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肆章 剑与剑法
仔细端详着手中的剑，剑柄十分纤细，剑身也无比细长，二者的连接之处还有青龙形状的玉雕，和其他人的剑完全不是一个量级。剑柄依然保留了碧玉的颜色，但比常见的玉石颜色要浑浊几分，剑身呈金属的颜色，但依然有玉石的残碧，看起来是如此格格不入，又如此玄妙。 随着守卫的声音响起，素玉剑也微微闪烁了几下光芒，然后慢慢褪去，没有太多的出场动作。 因为它是剑冢中的核心之一，是吸收了日光精华的青云剑，即使什么也不表示，威严也丝毫不会退减。 “那么，各位弟子现在都拥有了自己的剑，在以后的修行途中，你们就要和手中的剑齐力并进了，”清风道人等到收录完成之后，面向弟子们缓缓开口，“青云剑和你们不同，它们存在在剑冢中的每一天，都是修炼的一部分，所以你们入门不久，并未完全得到它们的认可，所以拿到青云剑只是你们新修行的开始——各位还需继续努力。” “是！”弟子们齐声答道。 “只是......师父，为什么它们没有剑鞘？门派不给我们分发剑鞘吗？未免也太危......”洛青溪看了一眼手中那把初露锋芒的剑，向师父提出了疑问。 “果真没有剑鞘么？”师父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一笑。 “剑......剑鞘！” 在师父说话的同时，李雄伟惊叫了起来。 他手中的剑，正在根据剑柄的色调形成剑鞘。 其他人也看向自己的剑，莫不是如此。 仅仅是数秒钟，没把剑都形成了和自己剑柄严丝合缝的华丽剑鞘。 “剑灵的本事，可比你们想象的要厉害不少，”师父爽朗地笑起来，“好了，徒儿们，该打道回府了！” 数日后，道观内的鱼塘边上，有两人正在舞剑。 剑影纷飞，变化多端的招式将抖落下来的树叶都精准地劈成两半，一放一收之间，所见之物皆一分为二。 “果然，用起来感觉不如自己的好，剑灵看来只认可自己认可的人。” 蓝曦舒了一口气，然后将剑收回剑鞘，递到了洛青溪的手上。 他方才用的剑正是洛青溪的乾坤三才剑，自己的则别在背上。 洛青溪接过自己的乾坤三才，“我还以为，蓝曦师哥拿着我的剑，会发挥出更大的实力呢，结果效果似乎不如蓝曦师哥的玉剑——看来剑也是有相性的。” 蓝曦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洛青溪的剑——剑柄青金色，剑身亮银色。虽然看上去是很细的一把剑，实际舞起来，却是有着不小的重量。 说实话，自己多少有些羡慕，他们这些剑比自己的玉剑华丽多了，拿在手里也更厚重有质感——不像自己的素玉剑，虽然用起来舒服，但太轻了反而有些怪怪的。 蓝曦抬手拍了拍洛青溪的头，“你要是平时多练，青云剑法的这些死招式能炉火纯青，做到我这个程度也不是什么难事。” “悔不及当初咯，”洛青溪摩挲着自己的剑，“那，蓝曦师哥，你教我。” “不要师哥师哥的叫了，我虽然大你几分，但也没到天差地别的地步——听着怪别扭的。” “那也是师哥，”洛青溪开始死缠烂打，“教教我呗。” “那你舞，我帮你纠正纠正。” 蓝曦和洛青溪练剑练得正欢，其他人则对于第一次拿到兵器，还有几分激动。 虽然他们早对这一刻有所准备，但是真正拿到这样能够致命的兵器之时，还是有几分激动和不安。 “别对着你那青铜破剑摸来摸去了，起来实cao啊。”王轻柔看着李雄伟捧着自己的剑一副陶醉的样子，有点恨铁不成钢。 “九鼎剑唉！你听那个守卫说了吗，这可是帝王之剑，拿着它真的就像感觉受到了传说中三皇五帝的加护一样，果然只有这种剑才配得上我，哈哈哈。”李雄伟整个人和魔怔了一眼，眼睛像是被黏在了剑上面，怎么也转移不了注意力了。 “你真是个憨憨，青铜器更多是用于礼，做成剑，用作兵器，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估计真要用起来，王轻柔那把玄铁剑比你好使多了。”吴寒端坐在高处，冷不丁地朝李雄伟泼冷水。 “喂，吴寒，你什么意思，居高临下，大言不惭是吧？下来，咱们单挑。”李雄伟也算是被这家伙激怒了，一下子就将九鼎剑拿正了。 “要单挑也是拳脚单挑，师父可警告过我们不准拿剑斗殴，待会随便过来一个侍者，单手就提着你去师父面前受处分了。”吴寒一脸不屑，还带着几分嘲讽。 “徒手打架就徒手打架，来，下来啊！谁怂谁孙子。”李雄伟把剑背到身后，也鼓足了气势，朝吴寒挑衅。 “这可是你说的。” 不出三分钟，李雄伟就被吴寒摁在了地上。 “第几次了，雄伟哥，长点记性吧，”吴寒松了劲，起身来，“你也好好练剑吧，在取得剑之前，不是已经空手cao练过很多次青云剑法了吗，不是什么难事吧。” 李雄伟每次都是得被吴寒揍一顿才能安分下来。他耷拉着脑袋，摇摇头，叹口气道，“话是这么说，可是，没剑的时候和有剑的时候，完全不是一个感觉啊。” “就算是这把剑，即使不是很重，和空手舞起来的感觉也完全不一样，很容易失误。”王轻柔在一旁已经舞了一会，发表了感言。 “那李雄伟你那把青铜剑可得重不少吧。”吴寒瞥了他一眼。 “那不一样，王轻柔那是死劲，不管用，我这是化劲，四两拨千斤。”一听这话，李雄伟的攀比心一下子就上来了，说着，他嘿嘿一笑，抬剑便舞。 吴寒在边上看着。虽然实力比不上蓝曦，但是在这三人组里面，他还是最有话语权的，也无疑是最强的那个。 看着李雄伟的剑式，吴寒微微颔首，李雄伟这小子虽然平时吊儿郎当的，但是这剑法倒是练得不错。但是还没等他练上几招，突然就停下来了。 “怎么？”吴寒皱了皱眉，仔细一看，李雄伟身上衣服快湿透了。 刚刚只关注了他的剑法，没注意李雄伟的状态，没想到这剑舞起来居然这么累的吗？ “我不行了，累死人了，要命要命。”李雄伟稳住身形，把剑抱在身前，最后体力不支倒了下去。 “这就是你的化劲吗？”王轻柔看着李雄伟这狼狈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把剑，用起来真的好重，没办法，自己选的剑，再怎么样也得用着。”李雄伟没心思和他们争辩什么了，只顾着大口喘气恢复体力。 “掐诀恢复，别偷懒，待会一起练。”吴寒知道李雄伟的小心思。 “我是真的累啊，多躺一会也不行吗，造孽唉。”李雄伟拗不过吴寒，只能掐起太极诀帮助恢复体力。 “真不理解，为什么不让我们先拿到剑之后再练剑法，这样适应起来感觉也快啊。”李雄伟抱怨道。 “确实，先空手练了剑法，再用剑，我感觉也是不适合适应手中剑的重量和手感的。”王轻柔也附和道。 “唉，你们两个悟道真是一点都没悟进去，”吴寒无奈地闭上双眼，摇头拍拍自己的脑袋，“你觉得这世界上是先有剑法还是先有剑？” “你这不和先有鸡蛋还是先有鸡一个性质吗。”王轻柔疑惑道。 “怎么会是一个性质呢，按照自然的演化，肯定是先有剑法啊，”吴寒看向二人，“你觉得，剑法是什么，没有剑，就没有剑法吗？” “没有剑，哪来的剑法呢？”王轻柔疑惑地摊开手掌，表示不解。 “风吹树摇，是风的剑法；蜂群袭人，是蜂的剑法；雄鹰猎食，是鹰的剑法；水滴石穿，是水的剑法。你以为剑法是人所创造的，但不论是剑，还是剑法，都来自于自然。我们的气，我们的一切招式，都是自然的力量和演化。先习得剑法，而后拥有剑，这是自然的规律。修道者只有顺应自然的规律，才能够有所感悟和进步。”吴寒闭上眼睛。 刀光剑影不过是风花雪月，一剑一斩不过是冬去春来。 王轻柔点了点头，李雄伟也听的入神，对吴寒的崇拜等级提高了几度。 “不愧是吴寒大哥，一下子就解开了咱们的疑惑。”李雄伟的恢复速度惊人，即使使用了法决，这恢复能力也不得不说十分惊人。 他直接从地上爬了起来，朝吴寒伸出了大拇指。 “你们俩自己不好好感悟，还搁着大惊小怪，以后多长点心吧！”吴寒好气又好笑，走上前去拍了几下李雄伟的肩膀，“准备准备，一起练剑了。” “等下，”李雄伟突然摆出一副痛苦的表情，跟碰瓷似的又倒下去，“我再躺会，还没完全恢复。” 吴寒的脸色瞬间晴转多云，“起来！” 然后是李雄伟骇人的惨叫声。 蓝曦在无的魔鬼训练之后，体质已经跟得上众人，甚至媲美成年男性修道者，再加上他的玉剑非常轻盈，所以舞起剑来极度轻松流畅，洛青溪手臂酸痛的时候，蓝曦还正陶醉其中。 “真的很难适应啊，蓝曦师哥。”洛青溪大口喘气恢复体力，同时按揉着自己的右手手腕和手臂。 “毕竟以前都是拿着很轻的东西或者不拿东西练的剑法，不适应很正常。”蓝曦见他累了，便收起剑来，虽然自己压力不大，但手腕也不免有几分疲劳。 “真羡慕你刚拿到剑就能流畅地舞出一整套流畅的青云剑法，我无论怎么舞，都多少因为剑的重量有几分瑕疵。”洛青溪叹了口气。 “没有那么夸张，主要还是因为这把玉剑比你们的剑轻了很多。”蓝曦摆了摆手。 “也没轻多少，毕竟它不是普通的玉做的。” 蓝曦有点说不出话来。确实，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意识到自己天赋很好，而且进步速度飞快。虽然有无的名师出高徒因素在，但是这样总是找各种各样的原因为自己“开脱”，反而是对大家的一种打击。 虽然经常意识到这一点，可因为出身惨淡，生来的自卑让蓝曦并没有对自己太过自信，所以还是很难改变自己这样自我否定的思维方式。 再者，洛青溪这个孩子本身就是在自己哥哥洛青帝的光环下长大，现在洛青帝走了，又来了一个自己“凌驾”在他的头上，多少有几分压抑。 尽管洛青溪实力也算和吴寒不相上下，不算太差，但怎奈他的周围都是鬼才。 自己少说点话吧。 “这都是很自然的过程，多练习就能克服了，我们休息一下继续吧。”蓝曦拍了拍洛青溪的肩膀，给他打气。 “我会努力的。”洛青溪握紧乾坤三才剑，目光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