亚瑟的问题，伯特利没有生气，反而认真地思考起来。 亚瑟没等他想清楚，直接打断了他的思索。 “虽然第三纪时我和你没什么交往，但我听他（白造）说过，你不是强行晋升旅法师的，对吧。” “对，我完成了仪式——在星球之外的九个地方留下传说”，说完这句话，伯特利似乎明白了亚瑟的意思，眉头微皱，脸色变得有些沉重。 “那么，你觉得星空中的那群家伙会无视你吗？可别以为传送到其他星系祂们追不上就拿你没办法了。他或许提醒过你，但他自己对此也不肯定，你自然无法察觉。” 伯特利沉默了一会儿，“你是肯定我早就被隐蔽地污染了？” 亚瑟用手指在桌上重复画了几遍门途径的象征符号，然后又画分别画了一遍母亲途径和月亮途径的象征符号，点点头，悠然说道： “不多废话，我有办法清除外神的污染，等我准备好了就会来帮你。这个报酬，你接受吗？” 伯特利看了眼像在低头睡觉的阿蒙，在亚瑟和自己之间制造出单独的空间，屏蔽了外界后，问道：“那位造物主都无法察觉，对于污染也只能压制，你……” “暴君途径的半神论自身的治疗能力还不如序列九的药师。至于我清除污染的方法，抱歉，事先并不能告诉你。” 伯特利认真地端详了亚瑟的表情，“我要等多久？清除污染又要多久？” “大概也就等个百来年，清除时间的话，要看你所受污染的多少，它现在近乎完美地潜伏在你的灵体内，我只能判断它的存在。 我惟一能给你的肯定答复就是在你消失的期间内，我会庇护亚拉伯罕家族。” “好，我接受了。” 伯特利解开了空间封锁，“神战不会持续太久，我就不再浪费你们宝贵的时间了。” 阿蒙率先对伯特利告别，站起身，一道传送门出现在脚下，重力牵引着祂落进传送门中，去往了智慧之神教会总部。 亚瑟苦恼地摇了摇头，挥手向伯特利告别，“看样子阿蒙还是欠调教，也不等等我。时间有限，我走了，伯特利，下次再见。” 在伯特利道别的目光下，亚瑟迅速传送离开，去追阿蒙了。 …… 智慧之神教会总部的空中。 亚瑟用手臂勾往了阿蒙的脖子，两人的头几乎挨在一起，“小阿蒙，对教父我别这么疏远，不就是因为你犯了点小小的错误（吞了个非凡者），然后我稍微教育了你吗？” 阿蒙终于抬起头，撇了眼亚瑟，祂的眼神平静得如同无风的湖面。 阿蒙做了个深呼吸，缓缓抬起绷得笔直的手指，斜指着自己右眼上一大片的淤青，它高高地鼓起，使得阿蒙连睁眼都很困难，最重要的是连单片眼镜都戴不上了。 阿蒙像是失去了人生意义的咸鱼，又像是看透了世间万物的高人，淡然地说道：“这就是你口中的教育。” “唉呀”，亚瑟像普通人触电似地松开了勾住阿蒙的手臂，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这个，额……确实是教父下手太重了，我马上让你恢复原样，绝对不会留下半点儿痕迹。” 亚瑟将阿蒙指着右眼的手轻轻地按下，左手遮住对方那看死人的眼神中，默念道：判定取消。 阿蒙右眼迅速消肿，由泛光的紫青色变回rou色，恢复了往日“渎神者”的姿态。 祂将左眼的单片眼睛重新戴回了右眼，戏谑地看着像是被踩在脚下的教会，“先做正事吧，这样的机会可十分难得。” 亚瑟也跟着笑了笑，心道：祂们刚打完神战回来，就看到那幅景像，脸上的表情肯定会很有趣，一想到这个，哈哈哈…… 亚瑟换了身风暴教会的衣服，和阿蒙瞬间出现在了教会中，两人站在神像头上，下面的人看见后也根本没有反应。 亚瑟眼睛一眨，变为重瞳，不断延伸的目光跨越了层叠的墙壁、过往的行人、深奥的仪式，直达教堂存放封印物的地下室内部。 “找到了，跟我走。” 亚瑟抓着阿蒙的肩膀，经过数次传送，避开了无数仪式及秘术后，来到了地下室大门外。 两位半神级值守人员就在大门两侧安静地坐着读书，一个棕发，一个黄发，亚瑟一看他们手中书的封面标题就想起自己不堪回首的往事。 曾经，我也是一个热爱学习的少年啊，只可惜现在，物是人……不对，我都穿越了，宇宙都换了个，应该说，世事变迁，我，成了外神，不再有世人的烦恼，但凡事皆有代价，同时，我也失去了努力的机会，每天就只能找乐子空耗这漫长的光阴，亚瑟装模作样地感怀了下。 旁边的阿蒙趁机恶趣味地偷走了亚瑟施加的心理学隐身，“突然出现”在值守者面前。 过了一会儿，沉浸在阅读中的守卫想讨论问题时才发现了阿蒙和亚瑟，脸上露出震惊、不可置信以及难以言喻的恐惧，他们还没做出其他反应，神色就变得呆滞，像是得了老年痴呆。 亚瑟快步绕过他们，重瞳不断扫视大门上下，左手放在肚子上，掌心支撑右手，右手摩挲下巴，顺了顺不存在的胡须。 然后亚瑟神情一动，右拳捶了下左掌。这样简单的仪式怎么可能难得到我，亚瑟马上开始破解其上的仪式，速度快得像5G。 至于拿钥匙来开门，亚瑟觉得：这么重要的地方，每次开启都可能被教会高层通过门上的仪式知晓，所以反正都要解决仪式，就等会儿踹门进去算了。嗯，这地下室亚瑟仔细观察过，隔音特别好。 守卫傻子般愣了几秒后，回过神，还未理清思绪，就又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一米远、嘴角挂着愉悦微笑的阿蒙。 他们立刻变回先前的表情，震惊、恐惧。于是阿蒙又一次偷走了他们的思维，这样反复数十次，直到亚瑟无声无息地破解了大门上的仪式。 亚瑟回头瞅了一眼玩得正欢的阿蒙，祂让跟自己长得一样的时之虫盘旋缠绕在守卫身上，正要有下一步动作时，亚瑟闪现到祂旁边，把祂拉到身后，把时之虫塞回阿蒙体内，说道：“你玩够了吧，现在该轮到我了。” 一边说，亚瑟一边将守卫禁锢住，封印了他们的灵性，开辟个空间通道，从小世界中取出一个有着夜晚般深沉黑色的棒槌。 这是亚瑟十多天前用黑夜途径序列五灵巫特性造的，其上还有阿曼尼施加的祝福，亚瑟求了她很久才答应。 这件封印物没有正式编号，亚瑟将其称为“昏沉的美梦”，这是为克莱恩准备的——如果源堡投放的确实是他。或者也可以给其他看着顺眼的穿越者后辈。 亚瑟注入灵性，棒槌上亮起众多繁星，每颗星内部都存有一个灵体。 亚瑟用力挥舞几下棒槌，尖锐的破空声随之炸响，被禁锢的守卫“神态自若”，亚瑟却能看见他们颤抖的心。 “嘿嘿”怪笑几声，亚瑟带着疯狂的表情说道：“别怕，只是单纯想让你们帮我测试一下封印物而已，嗯，应~该~是死不了的——阿蒙，你先进去随意挑几件封印物，别跟我客气。” “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 阿蒙径直走向了地下室内部，路过一个棕发褐瞳、宽额头的守卫时，祂突然停下，靠近守卫耳边低声说道： “虽然你们没让我玩尽兴，但这次先放过你们……别放松得太早，或许我们还会见面的，到时候，希望你能变得更加有趣一点。” 说完，阿蒙走进了地下室，大门凭空关上，隔绝内外。 亚瑟这时右手甩着昏沉的美梦，“我等会儿解开对你们身体的禁锢，十秒，想干啥干啥，你们可以试着求救，也可以勇敢地向我发起挑战。现在，计时开始。” 守卫的身体禁锢瞬间被解开，黄发的毫不犹豫地向外跑去，凭借半神的身体素质，像一阵疾风刮向出口，另一个棕发的坐回椅子上，双手抱胸，盯着亚瑟。 黄发守卫仅用一秒就冲过了“天堑”般的距离，还剩一米时祂伸直右手抓向门把，露出了希骥中混杂担忧的神色。 我可没说过这十秒内不对你们动手，亚瑟向右伸展右臂，闪现到门口，黄发守卫此时离亚瑟手中的棒槌只有不到一厘米，狠狠地撞了上去，然后在绝望中仰面倒下，陷入美梦。 亚瑟右臂纹丝不动，他又打量了一下手中的封印物，嫌弃地撇了眼没过几秒就呈大字形躺在地上发出“嘿嘿”怪笑，嘴角流出口水的守卫。 亚瑟闪现回去，眼神恐怖地将脸靠近棕发守卫，缓缓地沉声问道：“为什么要自作聪明地让我扫兴呢？” 这发展不对啊！？根据我的观察，你不是应该对我这么做的原因感到好奇，询问后对我产生了欣赏，然后像书中常见的反派那样放过我吗？！ 棕发守卫心中波动，而且很可惜的是，他不能像小丑那样控制面部表情，在亚瑟的心理暗示下也忘记了模拟小丑的能力，于是他丰富的内心世界通过多样的表情完全展现给了亚瑟。 这家伙还挺有意思的，不过作为半神，真是丢人，封印物实验结束了，我也懒得再入梦和你俩玩了，毕竟我的封印物还在门后呼唤我呢。 亚瑟把“昏沉的美梦”递到守卫面前，“我来，还是你自己来。不管如何，来，先跟我一起说，赞美太阳。” 亚瑟又虔诚地在胸口衣服的风暴教徽上简笔画了个太阳符号。 守卫一言不发，瞪了亚瑟一眼后，用尽全力一头撞在棒槌上，头顶冒出个大包，在宁静安谧的力量下，陷入沉睡。 我其实也没想让你这么用力的，亚瑟马上将这俩人抛在脑后，哦，我的封印物们，我来了。 亚瑟手舞足蹈地一步一跳来到地下室大门前，轻轻推动，门没开，又使劲推了下，门还是没开。 于是亚瑟愉悦的表情瞬间凝固在脸上：阿蒙这小子，居然在上面又布置了仪式。(◣д◢) 门后的阿蒙并未去挑选，只是坐在一个柜子上，透过门看着外边的亚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