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第一次授课结束
“等等，亚瑟，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克莱恩看着屏幕上各种族的残烈战场，很认真地叫停道。 “怎么了吗，克莱恩同学？” 亚瑟“啪”地打了个响指，痛苦的嚎叫、溅射的血液、飞扬的尘土石砾，一切都戛然而止，他露出自认为慈祥和蔼的微笑： “想问什么直接说，但我事先提醒你，在这个世界上，部分知识是有‘毒’的，不到一定层次，了解之后下场绝对很凄惨，我只能尽力让你得到满意的答案，而且，我并非上帝，无法做到全知，对一些事情也感到困惑，所以不要怀有太多期待。” “其实，我只想确认一件你以前整天挂在嘴边的事。” 克莱恩神情复杂地盯着亚瑟——这个自称第二纪元前便已穿越的前辈，他缓缓地问道： “你——真的是古神复苏，或者说是神灵化身？曾经你说这些话时，那或散漫、或轻佻、或浮夸的语气和中二的笑容总让我觉得你在开玩笑，可据我观察，你是隐性中二、爱好人前显圣的闷sao类型，不像是会做‘角色扮演’幻想的人。” 你有几个用词很冒犯啊……亚瑟双手环抱，绕着克莱恩慢步行走，理所当然地说道： “我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欺骗你……还以为你会问某些禁忌类的知识，都打好怎么委婉拒绝的腹稿了。” 这样啊……反正我除开穿越者的身份，就是个普通人，没什么特质，身上也没有值得他人觊觎的东西……克莱恩因刚才自己对亚瑟产生的猜忌而感到有一点点的愧疚，然而他还没完全信任这位前辈。 “我明白了……要不我再问几个高水平的问题？”克莱恩对亚瑟大方地把“秘密”告诉自己并不觉得奇怪，毕竟古神可不像邪神那样像过街老鼠。 根据黑夜教会的典籍记载，神明分为正神、邪神、自然神，分别是造物主精神碎片所化、造物主邪念所化、造物主身驱所化的世界孕育。 第三纪元前的古神就属于自然神。 自然神不设立教会，但允许信仰，且在仪式魔法中，同样会回应信徒。 真实造物主、主神、隐匿贤者、心灵与创造之神、诡计与偷盗之神、战争之神，命运双子神是其中代表。 有时，自然神的信徒会遭受自诩正统的教会排挤，背底里正神信徒也称自然神为异端神。 克莱恩的知识来源于笼儿时期，母亲温柔地怀抱自己，用教会典籍讲故事、教自己识字的经历。 “不必了，授课时间可不能太长——我也嫌累，还有什么问题就先憋着，等到下次再提问。” 话音落下，静止的影像开始流动，伴随着各种非凡生物的嘶吼，亚瑟渐渐隐去身形，以游戏中朗读故事背景的口吻说道： “特性是非凡力量的源泉，这颗星球上，部分非凡生物的祖先曾经是普通物种，它们误吞非凡特性后幸运地没有失控，成为了非凡生物，例如初代巨龙是由蜥蜴吃了特性转变而来。” “巨人、吸血鬼、精灵该不会是由人转变的吧？”克莱恩又下意识地地问道。 在所有教会和隐秘组织的文献中，巨人和吸血鬼是会“吃”人的，精灵这方面虽然没有相关的资料，但也会残暴地奴役人类，在他们手底下可不比在其他种族手底下好过。 这个世界的精灵跟我前世认知中的那个种族，除了颜值都很高外，没有任何共同点，甚至可以说完全反过来……拥有的超凡力量主要与风、雷、水有关，性情暴躁、嗜血……克莱恩越发觉得这个世界偏向于克苏鲁一类，有这么一瞬间，他对非凡的渴望出现了动摇。 “对，不过准确地说，只有初代巨人和巨人王曾是人类，后代巨人是天生的非凡物种……克莱恩，你再问我就把你嘴堵上。” “咳……”克莱恩觉得因为今天波折的体验让大脑过载，而导致自己变得很没脑子。 “不过既然你感兴趣，我就分享一下这段偶然拍到的影像。” 亚瑟关闭了五道屏幕，一挥手，克莱恩眼前的屏幕被拖拉进白色的空洞中，另一道紧随其后，呈现在他面前： 绯红月光大放的夜晚，像是因突发灾祸而变成废墟的现代建筑中，一群昏迷的欧美人被从天而降，混有各色光华的黎明砸中，身体产生种种异变的同时，如竹节般层层拔高，在足以盖过红月的昏黄光芒散去后，富有冲击感的肌rou暴起，双眼中充满疯狂的巨人使诞生了。 “其他种族是怎么来的，我们可以再找时间看，或者你自行脑补，以你的想象力，应该大差不差……这可是你以后‘不经意间’装逼的资本。” “你看，”亚瑟将克莱恩右侧的屏幕转到他眼前，上面显示的是一个魁梧的巨人。 他全身被耀眼铠甲包裹，露出的双眼布满血丝，一只手痛苦地按住脑袋，另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抓着一把仿佛黎明凝聚的大剑。 突然间，那颗脑袋炸裂开来，无头身驱轰然倒地，没过多久，一团拳头大小，仿佛心脏，布满孔洞，闪烁着晨曦般的光辉的物质从糜烂的脑袋中渗出，被一道悄然浮现，黑气缠身的鬼魂取走。 亚瑟语速较快地说道：“那就是一份特性，属于战士途径序列五守护者，非凡生物死后，如果他体内的特性完整，就会凝聚，渗出，不完整就会集中在身体某一部位。” 画面一转，高大树木密布的海岛上，一只羽毛如大海般蔚蓝的隼鸟翱翔天空，它脖颈突然被贯穿出一个孔，却没有大量血液涌出，然后一只箭无声无息间浮现。 蓝隼坠落在森林中，尸体被层叠的枝条托住，没过多久，一个男性精灵来到了尸体前，取走了六根结晶质感的尾羽。 “那六根羽毛是风眷者魔药的主材料之一，”亚瑟随口提了句，接着说道： “这个星球上的特性分别属于27条序列途径，每条序列分十个层次，从初始的序列九到终点的序列零真神。每条途径往往以它序列九或零的名称命名，部分途径也会以某些‘特征’命名。 27条途径分别是占卜家途径…… 序列九到序列七为低序列，六、五为中序列、四到一为高序列，随着最初造物主意识地逐渐消散，非凡也在减弱，如今这个时代序列六数量太少，所以教会把序列七也列入中序列范畴。 大部分途径在高序列和踏入序列四时可以互换，可以互换的途径被称为相邻途径，猎人和刺客两途径相邻……占卜家、偷盗者、学徒三条途径要序列三及之后才能互换。” “停停停！这也太多了吧，循序渐进啊，亚老师，”克莱恩连连摆手，表示自己能力有限，接不住这知识的狂轰滥炸。 “没事，你先听着，等以后灵性高了能用仪式把它们回忆起来，再慢慢消化。我教你的知识可不像符咒制作、仪式布置那样繁复。” 亚瑟的脸出现在屏幕上，露出个“我看好你”的表情，然后不等克莱恩说什么，画面就换成了一间宽敞的地下室。 木架上摆满仪式道具，几根蜡烛勉强照亮周围，两个穿黑色风衣，脸隐藏在阴影后的人围看一张木桌，上面摆放一个小锅。 右眼上有道伤疤的削瘦男人将一瓶水、一管粘稠的蓝色液体、五片雾气萦绕的绿叶、一小碟光彩轮转的粉末、一块晶莹剔透的狐狸头骨、一团表面纹路不断蠕动的大脑依次放入面前的锅中。 加入最后一件材料时，所有东西熔化、沸腾，平息之后一团无色透明的液体映入眼帘。 “将两份配套的不完整特性，或一份完整特性吃下，就能成为对应序列的非凡者，不过直接生吃失控的可能偏高。 我的好友和我发现加入一些材料可以降低危险，这调配而成的东西称为魔药。 我们将魔药的配方完善并记录在了亵渎石板上……哦，说到这儿，我忍不住想要感谢上帝。” “看不出你还是个基督徒……话说你不是信仰最初造物主吗？”克莱恩吐槽道。 亚瑟像没听见他的话，语气不变地说道：“辅助材料本身仅是起到降低风险的作用，不含特性，对能力没影响，所以万一那天钱不够或找不齐辅助材料什么的，你可以试试生吞特性，失控了也不用担心，我会一边伤心，一边亲自送你离开的。” 你这算是种别样的警告吗……克莱恩想象出一张看电影用的沙发，以葛优躺的姿势瘫在上面——他与亚瑟间的相处向来如此轻松。 原本以为画面会再次调换，却没想到故事还在进行。 削瘦男人将魔药倒入瓶中，递给了笔直站在面前的二十来岁，棕色寸发，灰色眼眸像潭死水，皮肤偏黑较为干燥，像常年生活在海边的男性。 灰眼男人服下魔药，在经历身体突生白色绒毛、皮肤如蜡般融化后稳定下来，还没等抬头，就听见上司冷淡地说道： “你一个月后将被派往鲁恩的廷根市——那座鲁恩的教育之城，顶替掉廷根剧院的院长，约纳斯奥卡。 剧院的老板是德维尔爵士，他的父亲是鲁恩皇家贵族学校的校长——约书亚子爵。” 嗯？克莱恩惊了，没想到会听见这种可以报效鲁恩、拿巨额赏金的消息。 他们说的是因蒂斯语，看样子应该是因蒂斯的间谍……是打算潜伏在约书亚子爵身边吗……克莱恩对这位报纸常客、极力推广素质教育的先生可不是太陌生，父亲皮埃尔对他的评价是： “理想崇高，令人尊敬，却站得太高，又不愿落地，看不清云雾下底层人真正的生活，所以做事不近实际，如果不是有后台，早就被人拉了下来。” 约书亚虽仅是个子爵，却与多位实权大贵族交好，而且作为著名贵族学校的校长，人脉极广，也容易与下一代贵族打好关系。 要不要举报呢？奖金可不少啊，但容易引来杀鸡儆猴的报复，即使用匿名信，也保不齐会被查出来……听他们说的话，任务是刺探消息，不太可能去搞恐怖袭击之类的，不用怕自己和家人受波及……鲁恩也不可能因此遭遇重大危机，毕竟是体量相当的大国…… 克莱恩最终决定不去举报，忍痛舍弃掉那笔奖金。 克莱恩做思想斗争时，削瘦男人没有停嘴： “廷根剧院实际上应该叫廷根影院，是对第一批留影机的投资，约书亚十分看好这一新发明，常会带仆从去察看，我们的人就混在其中。 你的任务是辅助队友，将交给你的消息互相对照、确认无误后再传回来，若情报出现冲突，说明可能有人暴露了，尽快脱身。” 削瘦男人将桌上的一叠资料扔给下属，画了个大饼： “这项任务持续时间为三年，你完成后获得的功绩就可以兑换下一阶段的魔药……回去准备，愿太阳与你同在。” 在胸口画了永恒烈阳教会的简笔圣徽后，灰眼男人沉默着退出地下室。 有种当年看谍战片的感觉了，还是这种超大荧幕……克莱恩正期待地迎接下一幅场景，身下的沙发突然消失，让他摔在了地上——因为在梦中，除了吓人，没有任何疼痛。 亚瑟突然出现在克莱恩面前，把他拉起来后，说道： “今天的授课到此结束，刚才梦里来了另一位客人，她告诉了我一个坏消息，我有事处理，再见了。” 话音刚落，梦境内的场景定格在亚瑟道拜的那一刻，随后如镜子般碎裂，克莱恩于现实中惊醒，直起身。 感觉今晚要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