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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章 奇功震中京

    第一权臣正文卷第四百二十章奇功震中京建宁侯夏景昀崛起的一路太过迅猛又太过传奇,如流星般璀璨,眼下看来又好像会如高阳般恒久,以至于他的那些经历如今都被好事者挖出来反复唠叨、揣摩、乃至于学习。

    这些经历中,自然也少不了那些伴随左右的名字。

    比如当初率兵跟随德妃去往泗水州的金剑成,在云梦州偶遇的白云边、苏元尚,在京城与他纠缠争斗的秦公子和钱公子,去了龙首州遇见的漕帮众人,一路护卫在旁的陈富贵等等

    这当中绕不开的就有徐大鹏的名字。

    这位和夏景昀相识于微末,同出于泗水,最后成了夏景昀最忠实拥趸,自身也是翰林院庶吉士的人,在许多中京人的眼中,是轻易不要去招惹的存在。

    但是,在这帮借着学生议政,朝廷不究的虎皮,准备替自己背后的大佬或者身后的家族冲锋陷阵的国子监学生眼里,一个徐大鹏又算个屁!

    他们不仅不怕他,甚至还遗憾着为何只引出一个徐大鹏,若是来一个邢师古、苏元尚甚至李天风这个级别的人该有多好,事情就可以瞬间闹大了。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承了淮安侯的情才留在翰林院的徐翰林啊!”

    “哎!徐翰林,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觉得可惜啊,淮安侯人家就有勇气,结果撞见了那么大的机遇,如今不仅官拜御史中丞,更是凭借军功封侯,可你呢?自以为得了便宜,结果还是个小小翰林!”

    “有什么可惜的,人淮安侯本事摆在那儿,咱们的徐翰林就算去了龙首州,或许也还是个小小县令呢!哈哈!”

    所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这几个国子监学子这般开口,那就是明显地撕破脸,把徐大鹏往死里得罪了。

    若是过去,徐大鹏还会为此羞愧甚至忿怒,但现在,在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见识了大势的风起云涌,和曾济民、李知义等人建立起了不俗的友情,时常一起交流探讨之后,他的心态已经平和了许多。

    此刻闻言,他只是哂笑一声,“原来所谓国子监的优秀学子,竟是一群这等不识家国大义,只慕名利权位,以官位论高低,以权力说成败,只会尖酸刻薄的小人,幸好当初我没来国子监求学,否则变成你们这样子,简直愧对那些读过的圣贤书。”

    “你”那几个学子面色微变,被怼得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徐大鹏的话很蠢很单纯,谁不追求名利权位,但偏偏在国子监这种清流汇聚的地方,这话还真就不能在明面上说,说了那就要遭鄙视,要被人看不起。

    “徐翰林这是说的什么胡言乱语,我等不就是在参议国事吗?怎么就不识家国大义了?还是在徐翰林心中,只要说了建宁侯的不是,就不算?”

    这帮人也不是草包,立刻就有人开口,将话题拉了回来。

    而同伴也适时加码,冷哼道:“是啊,或许在咱们这位徐翰林眼中,国家、朝廷就等于建宁侯吧,不说建宁侯好话的,都不配议论国事。”

    徐大鹏闻言依旧面露嘲讽,“行啊,你们既然把脸伸出来,我不好好扇你们两耳光都对不起你们这么配合。你们口口声声说着什么建宁侯罪大恶极,我就想问问,他做了什么错事了?怎么就罪大恶极了?”

    “这还用说吗?当初雨燕州在北梁控制之下,建宁侯只要和北梁人达成一致,以凤凰城和烈阳关换回雨燕州。雨燕州便可以兵不血刃地收回。但如今,和议不成,东方平又摆脱了北梁人的控制,日益壮大,现在更是入侵我朝疆土,屠戮我朝子民,成为心腹大患,再无轻松收回的可能。这等后果难道不是建宁侯为了贪功,拖延了足足半个多月造成的吗?”

    这番说辞,也是他们一直以来攻讦夏景昀的借口,说过无数遍的话,此刻不假思索地张口就有。

    这番话,同样也引得了不少的国子监学子们点头称是,毕竟在去之前,大家都觉得,雨燕州回归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如今却被搞成了这个样子,肯定是主持此事的建宁侯没办好事情。

    “我呸!”徐大鹏闻言却毫不留情地呸了一口,“闭门腐儒,真不懂半点军国大事!”

    说完他又伸手一按,“别激动,我是骂过去的我自己。”

    他嘴角挂着讥讽的笑,“以前的我啊,就只知道读死书,却又觉得天下事不过如此,什么万户侯那不是张手就来。但现在,我知道了,天下大事,那是有人家的运转之法的。你们说什么建宁侯坏了大事,让朝廷的计划破灭,那你们没想想,你们窝在国子监里面都知道北梁人要把东方平卖了,把雨燕州还给我们,他东方平是傻子吗?就坐以待毙?”

    “东方平当初执掌东路边军多年,又岂是泛泛之辈?他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杀了北梁派去的将军,收编了北梁的鹞鹰骑,你们还觉得他没有事先的布置吗?真就以为我们在烈阳关和北梁谈定了,东方平脑袋就掉了,雨燕州就回来了,你做哪门子蠢梦呢?”

    “再者说,你们真当能跟我朝对峙这么多年的北梁,就那么听话?我们说这么换,他们就同意,然后就老老实实地办?别说北梁是敌国,是虎狼成性的猛兽,就是你们去青楼花钱找的姑娘也不能你说什么她都照办啊!要真的那么容易,还谈什么判,让你们这些废物过去走一趟盖个大印也行了啊!你们有那个本事么!”

    “更何况,你们既然敢跳出来说什么国家大事,你们不会不知道北梁皇帝都换人了吧?这等事情,建宁侯从何而知?这等事情,又如何能够预判?”

    “我佩服建宁侯,但我不会盲目地为他所有的行为辩解,比如我就不赞同他双娶的事情,因为我没有。”

    徐大鹏的话让不少人都下意识一笑,旋即就听见他声音一沉,“但是,如今,建宁侯新婚才数日,就冒着风雪北上,辛苦谋国,却要被你们这些宵小诋毁,关键是你们还骂不到点子上,我既替他觉得委屈,又替你们觉得丢人!”

    “在来之前,我想过你们为何如此,唯一的解释就是,要么你们是真的蠢,要么你们就是憋着坏,为了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想要诋毁或者为难建宁侯,以成全你们背后某些人不可告人的目的!”

    一番连珠炮一般的发言,打得先前还慷慨激昂的一众国子监学生脑袋发懵。

    而原本沉默的不少人也微微颔首,“不错,是这个道理,这事儿怪到建宁侯头上,的确有些说不过去。”

    “可不是么,雨燕州的情况那么复杂,东方平既然兴兵造反,又怎会引颈就戮。”

    “梁帝被弑杀这种事情,谁能想得到啊,我觉得建宁侯恐怕都已是焦头烂额了,我们应该对他多些理解和宽容才是。”

    “建宁侯娶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娇妻,都没来得及温存,就为国远行,我们还在此间如此诋毁于他,却是是有些说不过去。”

    眼看着风头就要被徐大鹏几句话就扳回去,不管是得了背后某些大人物授意,还是为了家族利益必须如此的那些学生们自然是不能坐以待毙的。

    “呵呵!徐翰林不愧是在翰林院高就的人,这口才着实了得!”

    一个学子冷哼道:“你既然要拿什么朝廷运转之法,世事展发之道说事,那我就问问你,雨燕州情况恶化是不是事实?狼牙州多县被劫掠,无数子民死伤是不是事实?这些事情,是不是需要有人为此负责?如果需要有人为此负责,那除了以中枢重臣的身份,负责与北梁和议,收回雨燕州的建宁侯,除了奉命都督狼牙州诸军事的兴安侯,还能有谁?”

    他看着四周,“这是不是朝廷一贯的做法?是不是我们都认可的道理?难道对建宁侯、兴安侯而言,有功就是他们的本事,有错就是其余的原因吗?我们当然认可建宁侯为国辛劳的心,但国朝之官有几个不是尽心竭力为国的?但是犯了错,有了问题,是不是都得引咎辞职,或者上表谢罪?难不成尽心为国这四个字就可以成为一切无能的借口吗?”

    一番话说得那叫一个慷慨激昂,甚至在场中引来了好几声无知学子和围观群众的叫好。

    不得不说,这人倒是的确有几分本事,这几句话倒算是打在了七寸上,因为眼下的局面确实不好,事实情况也是明摆着的,夏景昀和夏云飞作为直接责任人,从官场逻辑上来说,的确是有责任的。

    徐大鹏等人便是想替夏景昀和夏云飞辩护也无法绕开这个客观事实。

    所以,口才不凡的徐大鹏也是眉头微皱,好在旋即他便找到了对方言语的漏洞,开口反驳道:“你们所言,无非就是雨燕州割据叛乱,如今实力更增,又侵扰我朝疆土子民,但是,如今情况未定,你们怎么就知道建宁侯没有后续的办法,兴安侯又没有阻拦的策略呢?”

    “哼!”眼见徐大鹏这么没攻击力的苍白反驳,对方立刻气势一振,“还后续的办法?建宁侯真要有办法,能让局势糜烂至此?兴安侯真要有办法,能让雨燕州贼军肆虐如斯?建宁侯之智,兴安侯之勇,我们都认可,但是在此事之上,他们就是做得不够,就是无能!就该为此担责!”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腾腾上楼,一个中年男人在众人的瞩目中,走到徐大鹏旁边,附在耳畔说了几句。

    徐大鹏面色微变,旋即恢复了正常,微微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说完之后,他看着对面气势汹汹的对手,“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再说一遍?”

    那学子见状心头莫名有几分慌乱,但强作镇定道:“我说建宁侯之智,兴安侯之勇,我们都认可,但是在此事之上,他们就是做得不够,就是无能!就该担责!”

    徐大鹏轻轻一笑,“你既然认可建宁侯之智,认可兴安侯之勇,为何又要相信他们是无能之辈?为何就不相信他们能把事情办好?”

    “因为事实就在面前!因为狼牙州数县子民的血都还未干透!”

    “言语之间尽是恶意揣测和不怀好心的煽动,罔顾事实真相,要说你们心里没点见不得人的东西,谁信啊!”

    “徐大鹏!我们就是论事!你休要在此给我们泼脏水!”

    “就事论事?”徐大鹏声音一振,“那好啊!我就给你们来个就事论事!”

    他扫视众人,“就在方才,狼牙州传来消息,兴安侯领兵北上,在范阳郡牵制叛军主力,血战两场,而后靖王奇袭,大破叛军主力,两战两胜,东方平仅以身免,被抓捕在即,雨燕州全境光复在望!”

    一片愕然之中,他冷冷看着那几个主要兴风作浪的学子,“现在,请你们说说,到底是谁无能,到底是谁该负责?”

    徐大鹏上前一步,沉声怒喝,“我们的重臣勇将们在殚精竭虑,苦心谋划,前线将士们在血战厮杀,为国奋勇。你们这等人,稍有不顺就开始给英雄泼脏水,仿佛一刻都等不及,恨不得立马将他们贬谪打落尘埃,你们到底是为了我大夏天下好,还是只是不想建宁侯他们好!你们到底是何居心!说啊!”

    哐当!

    先前还气势汹汹的年轻学子跌坐在椅子上,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惊惧。

    随之而起的,便是那些沉默的大多数们在终于找到反击机会之后的汹涌反驳。

    “确实,在下先前就觉得有些奇怪,明明朝廷只是暂时的受挫,甚至连受挫都算不上,你们就兴师动众地说着建宁侯的不是,你们莫不是真的有什么别的念头吧!”

    “都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人家建宁侯都是参天大树了,轮得到你们这几根小树苗去摧他?”

    “我还是相信建宁侯!建宁侯威武!靖王威武!兴安侯威武!谁今后再敢在我面前说他们的不是,我跟谁急!”

    “你们这些人,这般着急又拙劣地诋毁建宁侯和兴安侯,到底是何居心?”

    听着这气势汹汹的反驳,徐大鹏微微一笑,转身和几个同伴走出了酒楼。

    与他们一起离去的,还有两个并不起眼的闲汉。

    两个闲汉出了酒楼,就来到了不远处的一条小巷口停着的马车旁,将一份名单递了上去。

    马车上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那些人都记清楚了?”

    “记清楚了。”

    “没有遗漏吧?”

    “没有。”

    “辛苦了。忙去吧。”

    “是。”

    马车缓缓前行,去往黑冰台,而后那份单子就被交到了一个主事手中。

    “好好查查这些人背后的关系,不要打草惊蛇。”

    “是!”

    徐大鹏离开酒楼,也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和众人告别之后,进了京兆府。

    不多时,便在一处房间内,见到了京兆尹苏元尚。

    这位如今将整个京畿地界政务和治安打理得井井有条,赢得各方赞誉的能臣,此刻笑看着徐大鹏,“伯翼此行,想来必是一切顺利了。”

    “此事既是大人交代,亦是朋友之责,必不能辜负。”徐大鹏拱手谦让一句,旋即笑着道:“如今白大人不在,下官虽不才,亦要担起这份责任。”

    苏元尚跟着夏景昀这一年,性子也变得年轻和善些了,哈哈一笑,“我看啊,你也适合进御史台发展啊!”

    徐大鹏嘿嘿一笑,“能为国效力,一展所学,在何处皆可。”

    严颂文今日没去衙门,坐在府上跟幕僚有一搭没一搭地下着棋。

    “东主,国子监那边都已经安排好了。”

    严颂文淡淡地应了一声。

    本欲邀功的幕僚有些诧异又有些紧张,忍不住问道:“东主是觉得此事成不了?”

    严颂文把玩着一颗玉质的棋子,轻哼一声,“能成就怪了。”

    幕僚懵了,不能成你让我费心费力地暗中搞这些名堂做甚?

    严颂文看了他一眼,仿佛能看穿他的心思一般,“不能成不代表没有用。只要能形成一股风气,打击到他们的威望,那就是好的。毕竟自打新帝登基以来,他和他周围的那些人,风头太盛了。适时地放出风来,让人知道朝堂上还有反对者的存在,那些暗中的人就会自己凑上来。”

    他将棋子随手落在一处,“只要声势起来,有的是人会盲从,就算被太后和陛下压下去,心里还是会继续站在他的对立面,因为他们会想要证明曾经的自己是对的,这些也都是对我们有利,未来可以加以利用的东西。”

    幕僚避席起身,一脸受教。

    严颂文摆了摆手,语重心长地嘱咐道:“做事,要把目光放长远,不要想着一口吃成个大胖子,慢慢来,日子还长着呢!”

    “还是东主看得通透。这一招他们就算看破了也无从防范,咱们赢定了!”

    “倒也不能这么武断绝对。”严颂文轻声道:“万一他们一转头就把雨燕州收复了,我们搞的这些事情,那可就不攻自破,成了笑话了。”

    他看着幕僚瞬间僵住的表情,淡淡一笑,“但是你觉得,可能吗?”

    幕僚的脸上这才露出笑容,“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他们要有那本事,也不至于落到这般局面了。”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一阵脚步声,“老爷!中枢传信。”

    严颂文眉头微皱,他今日休假,等闲之事不会来打扰他的,但眼下能有什么大事呢?

    “进来。”

    门房匆匆而来,“老爷,方才中枢派人通传,接狼牙州飞鸽传信,靖王殿下与兴安侯联手大破雨燕叛军主力,东方平仅带数人暂逃,雨燕州大局已定!”

    严颂文的脸上,表情陡然僵住,那丝从容彻底消失无踪。

    门房忐忑地等着回应,不想房间中陷入了一片死寂。

    这尴尬又渗人的沉默中,啪!一声脆响。

    幕僚一耳光扇在自己脸上,“东主,这不是做梦,这是大喜事啊!”

    严颂文也猛地从震惊中回过味儿来,露出违心的笑,“好好好!实在是太好了!”

    ——

    卢国公府,两个老人慢慢地走着,一处水榭坐下,四周仆从如云卷云舒,布置好了一切的东西之后又识趣退下,将私密的空间留给了这两位如今高贵且睿智的老人。

    “有钱就是好啊!今天可真是开了眼了。”

    苏老相公望着眼前的一汪春水和对岸的柳绿桃红,一脸感慨。

    但以他的身份地位,这样的话,很显然带着几分明显的嘲讽。

    秦老家主不喜不怒,“喜欢常来,我保你日日开眼。”

    苏老相公扭头轻哼一声,“你请我来就是为了斗嘴的?”

    “怎么?就兴你阴阳怪气,不许我还嘴?”

    苏老相公闻言沉默了一下,如今两人的孙女嫁给了一个人,两个小辈相处得也挺好,哪怕为了她们余生的幸福,他们俩老头儿也没有动不动就要针锋相对的理由。

    “你想说什么?”

    秦老家主缓缓道:“这事儿你怎么看?我可是听到很多风声,各州都有大户参与其中,包括你的云梦州。”

    “什么我的云梦州,你”苏老相公差点又想还击一下,还是忍了下来,淡淡道:“问题不大,太后之前召了她们两人入宫安抚,再加上高阳跟太后和陛下的感情,这等小事,能算得了什么。”

    秦老家主哼了一声,“你要不说实话你可以不来的。”

    苏老相公第一反应是起身离开,但接着也冷静了下来,从秦老家主的角度来说,以他的智慧,不可能不知道今日这个邀请为了什么,既然来了也确实没必要端着。

    “眼下之局面,无非就是朝中某些想争权的人推波助澜,某些感觉利益受了侵害的世家大族受了蛊惑,冲锋陷阵。事情的核心是朝中权斗和地方改革,但破局的关键还是要落到雨燕州的局势上来。如今的局势,并没有多糟,所以,问题真的不大。”

    听苏老相公吐了些真言,秦老家主也才缓缓开口,“北梁那边,如果从耶律石的角度入手,到时候和朝廷两面夹击,雨燕州也不算难收吧。”

    “谁知道呢,高阳如今和议已成,却还迟迟未归,想来是另有盘算,我们总该相信他才是。”

    “相信是自然相信的,今日请你来的意思,是想合计合计,我们两个老东西,能不能为他做点什么?都是一家人了,总不能看着晚辈一个人在那儿忙活吧。”

    苏老相公想了想,正待开口,身后的水榭之外,一个声音恭敬响起,“老爷,雨燕州急报。”

    秦老家主眉头一挑,“拿来!”

    当他接过一瞧,登时面色微变,默默递给了苏老相公。

    苏老相公看完,放下信纸,过了好久才感慨道:“到底还是低估了这帮年轻人啊!”

    秦老家主脸上的皱纹也写满了感慨,苦笑一声,“真的是老了啊!”

    黑冰台,赵老庄主看着手中的情报,看着一旁的胭脂,“你这位夫君,还真是了不得呢!”

    胭脂俏脸微红,自豪又娇羞地一笑。

    “不过,眼下最后的问题就是东方平了。如果抓到了,雨燕州大局便可传檄而定。若是没抓到,放虎归山,未来的乱子,恐怕就还不少。”

    他担忧地望着中京城的东北方。

    顺着他的目光,隔着一座座城池,一条条江河的东北方,一处密林群山之中。

    那里有残雪,有密林,有陡峭的山壁,有崎岖的山路,还有飞奔追逐的人。

    前面的人,在拼命地逃,后面的人,在不懈地追。

    逃的是命,是不甘的梦想;

    追的是功,是和平的未来。