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救人要紧
张晨熙感觉今天吃惊的量已经超过一年的了。更具体来说，在他将村里村外熟悉过后，很少再有这种感觉了。 白色的头发，张晨熙只在村子里的老人头上见过，可是来者样貌并不老，甚至可能与他差不了多少。人受到一次冲击后，难免有些发憷，张晨熙立刻就想到了村子里的好事者给他们这些小孩子讲的鬼怪故事。 然而，这种小吃惊很快就被另一种感觉盖了下去，在常理之外和常识以内，张晨熙很快就选择了自己的常识，所以马上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救人，而且要快。 每年在田里劳作，有些中暑症状的人和牲畜都不少，张晨熙和贺晟对救助中暑的人的方法都不陌生，很快，张晨熙和贺晟就一起把人抬到了附近的树底下，连着斗笠一起放在一边。 “这下只能看她自己了。”贺晟在一边说着。 他们都知道，到这种地步，一般人很难再醒过来了。好在河边的树荫下还算凉快，多少也是恢复的地方。 “还有气，我们再等等吧。”张晨熙回答道。他蹲在一旁，手里拿着顺路取来的一瓢水，一边说一边往来者的额头上拍水。二月的天并不太热，也只是太阳把仓渠的水晒得温一点的程度罢了，来者能中暑，恐怕是裹得太严实，又走了太多路的缘故。按理说，他们应该再帮来者脱几件衣服，减轻些负担，可是在场的只有两个小伙子，又读了些书，以致没人提，也没人干。 “哈，今天倒不用担心先生问对了。”贺晟说：“今天恐怕去不成学堂了。”不过这对他们来说，并不算什么大事，先生的学堂本来就不要求每天都去，想请假了，下次去给个理由就成，就算没有理由，先生也很少过问。虽说逃课的成本如此之低，但他们很少旷课，并学有所成。因为一来先生的课堂并不是免费的，对于和父母一起在地里干活的孩子们来说，他们更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粮食，二来，先生的课堂比听村里的大人聊天吹牛更有意思，比起在大人身边端茶倒水，听他们和一堆自己陌生的长辈朋友在一块吹牛皮，他们当然更愿意去学堂。 “不，恐怕还得让你到学堂跑一趟。”张晨熙说。 “请先生？” “对。” “唉？哎。”贺晟原本想按惯例贫个嘴，但又一想现在身上有劲的能跑的只有自己，救人要紧，也就不再说什么。虽说学堂和他们都在村外，却有一定的距离，虽然自己跟着先生练的久，但今天也是累了一天了，这一趟恐怕时间短不了。 “我去了。” “走吧。” 贺晟扭头跑，张晨熙看着他往外跑一些，又只能走一会儿休息，心想这下这陌生人恐怕凶多吉少了。不过他也没停下，依旧用水瓢里的水给来者降温，水不够了就去一边取，来回几趟，贺晟跑远了，他也累的不行。 张晨曦靠着树，闭上眼睛，想休息一会，本来他就不是很精神，这下更累了。 苍罗从昏迷中醒过来，她觉得今天真是倒霉到家了，本来自己在天涯山中生活地好好的，怎么就想出来看看了呢？都怪那些从外面回来的家伙们，没事招呼自己干什么，还有那个老爹，明明自己的水平已经和他差不了多少的，怎么就不让我出去了？害的自己也没有跟着识途的族人，偷偷跑了出来。 想到这些，苍罗一阵耐不住地生气，随着意识的清醒，一股耐不住口渴让苍罗又不得不打断了抱怨的想法。 “水，，，” 苍罗下意识地发出声音，可是自己的嗓子一股难忍地干渴，发出的声音是嘶哑地把自己吓了一跳。 “呀，醒了。” 张晨熙刚闭上眼睛，还没来得及放松一下，就听到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声音格外地小，却嘶哑地可怕，直接把他吓了一跳。又转念一想，立马明白过来，是那个陌生人醒了。 “给，水。” 水瓢里还有些水，张晨熙拿起水瓢，想着将水喂给陌生人。 听到回应，苍罗吓了一跳，在林子里迷路都没慌的她，现在倒却有些害怕，在这个时候，有个陌生人在旁边，任谁都要掂量掂量。可是自己这个时候又口渴难耐，脱水的感觉并不好受，她只感觉自己喉咙有火在烧，这个时候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先喝水再说，苍罗慢慢坐了起来。 见陌生人有了动作，张晨熙停了下来，这个时候的他反倒不知道要做什么了，张晨熙想上前去扶一下，又不知道手该往哪放，只得拿着水瓢在旁边看着。 看着张晨熙这样，又一想自己昏迷前的情况，苍罗倒是放了点心，愿意救人的人恐怕不会太坏，更何况是个这样的人呢。 “把那个给我吧。”苍罗指了指张晨熙手里的水瓢。 张晨熙见陌生人这样，也稍微放下点心，毕竟二人都不熟悉，要是遇见个不讲理的，自己也不好对付。又靠近些，将水瓢交给了陌生人。然后就走到树荫另一边，看着陌生人。在这个时候保持点距离，对两人都有好处。 苍罗接过水瓢，看着水瓢里所剩不多的水，一饮而尽，总算是能再清明些了。可惜对口渴的人来说，一点水只能加深想喝水的欲望，她更渴了。 “那个，，，你能不能，，，”看着站在一边的张晨熙，既然已经这样了，自己也只能拜托他了，尽管有些扭捏，苍罗还是决定让他去帮自己再续些水来。 在一旁的张晨熙看着，陌生人如此开口，他立马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你先休息吧，我去再弄些水来。”没等陌生人说下去，张晨熙立马就回复到。 “谢谢。” 张晨熙接过陌生人递来的瓢，马上去仓渠边上接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